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瞬間,二人就沒入溫熱的泉水。
允祀忽然與她分開,拉着她的手往下潛着。
下方五彩斑斕的魚兒成羣,就在這清澈的水中遨遊。
他帶她游到了一處洞口,待再出水面,眼前是一處簡單的竹屋。
宋茗微剛上了屋子,就感覺到這裡溫暖如chun。
她笑着道:“允祀,這裡太美了。”
煙霧繚繞,頭頂是一塊圓形的天洞,陽光散落下來,山壁上便倒影着水波,還有七彩的魚紋。
到處水聲潺潺,恍若仙境。
允祀低聲道:“都溼了,快來換衣裳。”
話落,她便被拉到了牀上,黑色的被褥,黑色的牀單枕套,宋茗微不由得一笑。
“你,先出去吧。”她看到了牀頭的一件黑袍。
允祀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透着一抹讓她臉紅心跳的東西,炙熱的,誘惑的,像是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般的慾念。
她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被他一把抓入懷中。
溼漉漉的衣裳互相貼着,她髮絲散亂,緊緊地貼着她的臉頰。
溫泉的熱氣在二人之中蔓延。
宋茗微低着頭,衣襟處被他的大手輕輕一刮,只聽得撲簌一聲,她飽滿的身軀便只有那一件輕薄的肚兜和柔軟的褻褲。
他低下頭來,拉着她的手,來到了他的黑袍衣襟上。
宋茗微的手一顫。
她緋紅着臉頰想要躲開,卻看到了他身上的黑袍落地。
宋茗微立刻閉上了眼,竟是什麼都不敢看。
頭頂傳來了他的嗤笑。
像是笑她的沒膽,又像是在笑她的困獸之鬥。
宋茗微有些氣惱,轉身背對着他。
卻不想,後背被濡溼的熱侵染,她渾身一顫,後背僵直。
“允祀……”
她呢喃了一聲,渾身化作chun水。
她顫抖着被他抱着,聽得他道:“微微,再也沒有退路了。除了我,再沒有了……”
宋茗微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身上忽然釋放出了甜膩的香氣。
這樣的味道,刺激而曖昧。
她渾身酥軟,無力地躺在牀上,就在允祀抓住她的雙腿,將她掰成了各種她幾乎都不可想象的姿態之時,胸口一陣劇疼。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啃食着她的心臟。
宋茗微尖叫了一聲,從牀上轟然翻下。
她的手緊緊捂着胸口,臉色煞白,方纔的旖旎全然散去。
允祀震驚地將她抱了起來。
宋茗微翻着白眼,道:“允祀,我的心好疼,允祀。”
允祀抱着她不斷收緊,他將黑袍披上,用被褥將她包裹起來,就迅速離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的手化身虛無,在她的心臟處輕柔撫過,宋茗微纔好受些,可沒一會兒,又疼地她滿頭大汗,恨不得當即死去。
“允祀,允祀。”
她找不到原因,她不知道這莫名的痛究竟從何而來,她只能縮在允祀的懷裡,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允祀的手忽然被什麼一口咬上,鮮血淋漓之際,他的臉色一變。
他忽然拉起了宋茗微的袖子,見到了她手臂上的一條黑線。
瞳孔猛地一縮,他定定地凝視着她。
“宋茗微,你,這是怎麼了?”
宋茗微看去,神情僵住。
那條黑線……
她記得那時候送曾雨柔入地府的時候,樂陽大公主就告訴過她,她身上有問題。
這黑線,究竟代表的是什麼。
“允祀,快放我下來。”
她席地而坐,雙手合十,口中默唸清心訣。
那胸口的疼一點一點地消散,她深吸了一口氣,此刻什麼事都沒有的她,還以爲方纔那突然的疼痛如夢一般。
然而,手臂上的黑線又深又大,看過去像是一隻蜿蜒的蜈蚣。
她閉了閉眼,對允祀笑道:“允祀,沒事的,許是我這九尾狐的第八條尾巴快長出來了,總是要受點罪。”
是嗎?
允祀輕輕地擁住宋茗微,脣落在了她的額上。
“宋茗微,無論發生什麼,莫要瞞我。”
你,也瞞不了我。
宋茗微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
“允祀,我累了。”
她也着實累了,額頭上出了一層又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來。
“我送你回去。”
宋茗微被他帶回了玄親王府,允祀沉默地看了眼陷入熟睡的宋茗微,手輕柔地撫過她的臉頰,低聲道:“微微,沒有什麼能將你帶離,我會在你身邊陪着你。”
牀上的人兒眼眸緊閉,手指卻輕輕一顫。
“主子,嚴老的案子有了進展。”白鼠在外輕聲道。
狹長的鳳眸眯起,他沒有多言,只讓丫鬟阿秋好好照顧宋茗微,便離去了。
屋子裡幾乎瞬間就瀰漫着香甜的氣息,阿秋正要給宋茗微擦身體,卻被這香氣迷地暈頭轉向。
“你一整晚都在照顧王妃,王妃睡得很好。”
清越的聲音穿入阿秋的耳朵,阿秋雙眸迷離,笑着點頭。
宋茗微立刻從牀上起身,變身小白狐之後,就偷偷溜出去了。
外頭伸手不見五指,小狐狸眼中翻着幽藍,她跳上了一輛馬車,變回人身之後,就駕車離去了。
一路疾馳到了京郊,她從馬車上下來,一步一步來到了京郊盛府莊園。
這個莊園自從宋茗雪走了之後,便愈發冷冷清清。
門衛見她,冷聲道:“不知道玄親王妃來吃所爲何事?”
“我要見盛懷安。”
她一定要搞清楚,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門衛看了宋茗微一眼,道:“且等一等。”
不一會兒,他便請了宋茗微進去。
裡頭十分昏暗,幾盞燈籠點着,顯得空空落落。
宋茗微敬慎走着,這一次,沒有任何機關,沒有什麼陣法。
就這麼走到了後院。
一聲聲鬼哭狼嚎傳來,有女子的哀哭,嬰兒的哭泣。
宋茗微一掌打開了門,聲音驟然而止。
她跨入了門,見着一張骷髏臉站在了自己面前。
黑暗之中,四周靜悄悄的,那張骷髏臉突然就揚起了笑來,讓人徹徹底底地毛骨悚然。
“宋茗微,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找我。這一天,果然不久。”
“盛懷安,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宋茗微看了一眼地下,沒有任何屍體,那方纔那幾聲哭喊,怕是他引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