錦祥伯夫人緊張得甚至都顧不上問一句自己的女兒如何了,在聽見錦祥伯世子被錦衣衛帶走的時候,更是忍不住有些失控:“憑什麼帶走我的兒子?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兒子是故意把齊王引到陸家的後宅去?!後宅出什麼事,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旁邊站着的陸夫人再好的漢陽也沒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沉聲道:“夫人,是不是的,您現在也不必跟我們解釋,我們只不過是請你來做客的,不是審案子的,您大可不必非得說服我們。”
這纔是事情的關鍵。
現在這件事已經鬧大,連錦衣衛都牽扯進來了。
不管錦祥伯府到底是什麼打算,反正都會由官府審個清楚明白。
陸夫人現在對於他們是否清白,真的已經毫無興趣了。
這也是韋太夫人和三婆婆的意思,他們此時心裡清楚的很錦祥伯府必定是不安好心,因此如今錦祥伯夫人說的這些話,她也純粹只當自己沒有聽見,反正也不關他們的事了。
不一會兒,前頭就說錦衣衛唐大人也已經叫了人來,將錦祥伯世子給帶走了。
錦祥伯夫人頓時頭重腳輕,面色慘白的暈了過去。
錦衣衛都來了,諸位夫人們都沒了做客的興致,你看我我看你的,最終還是唐老夫人先開了口告辭。
三婆婆作爲主人,自然是要盡力挽留的,又開口道歉:“說起來真是慚愧,好不容易請回客,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擾了諸位的興致,還請大家千萬別怪罪我們纔是。”
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人家錦祥伯府故意在人家的堂會上頭使壞,作爲主人的陸家是最不可能願意堂會出事的了,因此唐老夫人便微笑說道:“哪兒的話呢?意外麼,若是能提前知道的話,也就不叫意外了。沒有出事便好,今天我們玩兒也玩兒了,吃也吃了,戲也聽了,其實已經賓主盡歡,等到以後有空,彼此還是多來往纔是。”
到底是國公府的老封君,說話滴水不漏。
三婆婆笑了笑,她也知道出了這樣的事,大家的心情都肯定是被毀了的,因此挽留不得,也就沒有強求,只是客客氣氣的送了唐老夫人出去。
有了唐老夫人開了個頭,其他的夫人們也都紛紛的起身告辭。
三婆婆跟韋太夫人也都好好的把人送出去了。
剩下錦祥伯夫人,韋太夫人的面色着實不怎麼好看,冷冷挑了挑眉說:“去跟外頭錦祥伯府等着的下人說一聲,讓他們把人接回去。”
陸夫人也應了一聲,溫玲慧也暈着呢,這兩母女剛好都湊一起去。
她說着,揉了揉太陽穴,發出沉重的一聲嘆息,皺着眉問:“對了,明薇呢?”
陸明薇的性子她們都清楚的很,都知道陸明薇素來是最嫉惡如仇的,怎麼卻出事這麼久,姑娘們都下來了,她還不見影子?
陸明惜已經急忙道:“我去找找她。”
還是回來之後就沒出聲的韋翩翩沉默了片刻,喊住了陸明惜,面色淡淡的說:“表妹跟小王爺在一起說話,還有馮堯馮大人、錦衣衛的唐大人。”
聽說是跟馮堯和唐晚舟在一塊兒,陸明惜便止住了腳步。
她也知道,陸明薇跟這幾個人都關係匪淺,他們在一起,大約就是在說這一次的事兒的,便乾脆點了點頭,反正有崔明樓他們在,陸明薇必定是沒有危險的了。陸夫人嘆了口氣:“真是,好端端的一個堂會,就被他們這居心叵測的壞東西給毀了,想想就覺得心裡不舒服,這些人當真是壞透了。”
客人都已經散去了,這席面其實都才進行到一半兒,正餐都還沒吃呢,原本侯府爲了這次的堂會,可真是準備的周全,現如今這些用不上的東西全都得想法子處置。
陸夫人有些頭痛:“七八桌席面呢,這可怎麼弄好?”
侯府的廚子不必說花費了多少精力了,還專程從寶鼎樓請了他們的廚師進來做了幾道拿手菜,現在客人都走光了,這席面誰來吃?
都浪費了。
陸明惜不以爲意,略微一想便道:“咱們自己族裡的人,加上咱們和馮大人他們,也佔了兩三桌了,至於其他的,都讓府裡的下人用了吧。”
爲了這堂會也忙了這麼多天了,他們本身就該得賞錢的。
這次沒出事,也算是萬幸了,更應該要積德。
三婆婆覺得這主意不錯,點點頭同意了,讓陸明惜自去安排。
又朝着韋太夫人嘆氣:“好不容易開了個好頭,連馮夫人跟唐老夫人這麼難請的兩位客人都來了,誰知道中途出這樣的事”
她眼皮調跳了跳,覺得侯府真是怕是有些流年不利。
韋太夫人若有所思:“說起來,我總覺得當時唐老夫人似乎有什麼事想跟咱們說,可後來又改了主意似地,還有馮夫人,她是自己來的,我更奇怪了”
也不能怪太夫人多想。
畢竟今天錦祥伯府把齊王帶來,實在是有些石破天驚。
誰能想到小小一場堂會,竟都能扯出這麼多的風波來。
誰知道唐老夫人呢和馮夫人會不會是因爲知道了什麼這纔會過來的呢?
說起這個來,三婆婆也有些奇怪。
而此時,唐老夫人上了馬車之後便一直閉目沉思。
還是旁邊的唐媽媽喊了她一聲,伸手給她遞了熱茶,她這纔回過神來,沉聲說:“我說了這位陸二姑娘未必合適,性子不說,便是這運氣和惹事的能耐,便不是一般人能夠降服的住的。”
唐媽媽知道唐老夫人的心事,在邊上陪着笑勸告:“也不是這麼說,老夫人,您也想想呢,能讓大少爺親自開口的,必定是特別的不是?再說,咱們大少爺自己就是不普通的,他看上的人,又怎麼能普通的了?”
這倒是,唐老夫人說起這個便更覺得心事重重了:“這就更糟了,這兩人湊在一塊兒,咱們國公府怎麼能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