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高……”其中一個青年也朝下看了看，沒有動。
夏初雨一把將青年拉過來，惡狠狠道，“你不是會飛嗎？飛下去，救他！不然，你們所有人都要陪葬！”
青年還想再說什麼，身上卻是傳來一道力，整個身體都到了船外。
戚小小上前一步，手臂被抓住了，回過頭一看，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沉默搖搖頭。
“別去。”冥的聲音嘶啞，抓住戚小小的手極爲用力，雙眼中的血色依舊沒有褪去。
這是事情，他們根本管不了，沒有立場也沒有任何的義務。
僵持了好一會，戚小小才妥協了。
這裡有夏初雨在，而整一艘船上，還有不少的人，那些人都有着一些不同尋常的能力。
這其中牽涉甚廣，冥並不希望戚小小牽涉其中。
“好了，回去吧。今晚也夠累了，白洛的事情就先這樣吧。惡鬼的案件下次再說。”戚小小說道。
冥看着戚小小的背影，頭一次覺得自己極爲無用，竟是就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感覺怎樣？”戚小小還想將一些靈力輸送給黃語，但是被拒絕了。
黃語道：“我沒事，只是有些累而已，回去休息一會就好。”
戚小小這才點點頭，她想要的也不過是自己關心的人都平平安安，這本來就只是一個極爲簡單的願望，但卻是有些難以實現。
“雪薇。”冥跟上去，看向黃語的神色帶着敵意。
再加上他的眼睛還是血紅色的，便是更加顯得詭異起來。
“冥，你應當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首先將鬼氣收斂起來，並不是所有的人類與陰魂都能夠承受得住你的力量，還有你的眼睛，太明顯了。”戚小小說話間，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而正當他們想要離開之時，夏初雨用惡狠狠的眼神盯着戚小小。
“你竟然敢傷了他了！我要殺了你！”
話還沒有說完，夏初雨就開始動手。
戚小小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是見到夏初雨被一陣鬼氣阻擋在外。
“別傷了她。”戚小小淡淡道，“這個人，畢竟還曾經是小小師姐，只是可惜已經是一個廢人，犯下的罪孽足以進入地獄。”
“你別在這裡假惺惺的，你有本事就將我也殺了，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夏初雨過不來，心頭更是生氣。
戚小小盯着夏初雨，想從夏初雨的身上看出點什麼一眼。
“殺人並不難，只是不屑去做罷了，而你即便是成爲了鬼，也不會是我的對手。”戚小小道，“我們回去吧。”
他們要回去的地方，依舊是山谷之中的屋子，而不是在小區之中的別墅。
別墅的結界依舊還有剩下的，但那裡已經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有冥的瞬移，兩人不過是眨眼間就到了山谷。
此時已經是夜半時分，夜風冷冽且帶着一絲絲的纏綿。
“小……雪薇，你……”冥有很多話想要說，也想與戚小小在一塊。
但戚小小似乎並不是這樣想的，沒等冥說完，她就將冥的話打斷了。
“冥，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戚小小淡淡說道，徑直進了房間之中。
冥手中空空的，心裡也有些空洞，戚小小自己回來了，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而戚小小的態度 轉變，也令冥有些不安，擔心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到底是戚小小還是姬雪薇，看你自己選擇了。”
白洛的話浮現在腦中，冥皺起眉，不願意去想。
他並不想去理會這些事情，但腦中不斷冒出這種念頭，一直都在盤旋着，一會是戚小小的模樣，一會又是一身白衣的姬雪薇，來回轉變之間，冥只覺得眼中一片都是血色，就連看到的東西都是血色的。
天空是血紅色的，木屋以及院子裡的一切也都是血色的。
冥閉上眼睛，許久再睜開，卻依舊是沒有用。
戚小小身體有些搖晃，倒在牀上，她的雙眼幾乎是睜不開了。
與白洛打了兩場，雖說是沒有受什麼傷，但對於自身的消耗是極大的，尤其是在靈力與精神力方面。
她掙扎了一下，還是沒能夠再度站起來。
時間，是到了麼？
眼前逐漸模糊，閉上眼的瞬間，她又來到了精神世界之中。
原本澄藍的天空變成了一片陰霾，平靜的水面也都翻起了一層層的驚濤駭浪。
姬雪薇有些驚詫看着眼前的一切，卻是見不到戚小小到底在哪裡，“小小！”
話音剛落，天空之中開始下雨，姬雪薇的神色有些凝重，此時她並沒有多餘的力量，就連行走都覺得極爲費力。
但一定要將戚小小找出來才行，她恐怕是支撐不住了。
“小小你在哪裡？”姬雪薇焦急喊了幾聲，但在水浪的聲響之中，她的聲音太小了。
並沒有半點的作用。
雨水越來越大，彷彿整一個天空都要朝地面上掉下來一樣。
姬雪薇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溼，身體也變得有些冰涼起來。
她走不動了。
但是倘若是在最後的時候，找到戚小小，那可就糟糕了，姬雪薇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黑色的浪潮時而拍打在她的身上，耳邊是嘩啦啦的雨聲。
整個世界都被雨水主宰了。
姬雪薇慢慢走着，身體搖搖晃晃，腳下是看不到邊際的水面，而天上是越來越沉暗的烏雲。
她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一片精神世界，彷彿是處於崩壞的邊沿。
她不過是一縷殘魂，若是戚小小消失，就會徹底消失。
小小，你到底在哪裡……
這一次事件之後，冥明顯察覺到了戚小小的改變，對他的態度似乎是冷淡了一些。
清晨，冥站在戚小小的房門前，靜靜等待，他想了一個晚上，還是覺得很不安，他想要得到一種肯定。
但一直等到了中午，戚小小都沒有從房中出來，冥心頭的焦慮加深。他能夠察覺到戚小小就在裡面，呼吸平穩，沒有異樣。
冥又等了好一會，才上前敲門。
“雪薇?”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冥終於意識到可能是出了什麼事情，立即開了門。
戚小小好好躺在牀上，呼吸舒暢，面色正常。
“雪薇？”冥又喊了一聲，伸手摸了一下戚小小的額頭，體溫也是正常的。
太奇怪了。
如果是姬雪薇的話，在這種情形之下，她必定是會醒來，再怎麼累，睡眠的時間也已經足夠，若是聽到了聲音，也應當醒來纔對。
冥心下有些擔憂，“祭九，看看雪薇究竟怎麼樣了。”
祭九正打着哈欠，一睜眼，便是看到了冥的眼睛，那血色極爲鮮豔自然。
“你……真的沒事嗎？”以往時候冥只有動用所有的力量或者是情緒波動太大才會出現血紅色的眼睛，但是眼下，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冥有些不耐煩，“我沒事，你讓你看看雪薇。像是陷入了沉眠，醒不來。”
祭九“啊”了一聲，不甚在意，“睡覺這種事多尋常，我也纔起來，昨晚的消耗那樣大，姬小姐會累也是很正常，多睡一會也沒有事呀！”
也只有胡亂擔心纔會覺得睡得多有問題，祭九打打哈欠，又有些困了。
冥面色陰沉，“祭九。”
祭九頓時清醒了過來，連忙道，“我看！我馬上看！”
在祭九的吵鬧之下，戚小小還是沒有醒來，祭九也開始覺得有些奇怪了，只有在睡得很熟的時候纔會很難被外界干擾，但戚小小並非是這種情況。
“嗯……有點奇怪，我好像感覺不到姬小姐的魂魄波動，就連魂魄都沉睡了麼？”祭九感應了一下，更加疑惑了。
冥皺起眉頭來，他本來就是魂體，也就只有有需要時候纔會使用穆廷安的身體，而現在是基本上不需要使用了。
若是魂魄出現異常，他應當是最先感覺到纔對。
“看不清，要不讓冥王來看看？”一說到魂魄，祭九就只能想起冥王，作爲掌管天下人的魂魄的冥界，應當是比較清楚纔對。
但一聽到冥王這個名字，冥的臉就沉了下來。
他並不想再與冥界有任何的瓜葛，況且不久前他還被關在了冥界之中差點出不來了，要不是有姬雪薇……
“雪薇，你到底怎麼了？”冥握着戚小小的手，焦慮不已。
而就在這時，戚小小的手動了一下，忽然之間就緩慢睜開了雙眼，她像是很累，只是無力笑了笑。
“你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冥緊緊將戚小小的手握住，接連問道。
戚小小搖搖頭，“沒事，只是有些累，感覺怎麼睡都不夠。”
冥立即將戚小小的手放進被子之中，“先起來吃點東西再睡，餓嗎？”
戚小小搖搖頭，她現在什麼感覺都沒有，就只是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
眼看着戚小小又要睡去，冥還是不能放心。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沉着臉出了門。
“要去哪裡？”祭九有些驚訝，跟了上去。
“昨晚白洛給雪薇喝的酒裡面，放了什麼東西。”冥忍住怒火道，“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