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被這樣那樣的念頭充斥着,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我爲什麼冒出這麼多的想法。但人已經蹲下來了,將手中的電燈移到那人的臉部,想要看看這人的樣子。
可怎麼也沒我想到,我看到的卻是那樣一張臉。兩個眼眶完全就是黑洞洞的什麼也沒有,臉上的皮膚像乾枯的樹皮一樣呈灰褐色非常醜惡,整張臉上都帶着陰森森的氣息,就像一隻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讓人從心地發出一股深的寒意。
“啊……”我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全身的汗毛頃刻之間全都豎了起來,整個人下意識從地上蹦起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我扭頭一看,發現自己正站在空地上,四周已經大亮,三個女孩在一邊準備早餐。不知道她們從哪裡弄來一個瓦罐,升起一堆火在上面燒着,裡面已經咕咚咕咚的冒着香氣。
“王佛,你怎麼了?看你滿頭是汗的。”liúqīng平將臉湊到我跟前,一雙眼珠子緊緊盯着我。
“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夢。”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朝他勉強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除了做夢我找不到第二種解釋。
“哦,沒事!”liúqīng平說着苦笑一聲,接着道:“你是沒有事了,不過我們就有事了,下次我們只能露宿了。”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就明白了。原來我一直是睡在帳篷裡的,剛纔那一蹦,直接將帳篷給弄散架了,帳篷的頂部都被我鑽出一個大洞,已經完全的損毀了。
“這個……”我想找個藉口,卻根本找不到,就算再怎麼着,也不能把帳篷頂個窟窿啊。“行了行了,這事是我的錯。不過,我是怎麼睡到帳篷裡的?我記得劉小陽將我叫起來,可是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進來的啊!”
liúqīng平奇怪的看我一眼,道:“王佛,你該不會睡傻了吧?劉小陽根本就沒有叫你,是我看你太累了,所以幫你頂個班,你一直都在這裡睡着啊!”
我點點頭,心中卻有種不安的感覺,他不會騙我,但是剛纔的經歷實在太真實了,現在每一個細節我都能清晰的想起來,就像親身經歷的一樣。
“算了王佛,別想那麼多了,飯已經做好了,這可是你媳婦的功勞,在這種地方還能喝一碗熱滾滾的麪糊糊,實在太難得了。”
我跟着他走過去,的確是麪糊糊,只是將一些乾糧揉碎了加了點水煮一下而已,不過這可比吃乾糧要好很多。liúqīng平說這裡也找不到什麼動物,不然弄點烤肉吃那就更好了。
吃完飯太陽也已經升起來了,這山澗和前面的樹林又重新變得明亮起來,我們收拾好東西后,便鑽進了樹林。
一路上我都感覺非常怪異,四周的景色竟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仔細一想,我做的那個夢中看到的一切不就是這樣麼。
“這個,你們先走着啊,我有點事。”一段路後,liúqīng平說了一句,便匆匆的鑽進灌木叢,看他的臉色就知道要做什麼了。
這只是一件小事,但沒想到就是因爲這件小事卻有了重大發現。“王佛,你們快來快來,有發現,有重大發現。”liúqīng平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聽起來有些緊張還有有些興奮。
等我們走過去後當即發現他蹲在一棵大樹前一動不動,好像在認真的研究着什麼。我疑惑的走近前去,頓時看到那樹根前躺着一具屍骨,但看到這具屍骨後,我整個人便完全愣住了,冷汗不停的往下流着。
那屍骨身上的衣服很怪異,已經爛的差不多了,他的一隻手中還握着一柄長矛,但長矛的木頭已經爛光了,只剩下一個生滿鏽跡的矛頭。關鍵是他的胸口兩根肋骨中間還插着一把匕首,我一眼便認出那匕首就是我的。
我急忙摸了摸腰間,果然,匕首已經不見了,跟昨夜發生的一樣,我將匕首扎進了那人的胸口卻忘了拔出來,這正是我遺留下來的。
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嗎?明明只是一個夢而已,而且這個人看樣子死了起mǎ有千年時間了,爲什麼會有這麼詭異的事情?
“這人好像是一個士兵。”liúqīng平說,然後回頭看向我們,當即便發現我的臉色不對,急忙關心的問道:“王佛,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這只是一具骨頭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用不着這樣吧?”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心中翻滾的情緒平復下來。看了他一眼,不由苦笑一聲,我總不能跟他們說,我昨晚做了一個夢,這個在一千多面前就死了的人就是被我殺死的。估計我要是這樣說,他們所有人都會認爲我是不是瘋了。我只能隨便找了一個藉口敷衍過去,然後悄悄離開衆人,我不敢再看下去,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的發瘋。
水月也跟了過來,細心謹慎的她肯定也發現那人身上的匕首是我的,不過她沒有問什麼,只是說這片樹林很詭異,咱們接下來可能會遇到一些阻礙。
“你們說,爲什麼這地方會有士兵呢?”等我們重新上路後,liúqīng平再次提起這個問題。
“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忘了我們之前走過的棧道嗎,很像是一條行軍路線。我只是好奇的是,他們爲什麼來到這種地方呢?這裡看起來不太適合人生活,他們的原因和目的是什麼?”陽雲說道。
“你們說他們是不是爲了尋找什麼東西?”郭盈盈提出這樣的可能xìng。
“我覺得不太可能,如果是爲了尋找東西,犯不着建造那個棧道,太複雜也太耗時間了。”宋美婷反對了她的話。
劉小陽轉了轉眼珠,也發表了自己的見解:“古時多戰亂。我覺得來到這裡的人是一支戰敗的軍隊,造出那條棧道一是方便大軍撤退,二是給以後fǎngong留下一條道路,這地方易守難攻,如果是爲了躲避敵軍的追擊,的確是個好去處。”
聽到他的話,我心中不由一動,腦中想到一件事,但是現在還不能肯定,所以我並沒有說出來。
“喂,王佛,你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liúqīng平碰了碰我的胳膊問道。
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便隨意的敷衍道:“我贊同劉小陽的觀點,但我覺得那條棧道不是爲了fǎngong的,而是來不及毀掉,從那個死去的士兵看,這裡發生過戰爭,顯然他們的敵人追到了這裡,我想躲在這裡的人最後肯定敗了,不然他們應該會毀掉棧道。”
“爲什麼這麼說?或許他們又打回去了,這條棧道只是他們給自己留下的後路呢?”
“不可能,一支軍隊,但凡有勝利的可能,都不會bèibī到這種絕地,他們的對手一定強大到他們無法抵抗的程度,所以他們即使知道這裡是一條絕路還是躲進來。而且仍然存在的棧道也證明這一點,如果在這裡的戰爭他們獲勝了,爲了防止敵人的增援,一定會毀掉棧道,但是他們卻沒有做到這一點,這就說明他們戰敗了。”
“照你這麼說,那躲進來的軍隊都已經被滅掉嘍?”
“那也不一定,如果他們找到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自然可以逃過一劫。”
我們一邊走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很快又在兩棵大樹邊看到兩具已經腐化的不成樣子的骸骨,跟之前看到的那具類似,只不過其中一人的武器不一樣,雖然已經被腐蝕的很厲害了,但我們還是可以分辨出是種體型不大的武器,像是長刀一樣。
我想這人應該是交戰的另一方,從武器上也可以分辨出他們是獲勝的一方。因爲在這種環境下,長兵器沒有短兵器好掌握,受環境的xiànzhì太嚴重,在武器上的失利也是導致整個戰爭失利的重大原因。
又行進了大約三百米,我們終於來到樹林中一片巨大的空地,說是空地不過是一片比較寬敞的地方,灌木叢相對較少一些而已。和我想的一樣,這裡的確是我處戰場,武器和屍骨橫七豎八的躺滿了整個地方,有人類的,也有馬匹的,數量不是太多,不過大都已經腐爛的看不清全型了,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很恐怖,之是有些蒼涼和淒涼而已。
戰爭是殘酷的,或許他們中有很多人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這裡,或許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死在這裡,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爲什麼要進行這場戰爭。zhēnxiàng永遠只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沒有人會在乎他們的想法,這就是戰爭。
“如果我們要是將這裡的發現告訴外界,一定會引起轟動,這是一場不被外人所知的戰爭,想必一定會引起那些專門研究歷史的老頭子們的重視,那樣我們可就出名了。”liúqīng平賊笑着說道。
這倒是實話,想必到時候這裡一定會變得跟菜市場一樣熱鬧,不過有那麼容易嗎?想想我們這一路上走來可謂九死一生,沒有人喪命就已經是萬幸了,但現在我們都不知道究竟身處在什麼地方,比起出名,我最想的還是怎麼平安的走出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