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深情表白
包間內有瞬間的寂靜。
“鍾晴……”顧子晨似乎有些痛苦，他眸間淡淡的抑鬱，“不要逼我。”
“顧總——”鍾晴大吃一驚，怯怯地縮了縮身子，“我沒有逼顧總，我知道你不由自主，我……我只是不想打擾你，所以自己把寶寶帶大啊！”
顧子晨低低嘆息，這樣單純的女人是好騙，可結果他卻發現，這麼單純爲愛情的女人，卻無法輕易分手。她是完全不明白，一個單身女人，帶着個年幼的孩子，以後會是什麼日子麼？
只要夏氏在，他和夏美薇的婚姻就不能輕易解決。如果可以，前一陣子和夏美薇鬧得那麼兇時，也早就分了。可是夏拓的警告，讓他沒辦法完全放手。
不到三十的他，還不夠狐狸到和夏拓抗爭。
但他更明白，不能讓自己的私生子流落在外，遲早紙包不住火。到時自己裡外不是人，顧氏的財產，夏美薇都可以分走。那不是他要的。
“先把寶寶打了，我儘快和美薇離婚。”顧子晨平靜地看着鍾晴，“這樣我們纔有希望結婚。”
“我不。”鍾晴站了起來，“我決不！”
顧子晨擰眉，指尖暗暗摸上褲子口袋。那裡面有一包藥粉。
那顆打胎藥，他已經讓人磨成粉，隨身帶着。
鍾晴喝的是水蜜桃果汁，顏色極深，他現在就可以把藥粉放進去，把那個不被歡迎的孩子去掉……
夏曉靈朝二樓走去。
站在6號包間外面，聽着裡面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她揚起手臂要敲門，可又猶豫了下。
然而這一猶豫，她忽然大步走向一邊，讓自己從另一個樓梯間下去。
夏曉靈聽到夏美薇的聲音。
夏美薇居然來了？
她不想和夏美薇打照面，但也不怕和夏美薇打照面。可問題是，自己正在顧子晨和鍾晴的包間門口。如果一個不好，那麼夏美薇就會發現鍾晴和顧子晨在一起。他們鬧是他們的事，可是，如果這事上了報，其中還有她。她明天和司徒逸怎麼解釋，她會在喬氏旁邊的餐廳出現。
下樓，她目送夏美薇從另一個方向上樓，這才大步走向門口，拐了出去，進了喬氏。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夏曉靈有些尷尬。
“沒事。”喬浪綻開大大的笑容，滿口白晃晃的牙齒全露了出來，標準的陽光大男孩。
夏曉靈淡淡一笑：“小娜呢？”
“她等不及，以爲你不來了，去外面逛了，說等下再回來看看。”喬浪笑着拉過椅子，“靈靈，來，坐。”
喬浪對她總是這麼溫柔體貼，他確實有些變了，有了男人的溫文爾雅，也不失少年的陽光燦爛，實在越來越有吸引力。
這孩子，將來要一個多好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喲，我一個姐姐，居然還比不上你了。”喬小娜託着腰，哈哈笑着進來了，“靈靈，你瞧，我弟弟現在這麼紳士，你不心動嗎？”
夏曉靈白了她一眼：“坐下喝水。”
真是的，一點也不體諒她弟弟的感受，竟當着大家的面，這樣說。這會很刺喬浪的心好不好。
“咳，我這個燈泡！”喬小娜自我解嘲，“就是有人看不慣。”
夏曉靈瞄瞄她，有些無力：“小娜，別說習慣了，別養成習慣，萬一遇上司徒，你也說出來。小心他給你做媒。”
“嘿嘿，我正盼着有人給我做媒呀！”喬小娜嘿嘿笑着。
夏曉靈閉了嘴，和喬小娜鬥嘴，簡直就是自討苦吃。她還是和喬浪說話好了。
轉過頭來，她說：“喬浪，我們開始……”
夏曉靈的聲音，慢慢被吞噬了。她詫異地看着喬浪，心裡一沉。
喬浪那目光，有些熾熱。
她是不是真的和喬浪走得太近了……
下意識地，夏曉靈坐開了些，尷尬地笑着：“喬浪，我還能多久畢業？”
喬浪眸子一閃，將自己的失態掩飾掉，笑了：“靈靈可以隨時畢業。這些理論，我說得都差不多了。可都要經過實戰，才能真正提高能力。靈靈，後面要靠自己。”
“嗯。”夏曉靈乖乖地應着。
只要喬浪不用那種目光看她，她就不會覺得不自然。
“我們開始吧！”喬浪淡淡一笑，陽光燦爛。
喬小娜靜默着看着弟弟，輕輕嘆息。她見兩人就打趣，只是爲了讓喬浪明白，夏曉靈確實對他無意。他就得學會把夏曉靈當姐姐看。可惜，她這個姐姐的苦心，弟弟不知道能知道多少。
想着，喬小娜的手，習慣性地擱上腹間。
最近幾天，感覺肚子像個要爆破的氣球般，一下子長起來。這身子，越來越笨重了。喬小娜心滿意足地笑着。想象着娃娃長大的可愛模樣。
可她的笑意慢慢又僵住了——會不會有一天，寶寶會問她，爸爸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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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晨還在看着鍾晴面前那杯水蜜桃果汁。
然後，他的眸子，靜靜落上鍾晴純淨的眸子。那雙純淨的眸子，依稀有夏曉靈曾經的影子，象兩汪清泉，打動人的心。
“顧總，別那樣看着我。”面對顧子晨深深的目光，鍾晴害羞地垂了頭。
如果要把藥下進那杯水蜜桃，現在正是好時候。
鍾晴這個性，比當初的夏曉靈還內斂幾分，壓根還沒長大。現在那麼多早熟的女孩子，鍾晴這心性顯然不在其中。
其實，他隨意碰的女孩，居然是一塊寶。
“顧總，我只求你認同我的寶寶。”鍾晴喃喃着，“只要顧總能負責我和寶寶的生活費，別的我什麼也不要。顧總，我是說真的。”
她的指尖，把衣角全擰了起來，幾乎把面料擰破。她只要愛情，只愛孩子，爲什麼顧子晨不理解她呢？
她要的真心不多啊！
一個傻女孩……看着鍾晴的頭低得更低，黑黑的長髮，把她整個人都遮住了似的。顧子晨心中一動，他拿出那包粉末，迅速倒入鍾晴的水蜜桃果汁。然後隨手把小紙包揉成一團。
藥粉迅速下沉，融入深紅的水蜜桃果汁。如果不是特別注意，壓根看不出來。
鍾晴這個樣子，更是看不出來。更何況水蜜桃果法味濃。只要那藥不是太苦，不會喝出味道來的。
顧子晨沒出聲，沒發表意見，沒做決定，鍾晴便不敢擡頭。她靜靜地看着腳趾頭，只想聽到他的支持。
雖然心裡有淡淡的委屈，可更有濃濃的喜悅。
“顧總，不行嗎？”鍾晴喃喃着。
“不行。”顧子晨說，“喝果汁吧，喝完吃點飯，我們該走了。”
鍾晴大吃一驚，倏地擡頭，吃驚地看着顧子晨：“可是，顧總，我愛你。你也愛我，不是嗎？”
“鍾晴，我要愛情，也不能放任顧氏不管。”顧子晨淡淡一笑，揚起酒杯，“先喝！”
鍾晴久久地看着他，眸子溼了，肩頭顫抖着厲害。豆大的淚珠，閃爍着晶瑩的淚光，從臉上淌下來：“可是，顧總，夏曉靈她已經是司徒少奶奶了，她不會再疼你了。夏美薇她愛的是她自己，她在顧總面前這麼任性，從來就沒替顧總想過。只有我……”
鍾晴哽咽了，她的十指，緊緊擰在一起。她看着他，無視一臉淚痕：“顧總，只有我，你要我上刀山，我就上刀山。你讓要下火海，我下一秒就會跳進火海。顧總，有我，就有你。我發誓，我會用我的一生，好好愛你。我會用我的生命，給你溫暖……”
顧子晨聽着，面無表情，可心，卻慢慢浮沉。曾經也有個女孩，這樣和他說話，和他相約未來，他也答應了。可惜，他最終放棄了，而那個女人，此刻卻窩在司徒逸懷中，承受着司徒逸各種愛。他眼睜睜地看着，卻沒辦法搶回來。
他搶不回來夏曉靈了……
而面前，卻有一個恰似她的女人出現。和她一樣柔，一樣癡，一樣純淨……
鍾晴說完，委屈地端起水蜜桃果汁，雙手捧着，一仰脖子，就喝。
“怎麼這果汁變苦了……”鍾晴喃喃着，她喝了小口，覺得味道不對。但又笑了，“也許，是我的眼淚苦。”
她的眼淚又鹹又苦，這水蜜桃果汁全變味了。
顧子晨默默地看着，他忽然一擡手，指尖觸向鍾晴手中的玻璃杯。
“呸”的一聲，玻璃杯被撞向一邊，落到地上。
碎了一地。
“顧總？”鍾晴詫異地擡頭。
“走吧——”顧子晨忽然起身，拉着鍾晴就走，“我們回去。”
鍾晴一喜：“顧總，是回我們的公寓嗎？”
顧子晨頷首，拉着她向外走去。
鍾晴又驚又喜——顧子晨已經好久好久沒再去過她那兒了。
拉開房門，看到門口豔麗的女人，鍾晴的臉，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