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聖元與T-ara的幾名成員雖然算是朋友,但關係遠遠算不上親密,更像是歌謠界比較好的前後輩之間的關係,爲她們寫歌,除了友情提攜一下,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爲了修復與Mnet之間的關係。
雖然公司是屬於金聖元自己,但他必須爲旗下藝人負責。偶爾意氣用事一下,無傷大雅,可最終還是需要平衡利弊,爲公司的發展、藝人的前途考慮。
IU從出道到現在,將近一年的時間,一次一位都沒有拿到過!雖然有歌曲本身的原因,但金聖元的不照顧也佔了很大比重!
現在的經紀公司,都是挖空心思照顧自己公司的藝人!不然爲什麼大公司的新人往往都會很輕鬆地拿到一位?就以當初剛出道的Shinee來說,他們的歌曲、人氣雖然還可以,但在那麼多前輩的夾擊下,絕對不可能拿下那麼多的一位!但考慮到東方神起幾乎寥寥無幾的音樂節目一位,就可以理解了——音樂節目的一位對東方神起已經可有可無。
然而,金聖元刻意不照顧IU,並不是因爲不喜歡、顧惜自己形象,相反,他是那種“如果自己成仙,哪怕家裡雞犬都要帶上去”的性格。讓IU獨自發展,就是長遠有益的照顧。雛鷹總是要經歷風雨才能長大。
將近一年時間,IU的心態、表現,金聖元都看在眼裡,有過抱怨、有過嘮叨、有過委屈……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堅持和信任。
如今到了IU可以破繭成蝶的時刻,金聖元自然會傾力相助,爲她鋪平一切道路。和Mnet之間的矛盾,可以藉助金光洙緩和一下。
金聖元的想法是好的。
……IU得知這個消息後,高興的一晚都沒有睡着覺,然後和住在京畿道的父母聯繫,準備在金聖元有時間的時候親自來向他表示一下感謝。
從10月底開始,金聖元呆在公司的時間就很少了。《無限挑戰》、《兩天一夜》等節目已經開始爲年底的各大頒獎典禮做準備,爭取錯開時間。
好不容易有一天時間留在公司,金聖元恨不得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在今天。白天去河智苑家裡做客,下午讓T-ara的成員來拿歌,傍晚的時候則是和IU以及她的父母一起吃飯。
將T-ara的成員送走後,金聖元撥通了IU的手機。
“老師,您好。”IU的聲音有些哽咽,不知道是因爲見到父母還是太過激動。
“知恩,在哪兒呢?”金聖元說着,來到了韓智敏的辦公室外,讓她幫自己安排一名助理。IU和父母在一起。
“在飯店呢,老師過來吧。”IU把飯店的地址、名字告訴了金聖元。既然是請客,自然不能在公司餐廳。
“好的。”金聖元笑着說道,“點些炒年糕、馬蹄湯之類的就好,你知道我的喜好。”IU的家庭條件似乎不太好,但他們誠心請客,如果金聖元不答應,反倒顯得不合適。
上車、出發,對自己僅有的一天休息時間,還需要應付客人,金聖元並沒有反感。
雖然避過了下班高峰期,但正值晚餐時間,路上的車輛依然很多,不太遠的距離,卻耗費了金聖元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金聖元來到了IU他們所在的包間。
“金聖元社長,您好!”似乎是太過緊張,IU的父母依然延續着上次見面時對金聖元的稱呼,面上帶着由衷感激的神色。
“叔叔、阿姨,你們好。”雖然是老師,但IU的父母和徐爸爸、徐媽媽的年紀差不多,所以金聖元就這樣稱呼他們。
這是他第二次和IU的父母見面。
面帶輕笑地招呼過後,金聖元看到IU父母的穿着,突然微微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抹思慮。很熟悉!這好像就是他們上次前來時所穿的那套衣服,依然嶄新如故,將近一年的時間都沒有變舊!
隱隱明白了什麼,金聖元看了向自己鞠躬的IU一眼,臉上帶着由衷的歡喜,但她的雙眼卻隱隱有些紅腫,應該是剛剛哭過不久,眼神中除了喜悅之外,還潛藏着一絲沉重。
“知恩,坐吧。”輕輕嘆了口氣,金聖元對有些拘謹站在一旁的IU說道。
“謝謝老師。”IU很是禮貌的一躬身,然後才坐了下來。
飯餐並沒有完全聽從他的囑託,除了炒年糕、馬蹄湯之外,還有一些烤肉、海鮮。對他來說,這些自然不值一提,但如果是經濟困難的家庭,準備這樣一頓飯菜後,怕是需要拮据一頓時間。
並沒有責怪IU,也沒有假裝客套,金聖元吃得很是暢快。
IU的父母見到後,臉上稍顯緊張的神色終於輕鬆下來,漸漸露出微笑,不時與金聖元講述一些有關IU小時候的事情。
“知恩這孩子從幼兒園時就非常喜歡音樂,經常跟着我去唱卡拉OK……每次路過街邊的表演舞臺,她都會忍不住上去唱幾首……”和每個做父親的一樣,IU的爸爸也在極力誇獎自己的女兒,希望能夠讓金聖元更加看重她一些。
IU的媽媽偶爾也會點頭補充幾句。
金聖元不時附和幾聲,或者誇獎幾句,但卻不會大煞風景地深入追問。有些東西,肯定是被IU爸爸加工過的,這點是人之常情。
IU聽到父母的講述,有些尷尬,偷偷在桌子底下拉了幾次爸爸的衣角,卻都被無視。而後她就會偷偷瞥上金聖元一眼,臉上帶着不好意思的表情。
金聖元只是假裝沒有看到,天下父母心,他對這方面有些敏感、豔羨,往往會很包容。
晚餐持續了半個小時,IU知道金聖元難得有一次休息時間,因此主動站起來說自己還有通告,才讓父母結束對自己的稱讚。
“謝謝叔叔、阿姨的款待!”金聖元起身後說道,“知恩是非常努力,並且非常有天賦的一個孩子,將來一定能夠成爲一名大明星!而且,我會照顧好她的,您們請放心。”
“謝謝社長,我們知恩就拜託您了。”IU的父母很是正式地對金聖元拜託道。
“知恩,叔叔、阿姨訂好旅館了嗎?我來安排吧。”走出飯店時,金聖元隨口對IU說道。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我們明天還要上班。”IU的父親急忙說道。
“哦,”金聖元略一沉吟,而後吩咐自己的助理送他們回家,自己則帶着IU打車回公司。
IU的父母推辭不過,只好應了下來。
……“下次不要這樣麻煩叔叔、阿姨了。”看着IU的父母上車離開後,金聖元突然說道。
“給你添麻煩了,老師。”眼圈微紅的IU低聲說道,她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小孩。
“我說的不是這個。”金聖元說道,“叔叔、阿姨的衣服是租來的還是就只有這一套?”
IU微微一怔,而後眼眶愈發泛紅,有些哽咽地說道:“是隻有這一套。”
“哎!以後的薪水都寄給家裡吧,你的衣食住行公司會負責。”金聖元拍了拍IU的頭,說道,“陪我散散步,有段時間沒有在首爾的街頭散步了。”
“嗯。”IU低低應了一聲,跟上金聖元的腳步。
“家裡需不需要幫助?”沉吟半晌後,金聖元直接問道。
“不用了,謝謝老師。”IU說道,“現在還可以。”
“嗯,有什麼困難就告訴老師。”金聖元說道,“給我講講以前的情況吧。”
“小時候,我家裡的情況很不好。”IU一直低着頭,輕聲說道,“最困難的一段時期,和爸爸、媽媽都無法聯繫,好不容易纔租到一個單間,和弟弟、奶奶一起生活。”
“房子裡蟑螂很多,生活很痛苦。一關燈就能聽到蟑螂動的聲音!”
“奶奶爲了照顧我,把我送到一個親戚家裡住過一段時間,但那位親戚很不待見我。有一天,親戚喝了些酒回來,我聽到他對妻子發火說‘她怎麼還沒走’,還說‘藝人是誰都能做的嗎?智知恩要是能成爲藝人,我都能當百萬富翁了’!當時我很受傷。”
……類似的事情,在IU的記憶裡有很多,直到今天金聖元主動詢問,她才一一講述出來。
“你現在的理想是什麼?”金聖元聽完之後,停下腳步對IU問道,“要說心裡話!”
IU稍稍沉默了片刻,偷偷瞥了一眼金聖元認真的表情,才說道:“一定要快點成功,自己買房!”
“嗯。”金聖元應了一聲,說道:“走吧,回公司。”
IU有些忐忑的跟在金聖元身後,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否讓老師滿意。回公司的途中,她幾次想要詢問,卻又沒能鼓足勇氣。
直到回到公司客廳,IU告辭時,金聖元才停下腳步,對她說道:“做好迎接成功的心理準備!”
“是!謝謝老師!”IU微微一愣,隨即猛地一鞠躬,歡快地說道。
金聖元點點頭,回到自己房間,卻發現臥室的門居然虛掩着。
“誰來過又走了嗎?”金聖元狐疑地向臥室走去,而後剛一推門,就無語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