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一臉暴怒的宋許諾,以及感受着槍抵在自己大腿處的危險,良澄沒想到,自己頭一次離死亡這麼近。
他眯起他那雙明亮的雙眸,在巨大的危險前連眼皮都沒擡一下,直視着宋許諾,薄脣微掀,“殺人犯法,不管在哪個國家都一樣,你可要冷靜一點。”
“我從沒見過比你還要厚顏無恥的男人,我再把我警告的話說一遍,遠離她,你聽到沒有?”
良澄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宋先生,用槍來威脅一個人就範,你這麼做很不地道。”
宋許諾也是沒有想到良澄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還是這麼嘴硬,面色陰沉得更加厲害,偏偏良澄見他無奈,反而不怕死地勾脣淺笑,“宋先生,剛剛有個女護士看到我們之後就快步走了。”
“你想說什麼就說,不用講這些彎彎繞!”
良澄擡眸,脣角溢出一絲薄笑,“我勸你還是把槍放下,給我遠一點,不然別人以爲我們兩個在談戀愛呢。我現在雖然在國外,可藉由我從前的名氣,絕對會有好事的狗仔追我,如果他們拍到我們在一起的這張照片,發到國內,到時候??你被傳聞是gay的事情可就再也洗不清了。”
宋許諾很快就發現了眼前這個男人的難纏,無論自己怎麼會寫,甚至以性命相要,都居然不爲所動,泰然自若。
這種富家子弟什麼都見過,什麼也都嘗試過,馨兒對於普通百姓們之間的喜怒哀樂早就感到漠然,爲了能夠追求新鮮刺激的享受,甚至不惜染上毒品,或者作出種種匪夷所思,駭人聽聞的事情。
“良澄,你是不是嗑藥了?我只要扳動下手槍,你馬上就會死,你難道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宋許諾緊盯着良澄,後者挑眉,脣角揚起一道讓人無法琢磨透的笑容。
“宋先生,你猜的沒錯,我的確有了毒癮,給我中下毒的人就是落落。”
“很好。”
本來已經放淡殺人心思的宋許諾,因爲這些話,渾身殺氣狂漲。
他也淡淡的笑了,那笑容裡帶着一抹決絕,襯得他如同灼灼的美玉,只可惜,這塊美玉也要黑化了。
“宋許諾,你如果真的敢開槍,就要小心你宋氏企業還能不能見到落日的餘暉。”
良澄明顯感到了他的殺意,也出聲警告他。
“這種事情,等你下了地獄之後再好好謀算吧!”
良澄說着已經扣動了扳機,他已經將扳機劃到一半,就要全部按下去時,聽到了薄譽恆的聲音,“許諾。”
薄譽恆不緊不慢的朝兩個人走過來,他之前就覺得好友不對勁,現在看兩個人的陣勢,明顯宋許諾褲子的口袋裡有一把手槍。
他怕自己突然的大喊,或者是突然的湊近都會讓宋許諾情緒激動,以至於失手扣下扳機,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所以說話都不敢大聲,走路也避免自己走的太快,終於是走到離兩人還有一兩米的距離處停下來。
“許諾。”
薄譽恆知道他現在的情緒一定相當激動,所以說話時也十分溫和,只是素來都溫潤的臉上卻多了幾分暗沉。
“??譽恆,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不要來插手。”宋許諾冷哼,良澄依然一動不動地站着,在看到薄譽恆後,心裡卻狠狠鬆了口氣。
之前他被宋許諾忽悠着一起往前走,說要跟他好好聊聊落語的事情,他余光中瞥見薄譽恆追過來的身影,這才同意了他的要求。
如果沒有薄譽恆在旁邊幫忙,也許他今天真的會死在這裡也不一定。
“許諾,這裡是美國,只要你開槍殺人,就會被遣送回國,以死刑處理。你父母尚在,妹妹那麼可愛,馬上還要娶你的未婚妻,也許你們兩個人很快就能有第一個孩子,甚至生雙胞胎,三胞胎??但是隻要你一槍打下去,這些所有美好的可能性就都沒有了。我無法阻止你的行動,但是我勸你三思。”
宋許諾其實心裡都明白,可他現在說什麼也不下這口氣,都是錦衣玉食,順風順水長大的少爺們,一旦遇見了自己想要的人事物,競爭就會無比激烈。
“譽恆,你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如何纏着我未婚妻的,我如果讓他在這個世上活下去,那小語不知道還要忍受他多少的糾纏!”
薄譽恆周身暗沉的氣息涌動,他依然面無表情,“你怎麼那麼孩子氣,我說過,開槍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你們現在的情況很簡單,不過就是兩個男人同時追求一個女人,這種事情被你們弄得這麼複雜,根本就沒有這種必要,在動物界中,雄性爲了爭奪雌性需要進行決鬥的,既然動物都能明白這個道理,那你們兩個不如也好好學學動物們的做法,好好打一架不就行了?”
宋許諾一陣,殺氣瀰漫的眼睛漸漸變得清明,手上的槍也垂了下來。
他不得不承認好友說的很有道理。
至於良澄,在聽到薄譽恆的話後眸光一動,臉上浮現出繞有興致的神情。
“這個方法好,我還真是有好久沒有打架了,薄先生,既然是你提出來的這個主意,那不妨你再提的細緻一點,我們用什麼方法決鬥?擊劍?射擊?任何一種競技項目我都會非常樂意。”
薄譽恆頷首,又看向了宋許諾,“許諾,你願意嗎?”
“他都可以,我當然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只不過宋許諾從小到大都比較癡迷電腦,還真沒學過擊劍之類的玩意,心裡其實有些沒底。可看到良澄那賤賤的態度,就是比賽起飛,他也要想辦法飛到天上去!
“好,那先這麼說,至於要做什麼,我之後會徵求你們的意見。現在,良先生,你請慢走,剛剛的虛驚一場,我替我的好友向你道歉,許諾,你跟我來。”
宋許諾平時裡喜歡嬉皮笑臉的,和薄譽恆的相處模式向來是他笑的開心,後者一本正經。他也還是第一次看到好友對自己面露怒容,知道他現在非常生氣,就抿了下脣,朝薄譽恆走過來幾步。
“薄先生,跟您這位好友好好談談,這次要不是有你攔着他早就做下不可撤銷的事情了,只不過依着他有些極端的性格,這種事有可能會有下一次,甚至下下次,你又不可能每次都出現在他身旁阻止他。所以,必要的情商教育是非常有益處的,好了,我也不多說什麼,再見,想好了玩什麼,記得給我打電話。”
良澄再次露出賤兮兮的笑容,半條絲理地把這些話說完,見背對着自己的宋雪許諾再次攥緊雙拳,搖搖頭,嘴角勾出一個諷刺的笑意,直接經過了他們,走進了電梯裡。
薄譽恆在良澄走後,看向宋許諾,“陪我出去兜兜風吧。”
宋許諾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自己的好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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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悠陪着落語在病房裡等了一上午,雖然心情很急切,但是落語的父母暫時還沒有醒過來,因爲麻醉效果,所以可能晚上才行,又或者第二天才會有好消息。
落語爲了打發無聊的時光,特地在網上找了很多笑話和段子,一條條的背下來,然後說給蘇清悠聽,直笑得她花枝亂顫。
“看見你笑的這麼開心我就放心了,等我爸媽醒來後,這些段子和笑話我都要背給他們聽,也要讓他們高高興興的!”
蘇清悠抿脣笑着說:“你這樣想就好,只不過我發現一件奇怪的事??爲什麼我們的另一半都不見了?”
“畢竟都有好久沒見了,好朋友見面總是有很多話要聊的,其實男人也會有不少悄悄話的。”
落語解釋着,她的手機也在此刻響了。
“你瞧,我們不過是剛提他們,許諾就給我打電話了。”
落語和她說笑着,拿起手機,甜甜脆脆的喂了一聲。
“許諾,你說什麼?”
秀眉緊蹙,落語眼睛瞪大,“你要和良澄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