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
聽見寶寶“咿呀”之聲,正在梳妝的張王氏,偏偏頭,就從鏡自裡看到了寶寶烏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她,便高興地問道。她知道寶寶還小,應是聽不懂自己的話,但她總覺得,自己的寶寶是特殊的‘這小東西可聰明瞭,張何前一陣不知怎麼惹惱了他,現在還不理人……’
忘了頭正梳到一半,張王氏猛然站了起來。
“夫人!”
丫環小紫趕緊叫了一聲,爲時已晚,已經大體梳理成形的頭髮,再次披散開來。
“一會兒再說”,張王氏側頭歉意地笑笑,便不再理會了。
結實光滑的紅木地板上,反覆漆了數遍桐油,在晨曦的輝映下奕奕生輝。潔白纖細的腳丫急促地踩在深沉的紅木上,“咚咚”作響,白皙的近乎透明一般。線條優美的小腿,在裙中忽隱忽現,象兩根光潔的象牙。白色的絲制蟬衣上,鵝黃色絲線刺繡成古樸的圖案,上好的白素柔順地貼在身上,盡展那婀娜的腰肢和玲瓏有致的曲線,披散的烏黑長髮中,美麗的小臉璨然一笑,光芒四射,優雅的肩頸下,是動人心魄的豐盈……
望着如此一個大美女,張開雙臂笑着跑過來,張漢傑寶寶卻說不清是幸福,還是不幸?
張漢傑不是柳下惠,說不幸,他自己都覺得矯情。在他的內心深處,對這樣一個美麗的‘母親’,張漢傑寶寶還是很歡迎的。他是個膚淺的俗人,每當看到美女以後,就會不由自主溫柔了許多。
可是要說幸福的話,卻也談不上。再怎麼美麗動人,也是他今生的‘母親’,對於這麼新潮的思想,張漢傑只能承認自己的傳統了。而且,他的身體比太監都純潔,即便想做點壞事,也有心無力。
面對這倍受煎熬的處境,張漢傑不由自主發出無聲的嘆息‘這真是一種折磨啊!’
大哭過後,張漢傑無可奈何地接受了現實。世事無常,再倒黴日子總還是要過的當然,張何是不可原諒的!
聞到一陣熟悉的臭味,張王氏猶豫了一下她可剛換完新衣服呀,潔白的貝齒輕輕咬住紅潤的嘴脣,說不出的誘人。張漢傑心跳都慢了一拍,不過,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轉眼便把遐思拋在腦後。
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張開雙臂,用力擡起大大的頭顱,張漢傑寶寶竭力擺出渴求的姿態。
柳腰輕彎,張王氏伸出手指,輕輕在寶寶碩大的頭顱上一點,令寶寶奮力擡起的大頭一下子落到了枕頭上。鬆軟的枕頭輕易就把寶寶的大頭‘吞’進去一半還多,整張臉都埋在枕頭裡了。
“唔”不生氣,張漢傑告訴自己,俺不生氣,他恨恨地咬了枕頭一口……
“又尿啦你這纏人的小東西,真拿你沒辦法……”
話沒說完,她就笑開了,矜矜鼻子,張王氏伸手把寶寶抱起來,示意噘個嘴跟在後面的小紫,收好,自己則把寶寶抱到一邊打理。當然,她小心翼翼地避免寶寶貼到她身上。
假裝什麼也沒聽見,張漢傑“咯咯”笑着,伸手去抓張王氏的頭髮。
‘讓你說我……讓你欺負我……’
一甩頭,避開那隻圖謀不軌的小手,“你想幹什麼?”張王氏用鼻頭頂住寶寶的鼻子,眼睛緊緊地盯住他烏黑的眼睛,‘這小東西,接下來,就該裝傻了’
張漢傑吃了一驚,條件反射的咧嘴,苦練許久的笑容已深入骨髓,不過如今露出的是一嘴的牙花子,“嘿嘿嘿……”
張王氏不爲所動,繼續盯着寶寶的眼鏡。令張漢傑有點兒不自在,‘難道又識破了?如果是以前,辦法有的是,現在嚒……’
眨巴眨巴眼睛,張漢傑舞動着小手,抓緊手裡的頭髮,“哈哈”傻笑他現在也只有繼續裝傻了。
對寶寶的傻笑深表懷疑,張王氏卻沒有多大抵抗能力。用腦門頂住寶寶的腦門,她微一用力,就要把寶寶頂倒,寶寶也不甘示弱,兩人頂起牛來。
張王氏的頭髮梳到一半,這一玩鬧,滿頭的青絲便披散下來,刺在張漢傑身上,頭上,癢癢的,不由“咯咯”笑了起來。這一笑不要緊,便被張王氏頂倒了……
這就是他‘悲慘’新生活裡,極少數的娛樂活動之一了。
母子倆沒玩上多久,小紫出去晾鋪蓋,就帶回來一個消息。“孫老六回來了,說老爺子今天準到,具體時間大約在中午時分……”
張王氏身爲長媳,家中的吃穿用度等種種瑣事,都是她負責管理,坐月子期間可以偷懶,現在卻要負起責任來了。
話說張漢傑在精神上受到了嚴重的刺激,對張何懷恨在心。然他年齡太小,什麼都做不了。只好念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姑且放下不提。
單說他醒來以後,精神恍惚,每日吃飽睡,睡飽吃,如此這般,一連萎靡了好幾日,才重新振作精神,思考自身的處境。
這一回兒,張漢傑想到了年邁的父母,想到了姐姐,想到了小外甥女奶聲奶氣地叫“老舅”……不由得潸然淚下。隨後幾日,又是一陣兒鬱鬱寡歡。
不過,張漢傑化悲憤爲食慾,吃的更多了。
寶寶心情不好,張王氏頗爲擔憂,張何連吃幾天白眼,也不知是否算無枉之災。
又過了七八日,張漢傑才被迫接受現實。日子總是要過的,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自己過不去不是。回去是不可能了,讀者會有意見,作者也不會同意,那就想方設法讓自己過的好些吧!
張漢傑暗地裡嘀咕了些兒,‘父母親大人,不能給你們養老送終了……反正平時也都是姐姐出錢出力……我的保險金應該比我活着貢獻大……’,諸如此類沒心沒肺的話。
然後,又找了個事由大哭了一場,就把過去的種種拋在腦後,開始琢磨如何改善自己的新生活了。
張漢傑想的很多,但能夠做到的卻是很少。一個嬰兒能夠做的,實在是極有限他不能說話,不能走,不能爬,甚至於連翻身都要努力再三,才能夠做到。
思來想去,張王氏自然而然的,出現在張漢傑的視野裡。基本上,她就是他能接近的區區幾個人之中,最重要的一個。對於這個年輕漂亮的‘媽媽’,張漢傑的感情很複雜,但沒有什麼厭惡之類的負面感情。於是,他就把‘巴結’的對象,定爲了張王氏。
說是巴結,要張漢傑裝模作樣扮可愛,那是難爲他。只是他心情好轉,又重新活躍起來,開始努力活動以求儘快控制身體。見到寶寶恢復活力,張王氏也就滿心歡喜了,卻是不必刻意爲之。
再者說,張漢傑憨厚的一笑,露的雖是滿嘴牙花子,但八顆半的底子還在,看起來也滿可愛的。
總而言之,張漢傑的新生活,在某種意義上,算是達成了前生的夢想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但他一點兒也沒有感到幸福。如果不是每天睡覺時間長達十七八個小時,比清醒的時間長的多,他的日子恐怕還會更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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