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閉症。”
榮與將抽出一顆gitanes，示意葉海翹，“可以嗎？”
“隨意。”葉海翹揮揮手。
榮與將這才抽出火柴點燃，緩慢而優雅的抽了一口，“很難想象吧，我也會得自閉症。”
“是很難想象。”
“沒辦法，爲了活命。”在葉海翹以爲事情沒有後續的時候，榮與將又拋去一句炸彈。
“爲了活命？”葉海翹驚訝，難道說，榮與將是裝的？
“是啊。”
榮與將擡頭，聲音陷入了回憶，“我在醫院裡呆了幾天之後，突然想起，那個傻強，我以前真的見過，在大伯的身邊，幫大伯開車的矮個子男人。”
“……”這下子，葉海翹是真的震驚了。
“父母出意外的時候，大伯在國外，等回來的時候葬禮都結束了，他身邊換了一個司機。”
榮卓遠這樣的身份，換一個司機，換一個情婦，這都是太稀鬆平常的事情了，所以根本沒有人在意。
“我把這些告訴爺爺，結果他說我記憶混亂，並且以後不准我再見大伯。”
“等我有能力去調查當年的事情真相時，大伯已經被趕出家門了。”
就連榮與將也說不清是七歲還是八歲，他在醫院醒來時就見着大伯榮卓遠神色複雜的臉。
對方眯着眼叫他與將，問他還記不記得發生什麼了什麼事情。
大約是見着親人的感覺太強烈，當時的他撲進榮卓遠懷裡嚎啕大哭，死死揪着對方的領口。
等他想起他身邊的司機傻強，就是把汽油潑到母親身上的傢伙時。
只能在哭聲裡抖得像篩子，連躲閃的氣力也沒了。
“所以你纔會跟你大伯，水火不容嗎？”葉海翹輕聲問道。
“不，我不是隻有跟大伯水火不容，我是跟整個榮家都水火不容。”榮與將笑着糾正。
葉海翹：“……”
榮與將的悠然而沉重的回憶依然在繼續，“其實說實在的，當我假裝失憶得自閉症再不提起父母的死因以來，大伯對我還不錯。”
噓寒問暖，體貼周到，大概是出於補償心理，他有什麼想要的，榮卓遠也會一擲千金討他開心。
“被很多人寵愛的感覺是很不錯的，可惜，我不是真的失憶。”榮與將自嘲的勾起嘴角，用手指點了點腦袋，“我這裡，一直記得很清楚，只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罷了。”
葉海翹緊緊的抿起嘴脣，只有七八歲的孩子，本應享受無憂無慮的年紀，卻被人逼的孤立無援。
這種沉重的陰影，不是誰都能承擔下來的。
“所以榮少爺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年的真相是什麼嗎？”
“真相已經無所謂了。”榮與將吐出一個漂亮的菸圈，“小時候較真，容易認死理，所以纔會糾結到底大伯是不是兇手，不過我已經很久不在意這些無聊的事情了。”
有時候，榮與將也會想，說不定真的是自己記憶錯亂也說不定。
只是，長大了，他就漸漸的真的不在乎所謂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