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你也看到了，要是不將鬼偶消滅掉，我們也走不出這裡。不就是一個厲鬼，你就這樣袒護她？”冥十分不悅說道，他見不得戚小小對任何人好，幾十對方是女的也不行。
戚小小無話可說，只是搖頭，“你不能這樣做，再找找出口，興許我們遇上了鬼打牆。”
冥一下子就笑了出來，“鬼打牆？那種低級的東西在我面前有用麼？”
在一個厲鬼面前說什麼鬼打牆，戚小小面上有些紅，將那鬼偶緊緊抓住。
冥有些煩躁釋放鬼氣，這一釋放就將附近的兩棟樓給擊倒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戚小小驚呼一聲，連忙伸出手將冥制止住。
冥反手將戚小小的手握住，“鬼樓而已，不需要擔心。這裡都已經變成了一片鬼域，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麼？所以我才說，只要那小鬼還在，我們怎麼都走不出去。這裡就是她的主場，只可惜她太弱了。”
竟然是這樣……戚小小擡眼看了看依舊是陰沉黑暗的天空。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片區域之中的鬼氣與陰氣都變得極爲濃重，並且空氣也都變得極爲陰寒起來，但是戚小小身上卻是很暖和，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些改變。
她的五官都變得遲鈍了，若是再不趕緊出去，興許會失去這些作爲常人所擁有的五感。
“小小，你現在還對她有仁慈之心麼？你對敵人仁慈，那就是對自己殘忍，同時也是對我殘忍。”冥淡淡說道，他並沒有半點想要逼迫戚小小的意思，只是只要這個情況繼續發展下去，不光是他們，就連其他人也都出不去。
任誰都想不到，那被製造出來的惡鬼就在他們的手中，並且是變成了鬼偶，但惡鬼的製作人應當不會不知道纔對。
冥一直都在等待着，一直都在等那幕後之人出現。
“並不是，我不想這樣，但是……”戚小小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鬼偶，她甚至還能夠清晰想起少女臉上的無措。
被製造成了厲鬼，也並非是少女的本意，若是因爲這樣而要將少女判死刑，戚小小多少都會心有不安。
“你好好想想，我不會逼你。”冥的話語極爲輕柔，即使是在最煩躁的時候他也不會對戚小小發脾氣。
戚小小心頭有些惶恐，但是對於冥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冥可以毫無壓力將少女散魂，甚至是能夠將少女的力量納爲己用。
但是這些都因爲戚小小的存在而沒有去做。
戚小小沉默了，冥也停了下來，找了一個乾淨的長椅，他們就坐在上面休息。
既然不管怎麼走都走不出，那還不如就坐在這裡休息。
“冥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不管是做什麼都是這樣，整個人生都是失敗的。”戚小小苦笑了一下。
做茅山弟子的時候，年紀輕輕就死了，做一個演員的時候也就只是十八線的小演員，沒有出頭的日子。而現在在履行茅山弟子的職責的時候，又是這樣，竟是不知道該去怎麼做纔好。
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就好像是一個毫無能力的人一樣。
“並不是，你很努力，活出了自己。若是你的人生是失敗的，那麼我豈不是更加失敗？”冥將戚小小的手指撐開，十指相扣。
“你好像都沒有說過以前的事情，能與我說說千年之前，都發生過什麼事情麼？”戚小小將腦袋擱在冥的身上，在這種情形之下，她竟是生出了一股安心之感。
冥沉默了一會，輕聲應道。
“我所記得的並不多，時間太久了，很多記憶都不清晰了。”冥開始用低沉的聲音說着往事。
戚小小認真又安靜聽着，那些她所沒有參與的時間裡面的故事。
但這樣的寧靜並沒有維持多久，隱秘機動部的人來了，見到了正在相依相偎的兩個身影，所有人都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夢飛也見到了，吹了一聲口哨。
“原來小美人喜歡的是這種類型。”
戚小小慢慢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四人。
其中有三個是見過的，少年以及其中的一男一女，那正是與他們有着暫時的合作關係的兩人。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男人上前一步，“戚小姐你的手中似乎拿着什麼東西，按並不是你的東西吧？”
的確不是，戚小小將手中的鬼偶取出來，低頭看了一眼。
“這就是這一次被製造出來的惡鬼，如你們所見，是一個厲鬼。力量雖然強大，但是還不懂得怎麼使用，敗在了冥的手中。”戚小小十分冷靜說道。
女人露出驚訝的神色，看向了冥，但並沒有因此就對冥改觀。
對於他們來說，鬼始終都是鬼，更何況還是一個厲鬼。
但是他們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成爲鬼之前，這些鬼都曾經是人。
成爲了鬼，失去了大部分的人性，那就是殘缺的，但也不能夠改變曾經是人的事實。
“不知戚小姐能不能將鬼偶交給我們來處理？這東西戚小姐拿在手中也很危險不是麼？”男人十分有禮貌說道。
戚小小下意識看向了冥，要怎樣去處置，她也有些猶豫，交給這些人，他們會怎樣對待這個鬼偶呢？
應當是能夠消滅的就消滅，一點都不會手軟。
“這是你的了，你想怎麼處置都行。”冥對戚小小輕聲說道。
戚小小點點頭，“我不能給你們。還有幕後的人還沒有揪出來，這纔是最爲關鍵的。這個厲鬼已經被制服，不會有任何的問題，我保證。”
四人都沉默了。
站在最後的那個戴着帽子的男人慢慢走出來，他的臉隱藏在陰影之中。
每走一步，戚小小的神經便緊繃一點，這個人帶給她很大的壓迫感。
那是一箇中年男人，身上穿着的是中山裝，走到最前面的時候，他將帽子摘下來了，露出一張極爲普通的臉，雙眼有些渾濁，但對視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便是凝視着靈魂。
“戚小姐，你與我們都是同道中人，你所想的我也能夠明白。惡鬼將城市的一半都變成了鬼域，時間一久，戚小姐也明白會有什麼影響吧？”中年男人聲音極爲溫和，並不像他的目光那樣的滲人。
戚小小神色凝重，這種事情即使是沒有說出來，她也想到了。
“所以你想做什麼？”戚小小的話語之中帶着一點的警惕，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男人實在是沒有辦法去信任。
中年男人淡淡笑了笑，“只是想讓你將鬼偶交給我們來處置，那對於你們來說是一個負擔，相信我，要將鬼偶消滅，並不簡單。”
不簡單麼，戚小小看了一眼冥，對於冥來說那應當是沒有多少困難纔是。
“不就是一個未成氣候的厲鬼，以我之能，吞噬便可。”冥不甚在意說道。
那中年男人終於肯將目光放在冥的身上，雖是一樣淡然的目光，但是戚小小卻是看出了不同。
那眼神之中多了一些冷漠。
對待厲鬼果然還是不同的，戚小小忽然伸出手將冥的衣角拉住。
冥低下頭，“怎麼了？”
與戚小小說話之時，冥的神色也變得極爲柔和，就連聲音也都沒有了半點的冷漠，那是對誰都沒有的溫柔。
戚小小輕輕搖頭，並沒有說話。
“我們還是走吧。”戚小小轉向中年男人，“抱歉，這個鬼偶不能給你，我會妥善處理的，你們不用擔心。”
中年男人神色慢慢變冷了，“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並不代表你們就能夠這樣走了。戚小姐，我再給 最後一次機會，將鬼偶交給我們，然後跟這個厲鬼斷絕關係，我們就能夠將這一切當做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樣的一句話道出來，戚小小的神色並沒有任何的改變，這些對於她來說並不重要。
“鬼偶並不是我的，我並不能做主。至於斷絕關係，這個也不用你們來操心。正如你所說的，我與你們是同道中人，那麼就更能夠明白我纔對。”戚小小說道。
這一番話無疑就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冥面上露出一絲的驚喜，隨即將戚小小的手握得更加緊了。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他們緊握的雙手，瞭然道：“看來這就是你的選擇，很遺憾，你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隱秘機動部即將將你列爲危險列表中的一員。”
戚小小心頭有些涼意，她作爲一個普通人，竟是也能夠被列爲危險人員，聽起來還有點好笑。
冥微微眯起雙眼，“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倘若你們敢對她出手，我定是要叫你們後悔。”
對此，這話並沒有將中年男人威脅到，甚至是沒有半點的作用。
“你以爲就以你的力量能夠與隱秘機動部做對？別天真了，我們四人，就能夠將你擊殺。”中年男人輕聲說道，“只是眼下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的問題就留到以後再來解決，還有戚小姐的。”
中年男人慢慢後退，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如同是沒有來過一樣。
這個人，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