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大樓的第七層入口處。
死在了實驗基地的程咬金，忽然間就出現在了秦澤即將進入的“會員制超市”
這巨大的壓迫感，讓秦澤感覺到對方不簡單。
作爲英靈殿將王級的存在，效忠於奧丁的程咬金，實力已然步入了鬼神級。
而程咬金本身還在遊戲開始之前，選擇了“掃平一切的力量”。
這就導致，它的實力更加恐怖。絕對不是現在的秦澤可以抗衡的。
不久前他死在了實驗室，被打成了篩子，但他的數據已經被載入，成爲了此刻秦澤要面對的怪物。
秦澤如果知道原委，大概會有那麼一種“比武打擂臺提升頭銜”的感覺。
這算是他的第一場對決，李清照vs程咬金。
秦澤注意到，這才第七層，就有如此強大的怪物，很難想象更高的層級會有什麼怪物。
他不能驚動那些怪物。
於是秦澤的喉嚨，發出怪物一般的低吼聲。
技能，聞聲見人。
這聲音是秦澤通過聲優能力，模仿了程咬金。
怪物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時，也沒有冒失的行動。
隨後，秦澤在第六層樓道轉角口瞬間發力，用最快的速度直接步入第七層！
怪物化的程咬金，本來就實力強大，前面被秦澤發出的聲音影響，迷惑了一下子，但在看到秦澤本人後，確定了是可攻擊的目標，立刻就狂暴起來。
但就在這一瞬間，秦澤也發動了能力。
臨陣磨槍。
臨時工能力，降低其他技能的效果，以此來強化即將使用的技能的效果。
也可以降低其他技能等級，以此臨時掌握一個隨機新技能。
秦澤沒有選擇後者，而是開啓臨陣磨槍，強化了他的最強控制技能——傷痛凝視。
沒有什麼是比目光更快的。
秦澤與程咬金對視瞬間，程咬金身體便停滯住。
程咬金的確數據化了，但秦澤的能力也一併數據化了，對遊戲內的目標是生效的。
程咬金瞬間陷入了自己悲痛的過往裡。
痛苦不堪。
一切順利，秦澤準備將無限刀拔出來，用最快的速度，斬斷程咬金的頭。
但就在一瞬間，秦澤的手臂，忽然間被某種無形的黑色霧氣給纏繞住。
“龐建，你看看你，多狼狽啊！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就該趴在地上！”
趴在地上的是程咬金，是曾經真名字爲龐建的人。
但說話的人，卻是當年欺凌龐建，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的人。
這些存在於龐建心裡的心魔們，在傷痛凝視的作用下，被無數倍放大。
但即便如此，程咬金也不可能做到將內心的恐懼實質化，並召喚出來。
傷痛凝視不是這麼坑爹的技能。
可秦澤忽然意識到了是哪裡出了問題。
“該死的，是屈怨！”
屈怨會讓怨念，憎恨，實質化。
細小的怨念，會在端午這天升級爲大怨念，從不吵架的夫妻，可能會因爲多年來沒有孩子大吵一架。
而巨大的怨念，則有一定概率，成爲實質。
程咬金的怨念，不足以成爲實質體，但被傷痛凝視放大後，就做到了。
在秦澤身後，是一羣怨念凝聚的實體，它們全部是程咬金內心恐懼的樣子。
明明是一羣人，卻樣子宛若惡鬼。臉上的表情用力到了浮誇的程度。
那種兇惡似乎要溢出屏幕一般。
最可怕的是，心魔的力量，似乎遠比程咬金要恐怖。
秦澤居然動彈不得。
大意了，大意了，這次是真的大意了……
傷痛凝視居然在屈怨作用下，成了一個坑爹技能。
最讓秦澤震驚的是，一個遊戲npc，居然還有悲痛的過去？？
這遊戲是不是過於注重細節了？
他果斷抽刀，斬斷了一股怨氣，讓自己的身體脫離束縛狀態。
不得不說，無限刀的真正使用方法秦澤雖然不清楚，但這刀真是鋒利無比。
他一揮刀，就斬斷了一股黑色的怨念。
可戰鬥並沒有結束。
程咬金忽然發出無比痛苦的嚎叫聲。
這聲音傳遍了整座大廈。
摩天大樓裡，很快各種各樣的恐怖能量開始爆發。
秦澤瞪大眼睛，意識到了自己的結局。
“李清照，伱發生什麼了！收到請回答！”
耳機裡傳來了女人的聲音，是那個語氣傲慢，指揮着衆人行動的女人。
罕有的，她的語氣裡有一絲焦急。
但她沒有得到迴應。因爲遠在摩天大樓的李清照，此刻已經身首異處。
秦澤死亡。
在臨死之前，他看到了這樣一段提示——
“信息提取完畢，您是否同意我們將您的數據將被投放到其他戰場？”
同意，拒絕。兩個選項出現在秦澤眼裡。
但他的頭正在從第十九層俯衝而下的怪物手裡把玩着。
他的身體正在被第二十一層的怪物啃食。
他顯然是無法做出回答了。
秦澤，卒。
遠在莊園裡的女人，眼裡浮現出一絲疲憊。
但很快，她調整了姿態：
“李清照死了，摩天大樓確認藏有怪物，不要再探索那個區域了。希望其他人引以爲戒。”
她的語氣很平靜，有一種夥伴死了，但卻毫不在意的漠然感。
她要扮演的，就是這樣一個角色，一個絕對理智，不會偏袒任何人的角色。
只是在確認李清照死後……她內心深處還是有些難過的。
作爲一個npc，有時候她會很恍惚，她似乎經歷了無數次這樣的記憶。
在大聲喊出“收到請回答”這幾個字的時候，她瞬間被那種強烈的既視感籠罩。
就像千百次來，她都這樣喊過，但一旦說出這句話，就如同死亡宣告一樣。
似乎從來……從來沒有人會回答。
“我可能是有些倦了，這種既視感越來越強了，可我不該有這種感覺的纔對，這纔是城市被遺棄後的第二年。”
第二年，但女人卻有一種在這一年循環了幾百次幾千次的感覺。
她揉了揉太陽穴，用力的呼吸着。
……
……
“拒絕！拒絕！拒絕！日你媽的，拒絕！”
秦澤這都爆出了一句李小花式的粗口來。
就在怪物利刃貫穿了他心臟，差點將大結局打出來的瞬間……
秦澤就看到了這段話——
“信息提取完畢，您是否同意我們將您的數據將被投放到其他戰場？”
他瘋狂在腦海裡迴應拒絕。
但這個念頭纔剛剛起來，秦澤的頭顱瞬間就被斬斷了。
死的太快，連悲傷都來不及悲傷。
秦澤心說，老子是如此重要的角色，你他媽好歹給我安排個走馬燈吧？
讓我回憶一下我這一生和我老父親秦瀚，和我老婆喬薇的種種往事吧？
我特麼就這麼沒了？
秦澤不甘，太草率了！我就算不是主角，就算簡媽媽這種天才纔算主角，好歹也讓我多點死亡戲份吧？
等等，如果我死了，那麼我這會兒是怎麼在抱怨的？
秦澤睜開了雙眼。“每個人報一下自己的位置。這裡是莊園，每個人報一下自己的位置。”
女人的聲音從骨傳導的耳機裡傳來。
秦澤懵了大概兩秒鐘……狂喜起來。
在死亡的一刻，秦澤居然又穿越了。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選擇，是多麼的正確。
“穿越者，運氣滿分，遊戲與娛樂之神的特權，再加上選項裡的不會犯錯……”
“原來如此，不會犯錯是這個意思！”
秦澤以爲不會犯錯，是會得到更多的信息，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如果他回答的問題，以及之前的選擇和扔骰子有任何一個差錯……
他的金手指都將是獲得其他能力，比如先賢的彈幕，閃爍的提示，理智的頭腦……
這些都會給他額外信息，防止他做出錯誤的選擇。
但秦澤得到的，是更強的東西。
不是金手指玩不起，而是讀取存檔更有性價比，五星上將麥克阿瑟曾經說過，只要能無限回檔，這遊戲我就是最強大魔王。
秦澤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能力，就是讀取存檔！
死亡強制讀檔。
這一刻，他又回到了睜開雙眼，便看到破碎的臨襄市裡的時候。
“但我得確認一些東西……”
秦澤如同上次一樣，回答了一些問題，莊園裡的女人，依舊叮囑了秦澤小心。
然後一切如常，秦澤進入摩天大廈，找到了報紙，找到了紫色的感嘆號所在地點……
又一次，秦澤進入了玩家交流區域。
讓秦澤意外的是——
自己和實驗體144號的對話記錄還在。
自己給144號發送的那份報紙也成功發過去了。
秦澤內心冒出了一個騷點子……
他打算繼續發一份報紙過去。
“如果我能夠發送兩份完全相同的道具……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卡bug，將來發送很多強力道具？”
有些遊戲道具只能使用一次，很強力，用完就沒有了。
但如果自己能獨擋，能夠反覆給另外一個區域的玩家刷道具呢？
秦澤打算做這樣的嘗試。
但顯然，遊戲與娛樂之神是想到了這個bug的。
秦澤在發送道具瞬間，彈出了這樣的一條提示——
【您發送的物品與之前發送的物品數據完全一致，確認發送將會覆蓋該物品，是否發送？】
這個提示讓秦澤撇了撇嘴。
“看來是不行啊，我的讀取存檔，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回到某個時間節點，只是重新開始遊戲……”
“而我之前對其他玩家做過的事情，是不會一併回檔的。”
“以及，我無法利用sl大法來刷道具給其他人。”
不能開掛，秦澤覺得自己還是不夠龍傲天。
當然，其實他已經擁有了最大的掛了。
遊戲只要存在通關的可能，那麼能讀檔的人，就一定可以通關。
“不過我也不能太得意……畢竟，存檔次數未必是無限的。”
“不能仗着有讀檔的能力，就故意死，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讓自己步入死亡險境。”
秦澤給自己定了一個準則，然後再次朝着第七層的會員制超市前進。
不出意外，他這次又遇到了守在第六層門口的程咬金。
還是和上次一樣的流程，秦澤先是用聞聲見人，模仿怪物的聲音。
秦澤嘗試模仿上一次遊戲過程裡，自己聽到的來自更高層的怪物的聲音……
但他忽然得到提示“該數據不存在”。
“看來，記憶在，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有些能被用作‘道具’的記憶，即便存在，也無法使用，得再次經歷才行。”
限制的確很多，但秦澤也不氣餒。
他的操作還是和上次一樣，在第六層通往第七層的樓梯拐角口處，積聚力量。
且和上次一樣，使用了傷痛凝視。
但不同的是，臨陣磨槍的效果……用在了隔空取物上。
這是搬運工的能力。
秦澤做出了一個非常極限的技能搭配選擇。
他先是靠着爆發力，瞬間與程咬金對視，緊接着，靠着傷痛凝視——非強化版本，讓程咬金有片刻愣神。
但這個過程裡，秦澤已經將無限刀投擲出去。
是的，他將刀扔了出去。
隨後，秦澤將臨陣磨槍催動到極致！
所有其他技能不再可用，而臨陣磨槍強化後的隔空取物，讓秦澤擁有了強大的搬運能力。
他的念力集中爆發，操控着無限刀！
彷彿一個修仙者，玩了一手御劍術，秦澤扔出的無限刀，用不可思議的速度，難以把握的軌跡——
瞬間斬斷了程咬金的脖子。
秒殺。
撲通，程咬金的人頭滾落在地，巨大的身軀跌倒。
秦澤大口喘息着，有一種力竭的感覺。
他其實是有點後怕的。
但凡這東西的反應速度快一點，自己就必死無疑。
但畢竟應對過一次，有過一次經歷了，秦澤處理的非常到位。
“得虧是怪物npc，不是真正的玩家……”
面對經驗老道的人，在傷痛凝視一瞬間，可能就下意識做出其他防禦手段了。
但程咬金雖然力量滿分……可本就不聰明的腦子，再被屈怨和囈語影響，基本上已經沒有判斷力，完全是一個只會靠本能作戰的野獸。
擊殺遠比自己強大的野獸，人類要做的，就是找到機會，來上一槍。
秦澤這一刀，便是終結的一槍。
在程咬金倒下後，秦澤得到了升級提示。
各方面能力得到了一些提示，生命力，魔法值，敏捷，力量，念力……但幸運值沒有得到提升。
秦澤覺得有趣，這遊戲還是像模像樣的。
而程咬金死後，秦澤還得到了額外的收穫——
怪物圖鑑。
被擊殺的怪物，會有圖鑑。
秦澤查看腦海裡的圖鑑，發現這個怪物的名字——程咬金。
他呆住了。
“我被遊戲裡的npc稱呼爲李清照……那麼這個人叫程咬金，難不成他是玩家？”
秦澤不太相信這種巧合的。在他看來，程咬金絕對是英靈殿的代號。
而不是遊戲裡本就存在程咬金。
聯想到之前遊戲在自己死亡時，蒐集自己的數據……
秦澤大驚：
“不會我也被做成了怪物，放在了其他人的副本里吧？”
本體李清照猥瑣發育，複製體李清照嘎嘎亂殺？
秦澤忽然想到了這樣的畫面。
他只能祈禱，自己的數據隨着自己獨擋重生，沒有被蒐集。
“假如真被蒐集了，那我應該也沒多強，不至於複製體真的就爆殺玩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