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板栗急忙搖頭,解釋道:“大舅,小蔥再剛強,她也是才受了氣,一時半會兒還抹不開臉,人去多了,反而不好。不如讓她安靜幾天,跟着就過年了,那時兄弟姊妹們再一處玩,就好了。”
張槐點頭,對鄭老太太道:“娘不用擔心。咱小蔥不是那輕狂的人,緩過這陣子就好了。這年底事也多,你們只管忙你們的,把事情都料理完了,等過年的時候,咱們再好好坐下說話。”
張大栓站起身道:“就是這個話。長河,你們把院門關嚴實些,死人活人都別放進來。”
鄭長河知道他還在氣周婆子,忍不住嘿嘿笑。
**********
不管周家劉家的事,張家自己也不安生,這不,小蔥病了。
因不是太嚴重,不過是夢靨着了,又有些發熱,鄭氏便沒送她去醫館,只接了紫茄過去,一則陪表姐,二則她到底學了這麼些年醫,也能照看些。
張家父子幾個從鄭家回去的時候,路上碰見秦楓,後來秦楓便打發人送秦淼去桃花谷看望師姐,怕紫茄太小誤事。
“沒大礙。靜心養兩日就好了,就不吃藥也成。不過,眼看就過年了,還是吃一劑吧。痊癒快些,省得到過年人還沒好全,不能吃喝玩樂,那就沒趣了。小草,你去煎藥。”
板栗、紅椒、紫茄幾個都在房裡陪着,秦淼看完,告訴他們放心。
因小蔥學醫的緣故,張家尋常藥材都有的,當下秦淼配了藥,交代小草去熬藥。
小蔥見自己一點小病,家人忙忙地當件事來弄,心裡很過意不去。又怕哥哥妹妹擔心,便強笑道:“我就說沒大事的,不過是累了些,睡夢中又嚇了一場。”
又對秦淼道:“我還夢見了師妹哩。我跟哥哥不曉得爲啥,帶着你死命地跑,好像被人追的樣子。對了。師妹還不停哭哩!”
秦淼聽了張大嘴巴,然後用手捂着嘴笑起來。
笑了一會又納悶問道:“那葫蘆哥哥呢,爲何沒跟咱們一塊?要是咱們遇見了壞人,葫蘆哥哥該來幫忙纔是。”
小蔥疑惑地搖頭道:“葫蘆哥沒在,就我哥帶着我倆。後來。也不知咋了,我跟你們跑散了,還被人掐住脖子。掐得都死過去了。我就醒來了,驚了一身冷汗。”
紅椒聽姐姐說的嚇人,忙上前替她掖掖被角道:“大姐姐,今兒晚上我來陪你睡,你就不怕了。”
紫茄抿嘴笑道:“紅椒姐姐,你睡着了,雷都打不醒,陪着也不管用。還是我陪小蔥姐姐睡吧。”
紅椒一想也是。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秦淼寬慰小蔥道:“這不過是夢。師姐之前是不是看見什麼東西嚇着了,才做了這個夢?”又笑道,“後來你也不是被人掐死了。肯定是葫蘆哥哥趕來了,從後邊把那個掐住你脖子的人打暈了,救了你。”
聽她解釋的有鼻子有眼。倒好像親眼見了似的,幾人都笑了起來。
板栗卻心中一動,跟小蔥對視一眼,明白她怕是上午在溶洞內嚇着了,一邊想着等會開解她,一邊又看向笑盈盈的秦淼。
他帶着妹妹跟秦淼?
近來家中不但爲妹妹的親事忙,也在幫他相看挑人家。
可是,他對那些人家閨女都不在意,每每這時,就會想起淼淼來。
他頭一次用心地想這親事,竟覺得除了秦淼,再沒旁人了。
秦淼陪着小蔥等人說笑一番,看看天色晚了,就起身告辭。
板栗笑眯眯地挽留道:“淼淼,幫人幫到底,不如你就在這住一晚,也省得明兒再來。”
秦淼白了他一眼,道:“板栗哥哥,師姐沒大礙,等吃了這藥,明兒差不多就能好了。年底忙,我要幫娘料理些家事。等過年的時候,初一我就帶秦瀚秦濤住過來,那時你們不許嫌煩。”
秦家在此地是獨戶,沒有任何親戚。在清南村,平日裡也只跟鄭家和張家走得親近些。
因此,每到過年的時候,秦淼姐弟沒處去,大多到這兩家玩。而鄭家靠近書院,不如桃花谷安靜,倒是來桃花谷張家多些,近些年更是如此。
板栗對她眨眨眼睛,出主意道:“依我說,你回去跟雲姨說,費那勁兒做年夜飯幹啥,直接來我家過年就是了。”
秦淼“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道:“年年菊花嬸嬸都這麼跟我娘說。可張爺爺張奶奶不許,說胡鬧,說這不是吃頓飯的事,這是開門立戶的大事,要祭祖的,回頭秦家的祖宗要生氣的,說兒孫連祖宗都不要了。”
衆人聽了都笑起來。
秦淼忽地想起一事,問板栗道:“板栗哥哥,你先前不是說有好東西給我麼?”
板栗一拍腦袋道:“瞧我,差點忘了。你跟我來。”
秦淼便跟小蔥幾人告辭,又囑咐紫茄要當心的事項,然後才帶着丫頭蘭兒跟板栗去了二院。
板栗將她讓進自己屋子坐了,從裡間提出老大一個包袱,系得緊緊的,放在地上,另有個小小的包裹放在矮几上。
秦淼指着那大包裹詫異問道:“這是什麼?”
板栗對外看了看,見沒人,才湊近她,低聲說是龜殼,又把如何得來的緣故說了,囑咐她悄悄地拿回去給秦大夫,不可讓人曉得了。
也不爲別的,怕的是外人曉得了,覬覦這烏龜。
秦淼聽了震驚,連連點頭,這龜殼可入藥,這麼大的就難得了。
板栗又解開一個小包袱,裡面是一塊完整的紅褐色狐皮,對她笑道:“這個也給你。”
秦淼忙擺手道:“葫蘆哥哥已經送我一塊了。這個給師姐和紅椒她們用吧。”
板栗點頭道:“我曉得。我倆也沒得多少皮子,因我家妹妹多,加上長輩,不夠分,葫蘆哥就說他分你一塊,反正黃豆他們是男娃,穿馬虎些不算啥。可我前兒收拾東西,發現箱子底下壓着這個,是早些時候獵的,擱那我忘了。我奶奶跟娘她們都有了,這個你就拿回去,自己做衣裳,或是給雲姨也成。”
秦淼見他這麼說,就將那狐皮包起來遞給蘭兒拿着,一邊對板栗甜甜地笑道:“多謝板栗哥哥。”
板栗提起那大包裹,含笑對她道:“走,我送你。”
秦淼道:“我帶了人來的,不用你送。天晚了,省得你跑來跑去的。”
板栗搖頭,囑咐她道:“就是天晚了纔要送。你要謹慎些。我瞧那個混世魔王對你沒安好心。往後不要隨意出門,出門也要多帶些人。唉,你們家也沒幾個人。”
又對蘭兒道:“你也要機靈些,東西、人都要看仔細了,千萬不能讓你們姑娘有什麼閃失。”
蘭兒急忙重重地點頭。
說起這個,秦淼臉垮了下來,絞着手帕子嘟嘴罵了兩句。忽然想起什麼,她伸手扯扯板栗衣袖。
板栗比她高一個頭,見她有悄悄話要說的樣子,遂側身低頭湊近她。
她踮起腳尖在他耳邊道:“板栗哥哥,你跟葫蘆哥哥得了機會,要把那傢伙打得滿地找牙,讓他不敢齜牙。”
板栗看着她眨眨眼睛,嘴角微微一翹,丟給她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
秦淼樂得捂嘴笑道:“板栗哥哥,你眼睛這麼一眨,嘴巴這麼一翹,就要出壞主意了,有人要倒黴嘍!”
蘭兒也跟着偷笑起來。
三人出了屋子,秦淼又對板栗道:“板栗哥哥,我們年初一就過來,咱們好好摸牌玩。還有,你跟葫蘆哥哥說,讓他們去外婆家要早些回來纔好。回來的時候,把蟬兒師妹也帶來。”
板栗笑道:“葫蘆哥初二纔去他外婆舅舅家哩,初一自然是跟咱們在一塊玩的。還有李敬文、泥鰍……”
說到這就說不下去了。
今年以後,泥鰍怕是再也不會來張家玩了。
秦淼也反應過來,嘆了口氣,剛要開口說兩句,見菊花嬸嬸從正屋出來,忙迎上去告辭。
鄭氏牽起她手,問了小蔥沒大礙,就轉頭對板栗道:“你帶兩個人,送淼淼家去。”
等板栗應下了,又對秦淼道:“各樣雞鴨魚肉我都包好了,叫人送車上去了。今年殺了兩頭老牛,還有些牛肉。跟你娘說,明兒我們要車幹一個山塘,到時候送些新鮮魚過去,你們別費事買了。”
秦淼點頭道:“多謝菊花嬸嬸。”又笑道:“我娘說,我們姐弟是張家和鄭家養大的呢!”
鄭氏嗔道:“別瞎說!你爹孃開那麼大醫館,還養不起你們?不過是我們家東西現成,省得你們去集上買費事罷了。村裡其他人家不也送了?這都是你爹孃善心有好報。”
將秦淼送上車,又囑咐她初一就帶弟妹過來,板栗騎馬帶了兩個護院跟着去了。
送完秦淼回來,板栗吃了晚飯就去看小蔥。
支出紅椒跟紫茄後,他把孫鬼偷吃烏龜的事跟妹妹說了,省得這事懸在她心裡,讓她更不安。
“這傢伙自驚自怪的,已經嚇得半死不活了,聽說病了好幾場。我命人打他十板子,你猜咋樣?”
小蔥兩手捏着被頭,注視着哥哥問道:“咋樣?”
第111 板栗也主動出擊了
********
板栗拍手笑道:“他抱着我大腿,哭着喊着要我多打他些板子,說是不打橫豎要遭報應的,打了纔好哩!”
小蔥聽他繪聲繪色地描述了當時的情形,忍不住笑道:“這就叫‘做賊心虛’!本來他得的是一般的小病,偏他吃了那麼多烏龜,心裡有鬼,小病也疑成大病了。”
板栗點頭道:“我就說沒旁人麼。妹妹也不要多想了。我猜你先前怕是在洞裡嚇了一場,才做那個怪夢的。”
小蔥道:“噯!我也這麼想。我醒來的時候,一隻手擱在脖子上,正好壓着喉嚨,這不也是自驚自怪麼!”
兄妹倆說了會話,等張老太太帶着紅椒山芋他們進來,他才推說有事跟爹孃商議,去了鄭氏上房。
已經臘月二十五,離過年沒幾天了。連日來,張槐抽空接見各地回來報賬的掌櫃和管事,算賬分發賞銀,鄭氏也趕着料理各樣年貨物品,就算有板栗兄妹幫手,兩口子也忙得腳不沾地。
這不,晚上兩人也在外間起居處忙着算賬商議事。
板栗便進來幫忙。
三人圍着圓桌忙了一個多時辰才完事,又歪在矮榻上歇了會,喝茶吃了兩塊點心,說了幾句閒話,鄭氏便催板栗回前院歇息。
他卻笑嘻嘻地擠到娘身邊,討好地問道:“爹,娘,兒子問你們件事。”
鄭氏詫異,張槐也坐直了身子,溫聲問道:“說吧,啥事?”
板栗見爹孃這副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地問道:“那個……娘,你們這陣子幫兒子挑媳婦。可有啥眉目沒有?”
鄭氏先是一愣,接着“撲哧”一聲就笑起來;張槐也看着兒子微笑不語。
板栗急了,抱着鄭氏胳膊使勁搖了兩下,撒嬌道:“娘,你笑啥?這事可馬虎不得。‘家和萬事興’,娶媳婦這事有講究的。娶得好。家門興旺;娶得不好,整日裡鬧得雞飛狗跳。就拿這回的劉家和周家來說,這事不都是他們媳婦作弄出來的麼!”
鄭氏點點他額頭,撇嘴道:“有事賴媳婦?你倒會幫他們開脫。他們男人就沒錯了?當面教子,背後教妻。泥鰍爹孃要是有事商量着來,咋能出這岔子?就算出了岔子,那周矮子要是會教導妻子的。周婆子也不能出來鬧事罵人了。別有事沒事就賴媳婦不好。我跟你爹咋就沒這樣哩?所以說,還是你爹會管家。”
板栗見娘使勁給爹戴高帽子,爹樂得滿臉開花,兩人一副恩愛模樣,忙一個勁地點頭稱是。
跟着又問道:“可是娘,你跟奶奶到底挑了什麼樣的人家哩?”
鄭氏見兒子着急,跟張槐相視一笑,咳嗽了一聲。試探地問道:“你這是……自己相中人家閨女了?”
板栗急忙擺手,跟着又重重點頭。
張槐忍俊不禁,故意板臉道:“你這是咋說的?可要說清楚了。不然的話,我跟你娘幫你選了你不中意的,那時沒的後悔藥吃。咱們家可不幹那退親悔婚的混賬事。”
鄭氏忙了幾天。又有小蔥的糟心事,心裡有些堵,難得見兒子這副神情,便尋起開心來。
她拍着板栗手道:“兒子,你只管跟娘說,你瞧上了誰。哪怕你喜歡上了仇人家的閨女,我跟你爹也要想法子如你的意。”
板栗抱着鄭氏肩膀,娘倆頭挨頭,笑眯眯地說道:“娘,咱們母子最是一條心了,娘喜歡的兒子也喜歡,娘不喜歡的兒子也沒可能喜歡她。所以說,娘只要按自己心意挑兒媳婦就好了。”
鄭氏笑道:“你就使勁奉承娘吧。我說槐子,咱兒子嘴巴這麼甜,咋一點都不像你哩?”
張槐白了兒子一眼道:“就曉得拍你娘馬屁。”
板栗委屈地說道:“爹,我說真的。娘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
一邊轉到鄭氏身後跪着,幫她揉捏肩膀。
鄭氏側頭對他笑道:“娘喜歡的人可就多了。小女娃兒,大多純真沒啥心機,就算有些小性子,那也算是可愛。”
這是實話,她一向喜歡小孩子。
板栗見她扯遠了,一着急就道:“娘最喜歡的那個就是了。”
鄭氏失笑道:“最喜歡的?你表叔家的兩個閨女……”
話未說完,板栗就抱怨道:“娘,你一年都不見她們一回,都不曉得她們是啥性子,哪有最喜歡了?娘你就是故意這麼說。”
頓了一下,他提示道:“娘不但喜歡她,她家跟咱們家也算是世交。”
鄭氏這回真詫異了,納悶問道:“世交?咱們家稱得上世交的,也就劉家、趙家還有周家了,如今周家翻臉了,趙家沒適齡閨女,你不會是喜歡劉家的錦鯉吧?”
張槐卻道:“是不是長明家的慕琴?”
板栗受不了了,也不管爹孃是開玩笑,還是真沒聽明白,索性不再打啞謎,對鄭氏道:“算我說錯了,不是世交――兩代以上的交情纔算世交。娘不是跟雲姨最好,咱們家跟秦伯伯家那交情算好了吧?”
這可沒的再誤會了,都說明白了。
鄭氏暗歎了口氣,拉着兒子的手,將他拽到身邊坐下,見他那張略帶稚氣的俊臉難得地紅了,不禁慾言又止。
她跟張槐相視苦笑,一邊細細琢磨措辭,要如何跟兒子說。
板栗見都說明白了,爹孃卻沒聲音了,納悶地擡頭看着他們,見二人並沒有歡喜和恍然大悟的模樣,遂疑惑地叫道:“爹,娘……”
張槐想了想,輕聲道:“板栗,是這樣的,前兒你大舅舅來說,要去秦家提親。我們商議了……”
鄭氏見板栗頓時斂去笑容,心裡“咯噔”一下,搶過話頭道:“我原先也中意淼淼的,也準備幫你去提親的。可是,這挑誰不由咱們說了算,得由你秦伯伯和雲姨說了算。我們就跟你大舅商議了,讓你大舅出面去秦家,跟秦大夫說:張家和鄭家這些男娃,隨便他們挑,挑中誰就是誰。”
板栗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吶吶地問道:“那……那……秦伯伯挑了誰?”
張槐道:“還沒去說哩。好些官宦人家都上秦家提親,你秦伯伯也不知咋想的,全推了,說淼淼還小,過幾年再議親事。你大舅得了這個信,就不好上門了。年底忙,加上小蔥又出了這事,就延誤下來了。”
鄭氏道:“我想着,不如過兩年再提這事,省得被秦大夫推了,那時倒沒了轉圜餘地。”
板栗“霍”地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看着鄭氏道:“不用。娘等過年的時候就跟雲姨說吧。秦伯伯這不過是藉口罷了,若是能看中咱們,自然就應承了;若是看不中,過兩年也是白搭。”
真不愧是表兄弟,從小兒一塊長大的,他和葫蘆這心思居然不謀而合。
張槐見兒子全無往日嬉笑模樣,也慎重起來,對他點點頭道:“找個日子,爹跟你大舅一塊跟秦大夫提這事。”
他不能再不聞不問地把這事託給青木一人去辦了。
不是不相信青木,這是一種慎重和關注,對兒子,也是對秦家的慎重,跟先前抱着試試看的想法截然不同。
板栗並沒有因爲這回答而歡喜,只怔怔地站着,神思恍惚。
鄭氏拉他坐下,撫摸着兒子的手輕聲道:“這姻緣,是要講究緣分的。不管秦家選了誰,那都是緣分。你可別鑽牛角尖,以爲沒有旁人,人家就會選自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該爭取的,咱們要全力去爭取;爭取不到,那就該灑脫些放手,莫因此生出無謂煩惱。”
也不知板栗聽進去沒有,他勉強笑了笑,辭了爹孃回房去了。
等他走了,鄭氏蹙眉道:“早該想到這點的。淼淼那樣的女娃,誰不喜歡。”
張槐道:“這也沒法子,都是從小一塊玩大的。咱們鄉下人家,誰把閨女藏得死死的不得見人?這是從來沒有的事。這兩年雖說大了,又都不在家,根本就沒見面。可見都是緣分。”
鄭氏搖頭道:“我不是說這個。哼,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兒,就沒事了?她們因爲少見生人,更容易出事,一旦出事還都荒唐的很。”
張槐點頭,扶起她道:“就是這個話。不管咋樣,像板栗跟小蔥這樣的,不是我當爹的吹:甭管結果如何,他們都能應付,絕不會幹糊塗事的。你就放心好了。”
兩口子又添了一樁心事,互相安慰着洗漱睡下不提。
再說板栗,這一夜卻失眠了。
從他出生起,他就看着葫蘆哥哥長大的。
再往前的話,聽娘說,他跟妹妹還在娘肚子裡的時候,葫蘆哥哥就在旁邊伴隨着他們;還吃奶的時候,每每他哭,只要葫蘆哥哥往旁邊一站,他羒砭託恕?
兩人一塊吃,一塊玩,一塊讀書,衣裳混穿,牀鋪共用,雖不是親兄弟,卻跟親兄弟也差不多了,也因此葫蘆沒法娶小蔥,因爲他只當她跟紫茄一樣。
他們共同管教弟妹,共同孝順爹孃長輩,一直以來,什麼都是共有的。
終於,現在有一樣東西哥倆無法共有了,那就是――媳婦!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哥倆喜歡上了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