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和赫敏坐下還沒有聊上幾句,四名服務員很快便端着菜走了上來。
“糖醋魚、油燜大蝦、麻婆豆腐以及紅燒肉!”四道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菜,服務員不一會就端了上來,“鑑於客人您只有兩位,而且沒有點菜名,按照老闆的規定,對於沒有指明點菜的顧客,我們只能按照一人兩個菜的標準上菜。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請見諒,請問先生,您還有什麼其他需要的嗎?”
“沒了,謝謝。”克萊爾點點頭。這裡的老闆立下的這個規矩還是很不錯的,對於很多沒吃過中國菜的外國人,是不知道中國菜的菜量大概多少夠吃的。這位老闆並沒有因此坑人,而是專門因爲這個制定了標準,顯然是個很有經營頭腦的。
“你是哪裡人?”就在身穿青花瓷裙子的服務員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克萊爾突然冷不丁地問道。
這名華裔服務員轉過身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克萊爾。不爲別的,只因爲剛剛克萊爾口吐的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我來自河北……先生,您……您的普通話真標準,沒想到您這個年紀就有這麼標準的漢語造詣!”服務員也換上了漢語說道。
一旁的赫敏也有些驚訝,克萊爾本來就精通英語、法語來年更種語言,可從來沒有展示過自己的漢語造詣。看到克萊爾毫無障礙地跟一位中國人交談,赫敏覺得十分驚奇。
“沒什麼,學過一段時間普通話。”何止是學過一段時間,這纔是自己的母語!克萊爾內心無力地吐槽着。“我聽到您說的英語有些帶有漢語腔調,而且您自身就是亞洲人,因此我有些好奇,還望見諒。我一直覺得中國真是個神秘的地方,幾千年的文化傳承,留下了很多不可思議的奇蹟。”
聽到克萊爾的誇讚,服務員與有榮焉地挺起了胸膛:“那當然,我建議您有空去中國看看,真正的中國絕對比您想象中要美得多!”
“我會的,那本來就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克萊爾禮貌地點着頭,“您爲什麼會來這裡呢?我可是看到這家餐館就您一個華裔服務員。”
“上學啊,現在正好出來打工賺點生活費,出國留學總不能老花家裡的錢。”服務員理所當然道。
聊到最後,克萊爾甚至都與服務員互相留下了聯繫方式,鑑於赫敏就坐在旁邊,克萊爾並沒有記錄下來。一旁的服務員看到赫敏因爲聽不懂而顯得十分疑惑地表情,調笑道:“先生,您就不怕您的小女朋友知道我們留了聯繫方式而吃醋?”
克萊爾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哈,首先,我們說的是漢語,她聽不懂。其次,我現在只有十二歲,而您已經二十歲了,她怎麼也不會覺得我會勾搭一位年齡相差八歲的姐姐的。最後,本來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一會我給她如實翻譯一下就沒什麼問題了。”
“那我們就以後聯繫吧,想要去中國了可以找我,到時候我來做你的嚮導!當然,得等我有空回家的時候。”服務員開心地說道。
“那好,我們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隨着服務員的遠去,和敏敏終於忍不住問道:“克萊爾!你居然會說中國話!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你又沒問過……”克萊爾無辜地攤了攤手。
“沒問你就不說嗎?”赫敏露出了小虎牙,“說,你還瞞着我什麼!”
克萊爾做了個認真思考的表情,面色嚴肅地說道:“其實,我是從未來2020年穿越過來的,在此之前我只是個麻瓜,而且我們的世界沒有巫師……”
“別胡鬧,我在很嚴肅地問你話呢!”赫敏不依道。
“我在說實話呀!”克萊爾繼續一臉無辜的表情。
“你這人……不理你了!”赫敏嘟着嘴,笨拙地拿起筷子想要夾眼前那盤看起來很不錯的糖醋魚。不過看起來赫敏確實沒用過幾次筷子,兩根筷子都夾不到一塊去,費了好大的勁都沒有將糖醋魚夾到自己眼前的小碗裡。
看不下去的克萊爾熟練地夾起一塊糖醋魚肉,細心地摘掉亂刺,放進了赫敏的小碗裡。一邊做着,一邊心裡感嘆:這會兒就是說實話也不會有人相信了,哪怕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
溫馨的時刻都是短暫的,特別是在充滿戀愛氣息的氛圍裡。
英國的著名景點以及叫得上名字來的遊樂園,在過去的日子裡已經有大部分被克萊爾和赫敏遊玩過了,事實上,這一次出來約會,並沒有去什麼著名的地方。這幾日,大部分時間克萊爾都和赫敏膩在一起,像一對剛剛踏入戀愛的小情侶一樣,大部分時候都在壓着馬路。當然,雖然戀愛時間已經不短了,但是“小情侶”這個詞還真沒弄錯。這個年紀走在街上的情侶還真不多見。
“逛吃、逛吃”便是這幾天的節奏,克萊爾總懷疑一直這麼下去,赫敏總有一天會被自己養成小豬。還好,對於任何一個女生而言,雖然嘴饞,但絕對不會放開肚皮只吃一樣東西,那樣是極不“明智”的。因爲當你肚子裡塞滿一種食物之後,再看到別的好吃的就要後悔了。
經歷過快樂就得經歷憂傷,克萊爾和赫敏在車站依依惜別。本來是想坐飛機走的,但是最近維克托已經出門尋找材料去了,再加上維克托對克萊爾現在的實力與心性非常放心,就沒有等到克萊爾回法國便外出搜尋了。畢竟相對於這個,維克托目前要去完成的任務顯得更加重要。
“我很快就會回來,別搞的跟生離死別一樣,以前暑假我回去不也是一樣嘛。”克萊爾揉着赫敏的臉蛋,微笑道。
“恩恩,我知道。但總是覺得要這麼長時間看不見你,心裡彷彿丟失了什麼一樣。”赫敏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你……你回去後要給我打電話!不許像之前那樣很長時間纔給我一封信!”
克萊爾放下旅行箱,張開懷抱將赫敏抱在懷裡,一邊揉着赫敏的頭髮,一邊輕聲在赫敏耳邊說:“行行行,忘了誰我也不會忘了我家赫敏的,放心吧!”
赫敏在這天之前就想要在克萊爾臨走的時候以一個吻作爲臨別禮物——反正電視裡都是這樣演的。但是事到關頭,聽着克萊爾說的情話就已經面紅耳赤了,赫敏實在下不了決心當衆主動親吻克萊爾。越想越覺得臉上發燙,越想越覺得電視裡那些女主角沒羞沒臊,這麼多人看着呢,一個個路人眼睛就跟針一樣,她們是怎麼狠下心來張口的!
雖然克萊爾跟赫敏確定戀愛關係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但是也僅僅是維持在拉拉手,小小擁抱一下這樣的距離。這不是說克萊爾有多麼的君子,實際上,克萊爾作爲一個正常男人,左擁右抱纔是一直以來的夢想。但赫敏年齡實在是太小了,在一開始,克萊爾或許還懷着對劇情女主角的好奇與好感才與赫敏交往,但是現在,克萊爾可以對着自己的良心說,赫敏絕對早已成爲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之一,甚至若有可能,爲了她自己可以做任何事!
愛情是盲目的,即使前後年紀加起來早已過了而立之年的克萊爾。赫敏的一舉一動,赫敏的一顰一笑,雖然時時記掛在心上這樣的話不靠譜,但是爲了赫敏的苦惱而苦惱,爲了赫敏的憂愁而憂愁,爲了赫敏的高興而高興,這樣克萊爾還是可以做到的。
或許自己這個活了兩世的“老男人”,真的將感情牢牢記掛在這個剛滿十二歲的小丫頭片子身上了吧……克萊爾時常這麼想,雖然很多時候也在爲自己蘿莉控的行爲不齒……
此時看到赫敏模樣的克萊爾也有些疑惑,以前自己這麼說話赫敏雖然也會臉紅,但也不會臉紅的這麼厲害。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小丫頭的臉色紅的有些嚇人。
遠處的汽笛聲傳來,驚動了早已等車的旅客,已經有很多旅客提着大包小包排起了長隊。
“好了,我要走了。這次回去得等到下次開學之前的幾天才能回來,最近少看點書,多出去轉轉,暑假是用來休息的,不要把自己宅在家裡。”
雖然赫敏最終也沒有完成自己的“小計劃”,但是克萊爾哪裡還看不出赫敏的打算?當然,兩個半大孩子當街熱吻,這場面有些扎眼,克萊爾只好退而求次,在赫敏額頭輕輕一吻。在赫敏紅通通的眼神中,轉身向着排隊的長龍走了過去。
列車緩緩啓動,透過車窗,克萊爾看着赫敏揮手的身影慢慢被其他人羣遮擋。
要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在法國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克萊爾去做。兒女情長可以有,但這並不是生活的全部,雄心壯志纔是一個正常男人的追求。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克萊爾望着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慢慢做着自己接下來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