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現在說什麼都還太早,不能過早地打草驚蛇。
回頭先探探爸爸媽媽的口風再說!而且這個小護士的事情,也還是自己在捕風捉影中。八字都沒有一瞥,現在想那麼多,似乎過早了。
秦梅雨放下冒出頭的思緒,直接看向左手邊從剛纔就一直沉默的鄭林夏:“鄭林夏?”
鄭林夏在沉思中回神:“怎麼了梅雨?有什麼需要嗎?”
秦梅雨搖搖頭:“沒有,我是說我要睡覺了。我睡着了也不用你們照顧,你去和哥哥在沙發上睡一會吧!點滴還有那麼多,一時半會也輸不完。而且護士長說過,她們會有計時和定時來查看輸液量。所以你們就放心的去休息一會兒吧。”
鄭林夏搖搖頭:“我不用休息,讓你哥哥睡會吧,躺着我也是睡不着。”
秦梅雨板起臉:“你快去休息!不然你回家去睡吧!”
“好好好!我去休息。”鄭林夏面對故意板起臉來裝生氣的秦梅雨很無奈,直接答應了她的要求。
秦梅雨躺在病牀上,悄悄睜開一條縫看向躺在長沙發上腳對着腳的秦書墨和鄭林夏。
兩個人時不時你蹬我一下,我踹你一腳的,一看就都沒有用力的樣子,卻又互相看不順眼不服氣對方。
看着這兩個人彆扭的相處模式,秦梅雨忍不住上揚了脣角悄悄笑着。
笑着笑着,秦梅雨的脣角慢慢收起了上揚的弧度。
那是什麼?黑暗中顛簸着,一搖一晃地奔逃着。
她想努力地睜開眼睛看看自己身在何方,可她無論怎樣努力,就是無法睜開黏了膠水般的上下眼瞼。
就算是她睜不開眼睛,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的黑暗,和躲藏在黑暗中的危險。
她這是身在何方?揹負着她的後背貌似很溫暖,帶着她一路奔逃。她似乎能清晰地聽到那人呼哧呼哧的喘息聲,一聲沉重過一聲。他是受傷了嗎?
在他們的身後,黑暗中不知是什麼怪獸在追蹤他們。
那怪獸張狂地咆哮着,一步一步緊追不捨。它的腳步似乎能撼動大地一般,它每跨躍一步,整個地面似乎都跟着顫抖着。
他們的奪命奔逃變得更困難了……
她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絲亮光,可依然睜不開的眼睛還是沉重如斯。
只是她聞到了那一路追着他們的怪獸口中散發出來的腥臭,那味道似乎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腥臭的味道貌似就在她的腦後,她聽到怪獸的一聲興奮咆哮,緊接着自己和那個揹負她的人,一起被腥臭包圍……
“啊!”秦梅雨奮力掙扎着,想要擺脫落入怪獸口中的命運。
“怎麼了梅雨?作惡夢了?快睜開眼睛!”本欲離開秦梅雨牀側的秦書墨聽到秦梅雨的呼喊,立即轉身左手握住她的右手,擡起自己的右手輕輕拍打着秦梅雨的臉頰。
秦梅雨努力睜開眼睛看去:“哥哥?”
秦書墨笑着問:“不是哥哥還能是誰?是不是做什麼可怕的噩夢了?這麼大了還能被噩夢嚇着?”
秦梅雨尷尬
笑笑:“嘿嘿……剛纔的夢太可怕了!我竟然被怪獸吃到了嘴裡……呃……好惡心!”
秦書墨颳了刮秦梅雨的鼻子:“你啊你!多大了?還相信有怪獸?”
秦梅雨吐吐舌頭:“嘻嘻……夢又不能當真,誰知道會天馬行空成什麼樣子?在夢裡的感覺就像是真的,可睜開眼睛才知道那明明是假的。咦?鄭林夏呢?”
擡手給秦梅雨整理被子的秦書墨手一頓,繼續說道:“他去買早飯了!你要找他?”
秦梅雨吐吐舌頭:“沒有啦,就是沒看到他,好奇而已!嘿嘿……哥哥,你昨晚睡得香嗎?”
秦書墨從鼻子裡冷哼出聲:“哼!香什麼香?跟那麼個弱智的人睡在一張沙發上簡直是對我的侮辱……”
“打住打住!”秦梅雨擡手製止秦書墨的話,“你是我哥哥嗎?”
秦書墨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着秦梅雨:“我怎麼不是你哥哥?”
“嘖嘖……”秦梅雨笑着搖搖頭無奈說道,“果然鄭林夏有把正常人逼瘋的潛質!哥哥,你和他只是待了這麼一下午一晚上,就已經面臨崩潰的邊緣了。”
秦書墨不氣反笑地望着秦梅雨:“這話從何說起?我的小梅雨竟然這麼瞭解鄭林夏嗎?”
秦梅雨聳聳肩:“那是!鄭林夏啊,完全聽不到別人對他說得對他不利的話,或者他會把不利變成有利,然後善加利用。
嗯……鄭林夏他對陌生的人,或者說不熟悉的人大多冷冷的不加理睬。
可是熟悉之後,你會發現,他其實除了人前的臭屁之外,完全是個逗比……哈哈哈……有時候還有些無賴……”
病房門外擡起來一隻手欲敲門,來人透過敞開的門縫聽到秦梅雨說起鄭林夏,那隻手猶豫了又猶豫,終是放了下去。
“蔣文豪?你怎麼來了?”拎着早餐回到VIP病房外的鄭林夏看到了站在病房門口的蔣文豪。
蔣文豪斂了神色輕聲說道:“我聽說梅雨住院,過來看看她。”
鄭林夏打開房門率先走進病房,對病房內的秦梅雨說道:“梅雨,蔣文豪來看望你。”儼然一副主人家的姿態。
蔣文豪拿着鮮花的左手握了握花柄,揚起得體的笑容走進門內,看向躺在病牀上的秦梅雨。
她的臉色好看多了,剛纔笑着的她一定是臉色紅潤的。看現在還未消退的淡紅就不難想象得到她剛纔是愉快的。
蔣文豪把手中的花束放到秦梅雨病牀邊的桌子上,轉過頭仔細看着秦梅雨。
秦梅雨被蔣文豪看得一愣,他的眼神……
她忽略心底的某種怪異,揚着笑臉問道:“你怎麼來了?”
蔣文豪擡手從自己右側的衣兜內拿出一隻紅色的手機:“聽說……其實是我今早給你打電話,接電話的人不是你。他說他是滑雪場的工作人員,昨天有個遇險的VIP顧客把手機掉在了滑雪場內,我就趕過去把你的手機拿了回來。”
秦梅雨接過自己的手機:“咦?我右手上的輸液針什麼時候拔掉的?”
鄭林夏一邊收拾着早餐一邊回答:“
凌晨兩點左右的時候,吊瓶裡的液體輸完了,護士過來給你拔得針。”
秦梅雨用那隻還帶着一絲蔣文豪手上餘溫的手機蹭了蹭下巴:“難怪昨晚做夢,夢到有野草劃傷了我的手,原來那時候是拔針了啊!”
蔣文豪拉過一旁的皮凳坐下,伸手接過鄭林夏端過來想要喂秦梅雨吃得早餐:“我來喂梅雨吧,你們兩個照顧了梅雨一晚上也很累,你們先吃早飯。”
鄭林夏舉在半空中的手尷尬地縮了回去。靠!又來一個搶飯碗的!
秦梅雨一口氣沒順過來劇烈地咳嗽着:“咳咳咳……咳咳咳……”
蔣文豪把手上的粥碗放到一旁桌子上,緊張地探身查看:“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很不舒服?”
秦梅雨擺擺手,好不容易順過氣。
她能說是她看着鄭林夏吃癟想笑,然後被自己的吐沫嗆着了麼?
貌似不能吧?說出來太丟人了!況且,估計她會被鄭林夏幽怨的眼神秒殺……
秦梅雨搖搖頭指了指牀頭的水杯:“我喝口水就好了。”
蔣文豪端過水杯湊近秦梅雨,她張口就着吸管喝了幾口水,對着蔣文豪笑笑:“謝謝!”
蔣文豪放下水杯正視秦梅雨:“跟我還客氣麼?”
秦梅雨反而不知該要怎麼回答了,只能傻笑:“嘿嘿……”
蔣文豪端過粥一口一口輕輕吹涼送到秦梅雨嘴邊:“怎麼好好的想起來去滑雪了?”
秦梅雨嚥下粥看了一眼坐在沙發邊安靜吃飯的秦書墨和鄭林夏,轉過頭看着蔣文豪說道:“沒什麼,就是想去滑,就是想滑得更好而已。原來只是學了個皮毛,每次都要摔到。這次我可學會了!嘿嘿……”
蔣文豪埋怨地看了秦梅雨一眼:“還笑?都學到醫院裡來了,還笑得出來?”
秦梅雨低垂了眼睫:“我也不知道那裡跳下去會有個雪窩,之前下過大雪的,忘了這茬了。嘿嘿……一時學會了得意忘形就跑遠了……”
“那是他們工作人員沒有清理好場地就讓顧客入場,這是他們推卸不了的責任!”蔣文豪冷着一張臉把粥送到秦梅雨嘴邊。
秦梅雨乖乖吃了粥,愣愣地看着冷着一張臉的蔣文豪。這應該就是在別人面前冷酷的蔣文豪吧?
似乎從自己認識蔣文豪開始,就很少看到他這樣冷着一張臉的時候。上一次被自己看到他的冷臉,應該是他打那個渣男何友良的時候吧?
蔣文豪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外泄,立即斂了神色,柔和地對秦梅雨說:“以後不管做什麼,去哪裡,都要記得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秦梅雨乖乖吃了粥點着頭:“嗯,知道了。”
秦書墨在一邊默默吃着早餐,時不時擡眼看一看蔣文豪和秦梅雨,耳邊是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
貌似他的小梅雨很受歡迎!
雖然這個蔣文豪和第一次在貴族大學北門外見到的那個大男孩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現,但是他很確定他們是同一個人。幾個月的時間,他成長了很多。
很明顯蔣文豪也喜歡着他的小梅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