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道的燈熱感應的，每上一層都要按一次感應，淺黃的燈光驀然灑下來，勉強把每一級階梯照亮。
蘇暖暖不好意思的朝着戰墨謙笑了笑：“老小區，比不上你們家……”
據戰墨謙所知，這種老公房裡住的大多是老人，如果是租的房子，蘇暖暖一個年輕女孩沒理由會住這兒。
“這是我養父母留給我的房子，我唯一的家。”蘇暖暖笑着解釋，“鄰居和我也很熟悉，不想搬走。”
到了五樓，她拿出鑰匙開了門，又開了燈，昏暗的小客廳霎時亮了起來。
房子雖然老舊，但是蘇暖暖收拾得乾淨整齊，古老的油黃鐵窗外，是高大的桂花樹，一陣風吹過去，桂花的香氣伴隨着樹葉的沙沙聲飄進來，倒也別有一番趣致。
蘇暖暖搬來她平時畫黃符的家當：“你別覺得我這裡有復古韻味，偶爾回來一隻阿飄就趴在窗子上盯着我，嚇傻了好不好。貼黃符也沒用，一個小時就鎮不住他們了。”
戰墨謙拿起毛筆蘸了墨水，在符紙上勾勾畫畫：“這樣畫，黃符的時效可以有24小時。再把墨水換了，可以維持三天。”
“這麼說還是墨水比較重要咯？”蘇暖暖不解，“可到底要用什麼墨水？”
“明天去警察局找我，我調好給你。”
“好！”頓了燉，蘇暖暖又覺得不解，“你爲什麼這麼幫我？”
“我只是比較同情弱者。”
蘇暖暖：“……”
戰墨謙把一張畫好的黃符給蘇暖暖：“你照着畫一張。”
“哦。”
蘇暖暖接過畫筆，照着戰墨謙的圖案勾畫起來，比她的要複雜很多，她嚴格按照着畫，卻還是被戰墨謙叫停了：“不對。”
“嗯？”她偏過頭看着他，“哪裡不對你？”
戰墨謙握住她的手：“這一筆要再往下一點，還有這裡……”
他的手依然沒什麼溫度，冰冰涼涼的裹着蘇暖暖的小手，蘇暖暖的呼吸突然就變了頻率，盯着圖案，忍不住出神。
“畫一遍給我看。”戰墨謙鬆開她的手說。
蘇暖暖“呃”了聲，小臉騰地燒紅。
剛纔……她根本沒用心看是怎麼畫的……
“還不會？”戰墨謙搖搖頭，重新握住她的手，感覺她的手突然僵了一下，這才發現她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紅得像熟透的紅富士。
他就在她身後，像極了將她瘦小的身軀護在懷裡，姿態親密，還握着她的手，她臉紅太正常了。
可他居然不想放手。
“暖暖，”他叫她，“專心點。”
蘇暖暖的心臟已經快要從喉嚨裡躍出來了，含糊的“嗯”了一聲，任由戰墨謙握着她的手在符紙上勾出圖案。
第三遍，她終於可以自己畫了，可是再呆在戰墨謙身邊，她一定會發高燒的，匆忙站起來：“我去給你倒杯水。”
她的背影看起來像逃跑，戰墨謙的心情突然好起來，往沙發上依靠，突然看見她的茶几底下放着一堆凌亂的資料，他看見了一個極其敏感的字眼：青藤社。
青藤社是a市最大的社團，販毒走私，無惡不作，警方的眼中釘，市民的肉中刺，蘇暖暖爲什麼要收集青藤社的資料？
蘇暖暖端着水從廚房出來，見戰墨謙的目光盯着她的茶几底下，暗叫不好，走過去把水遞給他：“我收集着玩的。”
“你不是撒謊的料。”戰墨謙目光如炬，“你和青藤社什麼關係？知不知道那是一個犯罪組織？”
“我和青藤社沒有關係。”蘇暖暖咬着脣，“青藤社是撈偏門的，我比你清楚。”
“爲什麼收集他們的資料？”戰墨謙站起來，逼近蘇暖暖，“你要做什麼？”
“……”蘇暖暖只是把脣咬得更緊。
戰墨謙攥住她的手：“蘇暖暖，你到底要做什麼？你連一個剛形成的惡鬼都鬥不過，居然敢招惹青藤社？”
“不關你事。”蘇暖暖偏過頭，“我要報仇。”
戰墨謙眯了眯眼：“你和青藤社有什麼仇？”
“7年前，盤山路發生了一起很慘的車禍，警方的結論是駕駛員酒後駕駛，才導致了他們夫妻雙亡忘。那起車禍，直到現在還被一些駕校當成反面教材。”蘇暖暖垂下頭，“死者是我的養父母，我爸爸不是酒後駕駛，他是被青藤社的人害死的……”
7年前，恰好也是戰墨謙死而復生的時候，盤山路的那場車禍他還有印象，駕駛員夫妻也是他的調查對象之一。
可他沒想到他們居然是蘇暖暖的養父母。
他鬆開蘇暖暖的手：“別說青藤社的坐館，你連他們的一個小嘍囉都鬥不過。”
“我知道。”蘇簡安倔強的看着戰墨謙，“所以我沒有輕舉妄動，就算要花一輩子，我也要證明我爸媽是被人謀殺的。青藤社的坐館，一定要血債血償。”
“你今天才幹了一件蠢事差點害死自己。”戰墨謙坐回沙發上，交疊起長腿，“等不到你證明你養父母死於謀殺，我估計你就先被青藤社的人弄死了。”
蘇暖暖的小臉漲紅：“今天只是因爲我誤信了何鈴蘭！我以後不會了！你說那麼多幹嘛，這件事你又幫不了我……”
“其實我能幫你。青藤社是警方的重點調查對象，我正在負責這個案子。我可以幫你證明你的養父母是被謀殺的，我也能找出其他罪證把他們的坐館送入監獄，瓦解整個社團。”戰墨謙說，“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蘇暖暖的眼睛漸漸發亮。
她差點忘了，戰墨謙是猛鬼之身，擁有各種逆天的能力。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他鬥得過青藤社了。
她握拳：“你有什麼條件！放出來！”
“暖暖，”他的目光深邃如佈滿繁星的夜空，聲音低沉得醉人，“和我結婚。”
蘇暖暖瞪大眼睛，盯着戰墨謙：“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和我結婚。”戰墨謙說，“成爲我的妻子，我替你找出謀殺你養父母的真兇。”
蘇暖暖眨眨眼：“戰墨謙，你不是喜歡我吧？這樣求婚夜太沒誠意了，至少得單膝下跪啊！”
戰墨謙的脣角抽搐了兩下：“你想多了，我需要一個妻子而已。你知道我不是正常人，而且能和我相處，我媽也算滿意你當戰家的兒媳婦。所以，你是個不錯的人選。”
“這樣啊……”
蘇暖暖的心裡有說不上來的失望，腦袋裡一片混亂。
她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