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所有的局都是你故意布的？
說到做到，喬浪還真帶夏曉靈去法國餐廳吃大餐。
喬浪要了香草牛油熬蝸牛和鵝肝醬煎鮮貝，夏曉靈要了蒸雞蛋肉卷和牛肉丸子湯。夏曉靈向來追求簡單，喬浪也經歷過勤工儉學的大學生活，都不是奢侈之人。這幾樣已經讓兩人覺得恰恰好。
喬浪最近的工作壓力挺大，但看到的曙光讓他心情極好。
看着喬浪脣邊溫暖的笑意，夏曉靈有瞬間失神。
“每次到這裡來吃飯，就讓我想想在歐洲時的學生生涯。”喬浪笑容滿面，“我挺希望法國的生存模式。靈靈，如果不是因爲這裡有你，我一定不會回來。”
夏曉靈倒噗哧笑了：“你不回來，喬氏怎麼辦？”
喬浪不屑一顧：“我爸連五十都不到，再撐三十年都沒關係。我姐說得對，如果不是因爲不想我媽的心血落到林冰那個女人手裡，我們絕對不回來。”
夏曉靈微微一愕，不好接話。
喬浪媽媽的事，喬家姐妹多少都和她有所提到，只是每次都說到毛皮，便不肯再說下去。
想當然，那肯定是一個悲傷的故事，連喬小娜這麼豁達的人，都不想再提。
“可是，她還那麼年輕，不可能沒有自己的孩子。”夏曉靈喃喃着。
就算是個爲了富貴而跟着喬燁，可到底是個女人，有天生的母性，會想要自己的孩子的。
喬浪擰眉：“我們也不能要求她不生自己的孩子。當然，也要求不了。但想讓我們姐弟三個承認弟妹，那是不可能的事。”
夏曉靈靜默無聲。
她不覺得喬浪這個看法太偏激，反而這才合理。
林冰嫁給大她二十歲，且有三個成年子女的男人，確實得到想到的榮華富貴，但也必須做好被蔑視的準備。
人得到自己一些想要的，就必然會失去一些。
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兩人用着餐，偶爾說兩句話。
夏曉靈現在沒了孕吐，胃口特別好。喬浪看着，嘿嘿笑了。可就在那一擡頭，他忽然一愕。
夏曉靈立即敏感地覺察到了，不由自主擡頭。
手一顫，手中的叉子差點落地，但她很快垂頭，當然沒看到。
想不到，居然能在這裡看到顧子晨和夏曉天在一起。
她猶記，顧子晨棄她和夏美薇結婚之時，夏曉天幾乎想拿着刀去要顧子晨的命。
果然世事無常。
這讓夏曉靈沒有用餐的心情，匆匆吃完，她就約着喬浪離開了。
目送夏曉靈和喬浪離開，顧子晨微微失神。好一會兒，他苦澀地一笑：“想不到，你姐還真是運氣好。”
夏曉天淡淡一笑：“善意對待人生的人，自然能得到上天的眷顧。”
顧子晨搖搖頭：“我就不信，你能喊喬浪姐夫。”
夏曉天倒靜默了下，淡淡一笑：“這些都是以後的事，再說吧！”
說着，兩人放下餐具，顧子晨結了帳，一起向外走去：“坐我的車，一起談談。”
——————————————————————————
週末是喬浪帶着夏曉靈回喬家大宅的日子。
喬燁現在已經深信不疑，夏曉靈腹中的孩子，就是喬浪的。
因爲兩人給外人的印象，實在太恩愛了。
“隨便吃。”喬燁用筷子指着滿桌飯菜，“自己家，不用客氣。”
林冰正要挾菜的手，就那麼頓了頓，然後，她笑了：“是呀，我特意讓廚娘準備的好飯菜。靈靈，你看，這時候的蟹很難得，我花了好大功夫，纔買到這麼大隻。別客氣哈。”
喬浪一愕，沒做聲，看着喬燁。
喬燁忽然放下筷子，凝着林冰：“你說，這菜是專門爲曉靈準備的？”
“是呀！”林冰淺淺的笑着，美貌不可方物，“燁，我也要和他們表達心意嘛！”
喬浪忽然一笑，一把把蟹端到自己面前，放下筷子，開剝，一邊笑着：“靈靈，這東西我愛吃，都送我吃了吧！”
“喬浪？”林冰有些驚訝，“我這可是專門爲了曉靈……”
喬燁不動聲色地打斷林冰的話，：“喬浪喜歡，就讓喬浪吃。”
“……”林冰沒再作聲，只是默默看着那盤香辣蟹。
夏曉靈從頭到尾沒說一個字。有些事，喬浪會主動替她出頭，幫她默默處理完畢。
吃完飯，喬燁和夏曉靈聊天：“如果身體吃不消，就提前休產假吧，反正也不希罕你幫忙。”
夏曉靈一愕，垂下頭去：“我覺得上班日子過得快些。”
她忽然覺得，在所有人裡面，她最難以面對的人，居然是喬燁。
喬燁一直以爲，她腹中的孩子是喬家的孫子……
喬浪也笑了：“爸，我不會讓靈靈累到。而且最近靈靈沒再孕吐，差不多已經和平常一樣健康。”
點點頭，喬燁沒再談這個話題。
喬燁起身，單獨去陽臺打了個電話，不一回兒，有家庭醫生過來。
家庭醫生先給夏曉靈看了，開了些藥。接着給林冰看，也開了些藥。
林冰拿了藥就去吃了。
家庭醫生給喬燁量了血壓，才笑盈盈坐下：“喬董，你真打算明天去做節育手術。”
屋子裡忽然靜悄悄。
林冰臉色一白：“燁，我們還沒要孩子。上次那個流了，可是我真的想要一個。我還這麼年輕。”
喬燁面無表情地看了林冰一眼：“我有承諾好好疼你，但從結婚開始，就沒承諾過要讓你給我生孩子。”
林冰一顫：“可是也許我現在已經懷上了。”
“喬太太，剛剛那些藥是打胎藥。”家庭醫生解釋，“就算有了，也應該會打下來。沒有的話，吃了對身體沒有妨害。”
林冰暴怒了，拍地一聲擊上桌子：“喬燁，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喬燁面色如水，竟似有淡淡的蒼涼，他朝醫生搖了下手。
家庭醫生看了明白，收拾好告辭。
喬浪和夏曉靈看着，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起身告辭。
“你們再坐一下。”喬燁聲音有些蒼老，“等會再走。”
喬浪和夏曉靈面面相覷，還是靜默着坐了下來。
喬燁有些寂寥，淡淡一笑，卻沒有笑意：“也許，我真的做錯了。林冰，節育手術，我明天做定了。我已經有三個兒女，不希罕再有別的孩子。你如果接受這個現實，就留下來；如果接受不了，你隨時可以離開。”
林冰錯愕不明，她久久地瞪着喬燁：“我以爲，你是真心對我好。我也是真心對你好。”
喬燁冷笑：“我本來也一直以爲你愛的是我喬燁這個人，可惜剛剛香辣蟹出賣了你。最近新聞只有一個熱鬧人物，就是夏美薇。人人都知道，顧家大少奶奶貪圖食慾，因爲貪食寒涼之食，流掉孩子。林冰，你特意給喬浪妻子準備蟹。林冰，你太急了，這麼急着想讓喬浪失*，讓他失去第一個孩子。我怎麼遇上這麼惡毒的女人。”
林冰先是憤怒，接着錯愕，最後無言。
喬浪卻輕輕嘆息，心頭忽然輕鬆了些。
自母親失事以來，喬燁這是第一次站在他們這邊說話。這些年，所有的錯，都是喬浪三姐弟，林冰可是被喬燁疼到骨子裡，護得什麼似的。
喬燁說到做到，第二天就去做絕育手術。同時正式擬定遺囑，並立即做了公證。
喬燁的遺囑，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
林冰不敢問。她只是深深陷入後悔中。
人真不能太貪，否則最後傷的是自己……
——————————————————————
關雪靜靜地站在董事長辦公室，垂着頭，聽着司徒子靖訓話。
不管司徒子靖說什麼，關雪都是一聲“嗯”。
司徒子靖怒了：“關雪，你在聽嗎？”
“董事長，我在聽。”關雪聲音清冷，“事情發展到現在，不是我的錯，也不是司徒的錯。董事長，天時地利人和，我們什麼也不佔。司徒他已經盡力了。你再逼司徒，也不能讓事情起死回生。”
頓了頓，關雪輕輕嘆息：“司徒當初提醒董事長了，應該慢慢來。可是……可是董事長不許他慢慢來。董事長，你爲什麼不許司徒慢慢來呢？你是擔心他有異心嗎？”
空間一片寂靜。
好一會兒，司徒子靖有些蒼老的聲音在董事辦公室響起：“我海外的公司已經全部轉讓，資金迴流沒那麼快，這裡缺口幾百個億……”
關雪沒出聲。
“把司徒喊過來。”司徒子靖一揮手。
關雪靜靜地退了出去。
兩分鐘後，司徒逸過來了，站在司徒子靖面前：“大伯找我？”
司徒子靖久久凝着司徒逸：“告訴我，這是不是你故意的？這所有的局都是你故意布的？”
“我所做的事，都是大伯授權。”司徒逸語氣淡淡，“沒有哪一件事，我自己做得了主。大伯，我只是你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