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所言,卻是頗有道理。”
“我等四人,願遵道祖之議。”衆位太乙道君們,相互看了一眼之後,西荒的接引四人,便是率先點頭道。
巫族與妖靈的爭端,接引道人本來就無意涉足其間,故此,卻是正好藉此機會,將自己四人,給撇清出來。
而佘鈺擡頭之際,也正好是看到接引道人臉上,略帶歉意的目光。
“我等作爲弟子,自然是隨老師之意。”而在西荒四人之後,三清道人,便也是出聲!
於是七位太乙道君,連同六位道祖,便是齊齊將目光落到了佘鈺一行人與十二祖巫的身上。
“外敵在側,又起內患,委實不智。”皺眉沉凝了片刻之後,太一道人才是緩緩的開口!
“巫族若是從此不在以妖靈爲食,那我等,實在是沒有與他們相鬥的必要!”
“弱肉強食,本來便是天地之理!”
“虎狼食牛羊,牛羊食草木!”
“妖靈之間,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巫族?”
“太一道人,你便此不要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了。”太一道人的話音才落,十二祖巫當中,最爲性烈的火之祖巫祝融,便是暴躁的出聲。
“好了,我等久離洪荒,稍有不適,卻是就此告辭了!”祝融過後,十二祖巫之首的帝江,也是緩緩出聲,而後裹挾着十二祖巫,齊齊的從這蘆蓬當中遁離。
很顯然,太一道人的提議,已經是給十二祖巫否了——如今巫族誕生於血池,而這血池當中的生機,正是來源於這無數妖靈的鮮血,若是不在捕獵這些妖靈,那巫族,又該如何的發展?
見此,衆位道祖皆是面露無奈之色。
十二祖巫一走,這蘆蓬當中的氣氛,便是稍稍的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
“還請太一道友三思。”幾個呼吸之後,接引道人便是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對着太一道人躬身一禮。
“某曾起誓,要庇護這萬千妖靈。”太一道人也是站起了身來。
“如今十二祖巫,咄咄逼人,爲之奈何?”
“最多,本座也只能是承諾,若是日後鬥將起來,本座儘量帶着十二祖巫,往着混沌而行也便是罷了。”
“太一道友高義。”得了太一道人的允諾之後,接引道人便是再次一禮。
“敢問道祖,吾等在這蘆蓬中所見,可是那洪荒天地?”而在太一道人出聲之後,六位道祖的目光,卻是落到了佘鈺的身上,見此,佘鈺便是趁勢問了出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他又如何不知,六位道祖這是有意要調和他與羅睺道祖之間的矛盾,只是,這對錯,又有誰能說得清?
對錯二字,有的時候,無關緊要,但有的時候,卻是極其的重要!
“是,也不是。”雖然對佘鈺岔開話題,有些無奈,但鴻鈞道祖依舊是極有耐心的答道。
“你等先前之所見,只是這洪荒天地於這蘆蓬當中的一個投影罷了!”
“那三位大敵的氣機,籠蓋於整個洪荒之上,若是我等長呆於這洪荒天地當中,難免會有一葉障目之時。”
“是以,我等便是與這蘆蓬當中,將整個洪荒天地,投影其間。”
“如此,那三位大敵,稍有動靜,我等便是能及時察知。”鴻鈞道祖道。
“原來如此。”佘鈺點着頭。
“幾位道祖如今,真身何在?”頃刻之後,佘鈺便是再問。
——在佘鈺的感知當中,這蘆蓬當中的六位道祖,除開鴻鈞道祖之外,其餘五位道祖的氣機,皆是有些縹緲,給佘鈺的感覺,與他在神祇的傳承密地當中所見的祖龍三人,倒是有那麼幾分相似。
正是如此,佘鈺纔有這麼一問。
“他們?”佘鈺話音才落,鴻鈞道祖的臉上,也是一愣。
“罷了,本來也是沒指望瞞得過你們。”鴻鈞道祖說着。
“他們五人,還各自鎮守在這內混沌的一處。”
“避免‘天地人’往他們背後存在,發送訊息!”鴻鈞道祖說着。
“尊神盤古於絕對的無當中,開闢出絕對的有,這內混沌,便是‘有’與‘無’之間的緩衝,阻止着那絕對的‘無’對這天地的同化。”見衆位太乙道君們有些不解,鴻鈞道祖便是解釋道。
“而那三人,既然是自外混沌而來,那其若是要往其背後的存在發送訊息,這訊息,也必然是要往外混沌而去。
“是以,我等幾人,便是在這內混沌當中,鑿了一個直通外混沌的口子出來!”
“那三人,尚未有無中生有隻能,其訊息,若是要往外混沌而去,自然會走路線最短,阻礙最小的一處。”
“也便是我等鑿出來的那口子!”
聞言,衆位太乙道君們,皆是一愣!
幾位道祖,既然是駐守在那直通外混沌之處,那其必然,是無時無刻,不在面對着那吞噬一切,同化一切的外混沌!
只是鴻鈞道祖所顯化出來的的一縷外混沌這絕對的無的概念,便是令諸位太乙道君們感覺到了隕亡的威脅,那時時刻刻,都在直面着那真正的‘絕對的無’的諸位道祖們,又在承受着何等的壓力?
“羅睺道祖,可是也在其間?”沉默片刻之後,佘鈺便是道。
“羅睺因直面外混沌過甚,故此如今卻是於天地之間,一邊休養,一邊監控着那三人的一舉一動。”在說這話之前,鴻鈞道祖也是稍稍的側過頭,似乎是在與誰聯繫一般,片刻之後,鴻鈞道祖纔是有些猶豫的道。
“同生於這天地之內,我等又如何忍心破壞這一方天地。”
“道祖安心,太一道友之意,便是我等之意。”左右思忖了一番之後,佘鈺纔是出聲應道。
“如此,卻是多謝諸位小友了。”鴻鈞道祖也是點了點頭道,言語之間,也是頗有幾分疲態。
……
“如今我等雖然不能隨意動手,但這洪荒,妖靈萬千,盡數葬於巫族之口,太一實在是不忍心。”
“故此,太一欲召集萬千妖靈爲萌,共抗巫族。”
“如此,縱然是我等不出手,這萬千妖靈相互守望之下,在面對巫族之時,也不至於是任人宰割,幾位道友以爲如何?”便在衆位太乙道君們即將散去之時,太一道人便是踏前了一步,而後出聲。
“諸位道友所願,無非是這天地之間,少有紛爭。”
“然則,巫族與妖靈之間,一強一弱,強者虎視之下,這紛爭,焉有平歇之日?”
“反倒不如成雙雄之勢,彼此相互顧忌。”
“衆位道友以爲然否?”
“還是說,諸位道友願意見到這天地萬族,只餘得巫之一族?”見三清以及西荒的四人,還在猶豫,太一道人便是再度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