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古皇族雖然是神人禹的後裔，但神人禹既然設下禁制，就說明連神人禹自己，也是信不過後人，誰能保證古皇族在得到證武巖之中的絕學之後，會不會生出雄霸人族的野心？不過現在這個時代，人族的整體實力的確太弱了，縱然是將來衆聖迴歸，想要回到中古上古時候的武學盛世，只怕也是不易，若是能打開證武巖，將裡面的武道向世人傳播，應該是能加速武道發展。”
“這麼說，你是贊同的了？”
“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是怕這裡面的武學會爲古皇族所獨佔是嗎？我相信神人禹沒那麼大意，應該是另有安排。”
方毅暗暗贊同，也就沒想這件事情，轉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守護皇劍峰的劍意之上。
綿綿不絕的劍意，如同旋風一般將整座皇劍峰包裹起來，週轉不休。這純粹是一股意志，沒有一絲一毫的劍氣，但若是有人意圖闖入皇劍峰，劍意便會催動天地能量形成絕世劍氣，絞殺人的肉軀，同時那無比的劍意會侵入人的精神識海，粉碎人的意識，不留絲毫生機。
不過方毅卻沒有多少畏懼，他意念一動，一股微弱的精神力散發出來，探向了皇劍峰之外的劍意。
兩方接觸，方毅頓時如遭雷擊，感覺到自身的精神力被那股劍意瞬間質變成了一道蘊含恐怖氣息的劍氣，向着自己逆襲而來。
方毅連忙切斷了與那股精神力之間的聯繫，旋即雙目睜開，一道精光熠熠的劍氣從眉心爆發出來，迎向襲來劍氣。
兩道劍氣於封頂上空無聲交接，沒有造成絲毫破壞，方毅發現，自己發出的劍意，竟然如同受到病毒感染一般，瞬間被對方劍氣所同化，壯大，與自己失去了聯繫，速度不停地向自己刺殺下來。
閃避已是來不及，電光火石之間，方毅臉色不變，居然放棄了以力抗衡，而是擡手伸指，點向襲來劍氣，要以肉身承受這股蘊含深沉毀滅氣息的劍氣。
如同髮絲一般粗細的劍氣，在方毅的指尖一亮，仍是沒有對周圍環境乃至空間產生任何震動與破壞，劍氣中蘊含的所有力量，都衝入了方毅的指頭，轟爆開來。
方毅身軀微微一震，數秒之後，緩緩收起了微微顫抖的手指，只見那根手指通體鮮紅，像是被開水燙過一樣。
“這就是上古第一人的實力嗎？”
方毅緩緩吐了一口氣，眼眸之中閃過若有所思，似在回味着剛剛的那一道爆開之後瞬間消失的劍氣：“同化法則，還有毀滅法則……剛剛那道劍氣之中，至少含有了這兩種法則！同化法則，將敵人的所有反擊力量同化，同時蘊含絕對純粹的毀滅，當法則力量爆發的一瞬，連自身都毀滅的毀滅法則！在這種情況下，只有閃避，或者通過肉身以及法袍來承受，若非我的肉身已經達到內壯，而且達到千變萬化境界後進一步提升了肉身強度，堪比人皇強者，也不可能硬抗得下來，只能閃避，這還只是我只用一絲精神力所產生的反饋攻擊！”
方毅閉上眼睛，皺眉沉思着，一遍又一遍回想着剛剛那道劍氣在自己指中爆發時，給自己帶來的異樣的熟悉的感覺。
片刻之後，靈光一閃，方毅陡然醒悟，那種純粹毀滅的氣息，與自己內世界自爆之時，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極爲相似！
“毀滅法則……毀滅法則……難道那一道劍氣之中，竟然蘊含了時空毀滅的奧妙？神人禹，竟然參悟到了時空毀滅的真諦？毀滅法則由此而來？想要領悟這種法則，恐怕是必須要立身於正在崩滅自毀的時空之中，細心參悟，纔能有所得，時空毀滅的力量，連人皇強者都無法承受，神人禹竟然敢冒此大險？”
方毅心頭震驚着，細想之後，發現自己可能想錯了，神人禹的內世界乃是最爲接近真實時空的存在，縱然其身隕，內世界仍可能不朽，也許神人禹是在領悟自身內世界自爆毀滅的過程中，領悟出了毀滅法則。
想到這裡，方毅不禁心動：“若真是如此，豈不代表，繼承了神人禹內世界之心的我，也是能夠通過這種方式，領悟毀滅法則？若是能夠領悟這種法則，舉手投足之間，都將帶有時空毀滅之威，難怪神人禹能夠成爲公認的上古第一強者。”
“不過，若是我能將這守衛皇劍峰的劍意汲取到一絲，以《推天訣》和《洗髓經》配合，將之煉化，我就能夠得到這劍意之中蘊含的精髓！”
方毅生出大膽的念頭，但是，一想到那劍意催發的劍氣之中蘊含的簡直能夠毀滅一切的毀滅法則，他又不緊心寒，那同化法則與毀滅法則太恐怖了，如果引入精神識海，萬一將神識都給同化，毀滅，那就真的是要致命了。
不過，如果要讓方毅如此輕易地放棄，卻又不甘心，有種入寶山而空回的感覺。他絞盡腦汁思索着，推算着，陡然間眼神一冷，想到了一個極其兇險卻又有幾分可行的方法。
方毅將這個方法跟惡念一說，惡念頓時就驚恐地叫了起來：“方毅你瘋啦？竟然想用這種辦法來收服神人禹的劍意？萬一失敗，你就真的萬劫不復了啊，連我也救不了你！”
“富貴險中求。”聽惡念這麼一說，方毅反而堅定起來，一咬牙說：“惡念，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我是可以告訴你了！當初我耗損壽元，推算未來，你知道我看到什麼嗎？我看到你死了！就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卻根本沒有護住你的力量！所以，我要改變未來，就必須要擁有當世絕頂的力量！在上次我的推演中，我也來到了皇劍峰，但卻沒有用剛剛的方法來收服劍意，但現在，我卻非這樣不可了！哪怕只有萬分之一億分之一的機會，我也是要一試，掌握屬於神人禹的力量！唯有如此，才能爲你，爲人族，掙得生機！”
惡念雖然從方毅過往一段時間言語之中感覺到了什麼，但此刻聽方毅毫不遮掩地揭露出來，仍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乃至不可置信：“我，我居然死了？這怎麼可能？我現在可是人皇境界啊，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
“強如神人禹都隕落了，何況你我？大劫之前，人人如螻蟻，而我先傳播《易筋經》，後傳播四門大衆功法，是爲了人人如龍！而我方毅，更是要成爲這天地間的一條巨龍！”
方毅說完，頓時斷絕了與惡念的任何聯繫，手指一動，黑色古樸戒指便是飛了出去，一道時空結界出現在他的身周。
戒指光華一閃，化成了一個青年和尚，正是惡念。
“方毅，你不要亂來！”惡念伸手一觸，頓時被時空結界阻擋在外，心頭一驚，知道方毅真的是下了巨大決心，不想連累到他，所以將兩人隔絕。
事實也正是如此，方毅佈下結界的下一秒，立刻就分出一大股精神力，撞上了皇劍峰之外的劍意。
這還得了？劍意立刻做出本能的反擊，將方毅的精神力同化成劍氣的同時，一道比之前宏大百倍的手指粗細的無形而散發強烈毀滅氣息的劍氣，循着精神力發出的軌跡，向方毅刺落下來，眨眼之間就要刺中方毅的眉心。
而就在這一瞬，方毅陡然將內世界張開，將那道劍氣吞沒進去。
這一吞沒，方毅立刻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無相的力量散發開去，自己的內世界，竟然如散開的積木一般寸寸瓦解，然後在同化法則的作用下，不斷被同化，使得那道劍氣體積暴漲起來！
“這是，分解法則！原來和同化法則一起發揮作用的，還有分解法則！”
內世界被瓦解同化的一瞬間，方毅立刻品味出了劍氣之中蘊含的更多奧妙。
這種分解與同化的法則力量，太強大了，理論上方毅能夠掌控內世界中的一切，現在竟然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內世界不斷瓦解，不斷轉化爲劍氣！
方毅的內世界，和真正的人皇強者相比也是不差，而是在神人禹劍意催化而出的一道劍氣面前，竟然如含苞待放的柔弱少女一般，如此弱不禁風，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不過，方毅一點都不恐懼，反而生出極大的興奮，這劍氣或者說催生出劍氣的劍意越強，他就越興奮。
就在這時，劍氣之中的毀滅法則發揮作用。
轟！
被同化成劍氣的內世界碎片不斷自爆開，如同千萬枚核彈同時爆炸，就算是地球都要因此瞬間毀滅上百次。
和以往的極小範圍的內世界自爆不同，只一瞬間，爆炸的被同化的內世界體積，超過了整體體積的五分之一！
“咕……”
一口腥甜壓住不住，從方毅的喉中向上涌起，從口齒縫隙間噴涌，從蒼白緊抿的嘴脣間迸射了出來。
眼耳鼻口，七竅流血。
方毅的神識，都因此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痕，整個精神識海都動盪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