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慕晴柔,說出這句話,直視着它的目光,心中雖然內疚,但是對於我現在說的話,沒有任何的愧疚,不需要躲避它的目光。
“路需要你自己去選擇,我無權干涉。”慕晴柔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點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進行過多的討論,只是問了一句:“用我的血肉應該可以修復鬼菩薩吧?”
“可以。”慕晴柔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點頭打了一聲好,然後對慕晴柔說道:“這個血池中鎮壓的就是當年我屠殺的人之後帶來的孽緣?”
慕晴柔點點頭,回道:“這個血池中每一滴血都代表着你殺了一個人。”
每一滴血代表了一個人,整個血池有多少滴?我不知道,但是至少上萬,甚至還要多,這麼多的人都死在了我的手上,我不由得看了自己的手一下,想想就覺得心中發毛。
“有什麼辦法將這個孽緣解決掉?”我沉聲問道。
慕晴柔搖頭,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殺這些人是什麼原因,但是我想過,這些人很可能和那場劫難有關係,否則你當初不會殺死他們,具體事宜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沉着臉點頭,沒有說話,想了一下,纔開口說道:“那場劫難的事情你一點都不能告訴我嗎?”
說道劫難我就想到了三脈劫難,不過很明顯,它們兩個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關於當年的那場劫難,我知道的不多,而且真的一點都不能說,當年勢力最大的三方,道教、巫族、蠱族都死傷殆盡,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活下來了。”慕晴柔說到了一個關鍵的地方。
聽到道教、巫族、蠱族我心頭一顫,立刻想到了三脈,雖然時代不同,稱呼有所變化,但是道、巫、蠱是絕對不會變,慕晴柔說的正是以前的三脈。
“你是說三脈?”我立刻喊了一聲。
慕晴柔微微一怔,想了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後回道:“現在你們或許稱它們爲三脈,不過現在的它們必定是衰敗了,當時很多寶貴的東西都被毀了。”
我沒有聽慕晴柔後面的話,但是已經確定了道家、巫族、蠱族就是現在的三脈,因爲勢力大範圍縮水,所以換了稱呼。
慕晴柔說的很對,三脈的確是衰敗了。
但是我更在意另一件事情,之前三脈中都留下了一句預言,九九一變出現,三脈劫數到來,莫非三脈當時掌管者中有人知道我輪迴了,所以纔會留下這樣的話警示後人,還是另有其他緣故?
我正想着這件事情,慕晴柔聲音提高,將我從深思中拉了回來,對我說道:“你在想什麼?”
我把三脈的預言告訴了慕晴柔,慕晴柔聲音沉重起來,說道:“你猜的或許真的有可能,你不要小看了那三大勢力,當初你單人實力雖然強大,但是對上其中一整個勢力,還是十分勉強的,或許三大勢力中真的留下了什麼東西,你以後要小心一點。”
我點點
頭,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中。
“我想知道我是什麼君主,君主不應該是皇帝嗎?”
慕晴柔想了一下,對我說道:“當時陰陽行當中共有四君一後,四位君主分別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一後在中央地界。你是東方地界的君主,圈子裡的人都稱呼你爲東昊君主。”
東昊?名字倒是霸氣。
我愣了一下,點點頭,看了周圍一眼,說道:“事情我差不多瞭解了,你放心,我日後一定會將你救回來的,到時候你的這縷殘靈就可以和自己的靈融合了。”
我說完之後,慕晴柔苦笑一聲,道:“不可能了,始鬼晴柔和鬼菩薩晴柔融合之後,我們各自獨立的意識就會混亂,反而有害,而且我現在只是殘靈,恐怕用不了對酒就會消散了,而且有些事情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切隨緣就好。”
我無法體會慕晴柔的心情,因爲我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一個不同的人卻是你自己,你們兩個融合之後,你感覺到另一個人的一生,這種感覺恐怕只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好。”我答應一聲,準備離開。
慕晴柔喊住我,對我說道:“你知道你現在知道了這麼多會有什麼後果嗎?”
我微微一愣,在進來這裡的時候,奶娃子就一直在說是鬼菩薩禁止我進來的,那意思就是說這裡面的東西不能讓我知道。
“我不知道,不過我不後悔!”我回了一句。
“你以現在的身份知道了不屬於你知道的東西,冥冥之中就會沾上因果,這些因果會將你更早的帶進這個危險的漩渦,你要記住,從這裡離開之後,你的噩夢就要來臨了,你要萬事小心。”慕晴柔在叮囑我。
我臉色一沉,慕晴柔雖然沒有說明白,但是它如此鄭重的告訴我這件事情,說明這個因果的確是十分恐怖。
“好,我會小心的。”我說了一句,轉身準備跳回去。
“等一下,你能爲我蓋上冰棺嗎?”慕晴柔的聲音有點顫抖。
冰棺就是慕晴柔現在的家,它讓我給它關門,就好像是丈夫出門爲妻子關好大門一樣,這是一件十分尋常的事情,但是卻說明慕晴柔縱然是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還是不忘初心。
我點頭,眼中含淚,道:“好。”
慕晴柔的臉從無臉黑影的臉上消失了,無臉黑影化成了淡淡的黑氣,在冰棺中消失了。
一陣陰風吹過,大紅綢緞布瑟瑟抖動,好像是在提醒着我什麼。
我伸手抓起大紅綢緞布,一揮手,綢緞布映在冰棺上,飄蕩着落下,蓋在了那四肢和半邊臉上,明明是沒有身體,但是大紅綢緞布上卻顯示出了一個人形。這是慕晴柔的殘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好像是真正的慕晴柔,在這裡等待着他的君主歸來。
我眼眶發紅,淚水沿着兩邊臉頰流下來,慢慢地將四邊折起的冰棺壁重新蓋好。四個冰棺壁恢復了原樣,一個通體血紅的小蟲子從重合的地方爬了出來,
正是剛纔的無根血蠱蟲。
它沒有留在冰棺上,“唰”的重新跳回到了我的手背上,蠱蟲刺進我的肉中,疼痛讓我臉頰微微抽動,但是我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無根血蠱蟲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在我手上就好像一個奇怪的飾品。
我深深看了冰棺裡面氤氳的霧氣一眼,然後顫聲說了一句:“對不起,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這一世,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說完之後,轉身離開,背後的血池滾滾涌動,裡面傳來恐怖的吼聲。
我從山洞裡面出來,心中無比沉重,所有的事情現在就好像是一座大山,重重地壓在我的身上,讓我喘不過氣,我現在就想立刻躺在牀上睡一覺,然後再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應該從什麼處理整件事情。
再一次從那條滿是屍體的通道中走,我心中的感覺不一樣了,好像周圍有無數雙眼睛看着我,它們正在詢問我,爲什麼要殺它們?爲什麼不給它們一條活路?
我心中害怕,快步從裡面跑了出去,孟小白早就等不及了。
我出去之後,孟小白立刻上前,看到我難看的臉色,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我搖搖頭,說自己沒事,看着孟小白,他的臉色也有點不對勁,隨即問了一句:“怎麼了?你的臉怎麼這麼白?”
“不好了,剛纔老頭那邊來消息了,說廟宇出現了一角,毀滅巫脈的那個塑像也出現了,現在局勢不容樂觀,我們兩個手機都打不通,耗子得到消息之後,立刻上山來告訴了我,他剛剛離開,說是去打探一下情況。”
孟小白急匆匆的說了這些話。
我本來還想着回去之後馬上睡一覺,但是現在根本不可能了,剛剛從這裡面出來,廟宇又出現了,看來慕晴柔說的沒錯,從現在開始,我的危機纔算是真正來臨了。
“走,我們現在馬上回去。”我說了一句,透着疲憊的身體準備離開。
忽然,我經過奶娃子身邊的時候,一直靜靜的躺在我的揹包裡面的那個塑像面具忽然動了,從我的揹包裡出來了,直接撲到了奶娃子的臉上。
奶娃子看到塑像面具,好像見了鬼一樣,大喊大叫,想要掙脫,但是根本來不及。
塑像面具緊緊地帶在了他的臉上,我立刻感覺到奶娃子的生機迅速消失,同時,它身上出現了一股濃濃的塑像氣息,這股塑像氣息沒有廟宇力量加持,僅僅是塑像的氣息。
這個面具剛纔被那個無臉黑影動過一次,很可能是它做了手腳。
“啊!”奶娃子鬼嚎了一聲,他臉上的那個面具“活”了,一直在扭曲變形,接着,“嘭”的掙脫了我的封印,然後奶娃子就向外跑去。
我和孟小白相視一眼,雖然廟宇的事情比較急,但是奶娃子也不能丟,何況那個面具還在他的手上。
我們立刻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山腳下一個隱秘的地方,在那裡,我知道了七星童子的來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