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短促卻充滿了震驚的驚呼聲從何夫人口中溢出。
很快，她的聲音驚動了侯在外面的丫鬟們。
“夫人？”丫鬟們都怕何夫人出事，紛紛出聲詢問，不過在何夫人開口之前，沒有人敢走上前。
嘈雜的聲音讓何夫人回神，她雙手掩口，雙眼瞪圓的看着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
怎麼會，怎麼會……那麼……
“何、夫、人，你怎麼了，怎麼會那麼驚訝？”墨戰臉上帶着笑，那微勾的脣角讓不僅沒有讓他的臉變得明媚，而是更加陰沉了。
這樣一雙眼，沒有人會覺得他是真的在笑！
“我，我……”何夫人張着嘴，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只震愕的看着那張臉。
墨戰將手上的面具重新戴上，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青稞何家，也不過如此。”說完，轉身便出了偌大的花園。
守在外面的丫鬟看他離開，紛紛小心的朝花園裡看了看。
只見何夫人還站在原地，怔怔的不知在想什麼出神。
墨戰回到朝天院時，顧容裳正好從屋子裡走出來。
看見墨戰就站在門外，心底莫名的呼出一口氣來。
“是不是等了很久？”她上前毫不避諱的握着他的手。
墨戰將她凌散的一縷黑髮順到耳後柔聲道：“沒有，剛去看了看何府的風景。”
何韻走在後面，看兩人親密的互動，放在袖間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何小姐，告辭。”
“來人，送顧大夫出去。”
“是。”
顧容裳和墨戰剛走到朝天院門外，顧容裳就看見有幾抹人影不遠不近的站在一處迴廊上看着他們。
顧容裳皺了皺眉，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人應該是何夫人沒錯。
聽說何志遠在雙腿好之前都不願意見她，估計她這會兒也是擔心何志遠的身體吧。
出了何府，上了自己的馬車，顧容裳才靠到墨戰身邊睜着眼睛看着他。
“剛纔去逛何府去了？”
墨戰將面具摘下扔到一旁，在面對顧容裳他們時，他很討厭戴面具。
“恩。”
顧容裳看着他，總感覺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墨戰一副不願意再提的樣子，她也不想再讓他想起不開心的事，也沒有沒有再說。
顧容裳他們離開之後，何韻便折返回到何志遠屋中，詢問顧容裳在她離開時做了什麼。
何志遠笑着說不過是給他按揉了經絡和穴位。
何韻卻是不信，不過她也不打算去問顧容裳。
哼沒想要躲瞞着她，以爲她就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嗎！
何夫人看着墨戰他們離開後，由丫鬟扶着回到了自己的碧水閣。
“我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
何夫人有些呆愣的走到梳妝檯前坐下，看着水銀鏡中的自己。
她已經不年輕了，可是鏡子裡的人看起來卻比實際年齡還小了十幾歲不止。
她知道她不管是年輕還是現在都生得極美，可那又如何，攏總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
她拿起桌上的梳子一下又一下的梳着她又長又黑的頭髮。
腦海中卻時時的在閃動着花園裡看到的那張臉，還有他所說的話。
“夫人可知道，我爲了那位故人，戴着這樣的面具活了十幾年。”
“夫人可知道，我爲了那位故人，這雙手沾滿了多少人的血？”
“夫人可知道，我爲了那個人，我曾無數次站在死亡邊緣掙扎！”
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把匕首深深的刺進她的心底！
他，真的……是她的戰兒嗎！？
晶瑩的淚珠緩緩滾落，模糊了何夫人的臉。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每每夢迴她都會看見那張依舊稚嫩卻像極了她的臉。
戰兒，孃的戰兒，真的是你嗎？
……
馬車在街道上行駛，在路徑一條大街時，前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顧容裳稍稍掀開車簾向外看了看，發現前面有不少人圍在一件鋪子前，不知道要做什麼。
“你們彩秀坊以次充好，居然還想抵賴。”
“就是就是，你們之前可是說了嗎，要賠雙倍的錢的，賠錢，賠錢。”
“對，賠錢！”
喧鬧的聲音很快傳入他們耳朵。
“御朝，去看看前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回去要經過這條路，現在路都被看熱鬧的人封死了，只能在一旁等着。
很快，御朝就回來了。
“夫人，爺，是有人到何府名下的綢緞鋪子去鬧事，說店家以次充好，要他們賠錢，看人數還不少。”
“你說何啓華是不是來處理這件事了？”
墨戰將何啓華帶他逛花園，中途離開的事情告訴了她。
墨戰朝外看了看，一眼就看見了從鋪子裡走出來的何啓華，便將車簾放下。“繞道。”
“是。”
“何家這樣的大戶是不太可能爲了一點蠅頭小利壞了自己的名聲的，若是是下面的人做的也有可能，但總覺得事情沒那麼單純。”
像何家這樣的商家，明顯是已經不缺錢了的，他們缺的是一個能夠給他們做後盾的勢力。
商業競爭對手在背後搞鬼的可能性也不小。
不過這對他們的目的來說，並沒有半分影響。
一連三天的時間，顧容裳都到何府替何志遠治腿。
不過那些只不過是在她給何志遠進行真正的治療做的準備。
今天，御錦帶着巫女回之前的村莊將她先前藏起來的銀兩拿了回來。
墨戰今天並沒有跟她來，她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奇怪，擡眼看了四周一圈，才發現那奇怪的根源在何夫人。
今天從她來之後，她一直都守在隔間裡，她出來後就一直看着她，顧容裳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臉長花兒了。
“顧大夫。”何夫人忍不住開口。
“何夫人，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的相公，今天怎麼沒有過來？”
墨戰？
顧容裳有些疑惑何夫人對墨戰的關心，便隨便編了個藉口。“哦，今天孩子有些不適，放心不下，所以就沒有過來。”
“孩子？”何夫人一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們，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