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青回道:“有錢自然是成功人士,沒錢了自然就沒落了,都是被生活逼的。”
“得了吧,”楊庚軒撇撇嘴道,“又沒人逼着他去賭,還不是自己人品不行!”
蘇慕青一愣,繼而笑道:“你說得對,又沒人逼着他去賭。”
這之後蘇盛天又過來找了幾次,甚至堵到了青軒公司的門口。
蘇慕青煩不勝煩,乾脆讓戴冬把他送回A市去。
“去賭場把他的賭債還清了,然後跟賭場老闆交涉一下,以後別做他的生意了。”她這麼吩咐戴冬。
戴冬應了下來,覺得其他人跟賭場老闆交涉的話可能會露怯,就決定自己跑這一趟兒。
然而沒想到,第二天就出事了。
她還正在跟楊庚軒吃早餐的時候,忽然聽到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站在門外的是幾個警察。
“你好,是蘇慕青小姐嗎?”
蘇慕青愣愣的點頭:“對,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好,你涉險故意殺人罪,請跟我們去警局一趟。”
蘇慕青愣住了。
楊庚軒也愣住了,繼而叫嚷了起來:“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啊!我姐怎麼可能殺人?”
警察堅持道:“你好,請配合一下,跟我們去警局一趟。”
楊庚軒又是着急又是氣氛,蘇慕青反而冷靜了下來。
“好的,我這跟你們走。”
“姐!”楊庚軒急了,拉着她不放手。
蘇慕青安撫地摸摸他的腦袋說道:“沒事,反正我又沒做過什麼違法的事情,去錄一下筆錄就回來了,你乖乖吃完飯就去上學知道嗎?”
楊庚軒急得不行,這種時候他哪兒還有心思上學啊!
然而不管他再怎麼抗拒,蘇慕青還是跟着幾個警察走了。
心焦的楊庚軒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他畢竟年紀還小,平時逞強,但是一遇到大事就亂了方寸。
他跑回去給楊晉元打電話。
“老頭子大事不好了!”
“你咋咋呼呼地幹什麼!有話好好說!”楊晉元沒好氣地說道。
“剛纔來了幾個警察,說我姐涉險故意殺人罪,把她帶走了!”
“什麼!”正準備睡覺的楊晉元驚得跳了起來。
蘇母在他身邊疑惑地問道:“怎麼了?小軒和青青那邊出什麼事了嗎?”
蘇母懷着孕,還是個高齡產婦,本來就不穩妥,楊晉元再怎麼焦慮也不敢讓她知道這件事。
“沒什麼大事,就是那兔崽子又不好好學習。我教訓教訓他就好了。”他一邊說着,一邊去扶蘇母躺下,“你先睡,我出去教訓一下這兔崽子。”
“你也別太嚴厲了,”蘇母勸道,“萬一嚇到孩子了怎麼辦?”
“沒事,”楊晉元強笑道,“我有分寸。”
他走到了書房,嚴肅地問道:“你給我好好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啊!”楊庚軒急得要死,“就是大清早的,忽然來了幾個警察把她帶走了,我跟我姐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見從他這裡問不出什麼,楊晉元就囑咐他自己小心待在家裡,保鏢隨身帶着,先別去上學了,他會解決這件事的。
然後掛上了楊庚軒的電話,他打電話給戴冬。
但是戴冬的電話居然沒打通。
他臉色微沉,又打給了另一個保鏢。
這一次,電話接通了。
“出什麼事了?”
“老闆,昨天東哥聽從小姐的要求押送蘇先生回A市,但是在路上的時候,蘇先生說出去上個廁所,結果就被害了!現在東哥也被收押了,警方認爲這事情是東哥乾的,我們也正在調查!”
楊晉元早就從戴冬那裡知道了蘇盛天跟蘇慕青要錢的事情,所以聽到這裡之後就忍不住心一沉。
這件事,怎麼聽怎麼像是專門針對蘇慕青設下的一個套。
先是誘使蘇盛天賭博,在他欠下大筆賭債的時候慫恿他去跟蘇慕青要錢,再然後就是再三糾纏被趕出,這個時候,再讓人殺害蘇盛天,警方在調查的時候,自然會把注意力放在剛跟他發生糾紛的蘇慕青身上。
此外,幕後人還是在戴冬送蘇盛天回A市的時候下手,還可以趁機嫁禍在戴冬身上,這樣的話,戴冬逃不了關係,作爲僱主的蘇慕青更是頭號嫌疑人。
理清了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後,楊晉元暗暗心驚。
他要是沒猜錯的話,幕後人的下一步就是引導輿論了。
他趕緊給國內的人手打電話,讓他們想辦法壓下關於這件事的所有新聞報道。
同時,他也打電話給沐越澤,沐氏在國內很有勢力,他畢竟是鞭長莫及,不如沐氏在國內的影響力大。
“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沐越澤隱含着怒氣的聲音傳出來,“岳父放心,我不會讓小乖受傷的。”
“楊家有一支在國內是從政的,必要的時候你可以聯繫他們尋求幫助。”楊晉元說道,並把那些人的聯繫方式告訴了沐越澤。
“對了,你岳母懷着身子,我沒敢告訴她這件事,你說話的時候別露陷。”
“我知道了,多謝岳父。”
“青青也是我女兒,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有什麼好謝的!”
兩人商量一番之後,就很快掛掉了電話,楊晉元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會房間陪蘇母去了,沐越澤則緊急調動人手調查這件事。
警局裡,蘇慕青安靜地坐在審訊室裡,對面幾個警察面無表情地提問。
“姓名。”
“蘇慕青。”
“年齡。”
“19歲。”
“家庭住址。”
……
前面一連串的流程走下來後,重頭戲才上演。
“你跟被害人蘇盛天什麼關係。”
“他是我父親。”
“那你跟犯罪嫌疑人戴冬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保鏢。”
“據瞭解,這段時間被害人經常跟你要錢,導致你很不耐煩是嗎?”
“……是,他欠了賭債,一直跟我要錢。”
“那你給了嗎?”
“之前給了十萬,知道他在賭博之後就沒給。”
“所以你對被害人的糾纏很厭惡,就命令你的保鏢將他殺害?”
“沒有!”蘇慕青急忙道,“我只是讓保鏢送他回A市!我的保鏢也不會殺人!”
“蘇小姐,事發當時,只有被害人和你的保鏢在場,他們的車停在了路邊,你的保鏢將其引誘到路邊的荒地裡將其殺害,是被害人臨死前的呼聲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當場被發現,人贓俱獲!”
警察銳利的眼神緊盯着她:“現在,你還堅持你的保鏢沒殺人嗎?”
蘇慕青張口結舌,好一會兒才道:“我不知道事情經過,可是,我的保鏢沒有殺人動機啊!”
“所以我們懷疑,是你,厭惡被害人的糾纏,不想給他錢,所以才命令你的保鏢將他殺害的。”
“我說過我沒有這麼去命令過我的保鏢,我只是讓他把他帶回A市去!”
“很抱歉,蘇小姐,據現場目擊認證所說,被害人臨死前一直在喊是你這個女兒,讓人殺害他的,所以,在沒有能證明你清白的有效證據之前,你需要在這裡呆幾天。”
警察面無表情地宣佈,緊接着就有其他的警察過來帶她離開。
蘇慕青恍恍惚惚,她怎麼也想不到,昨天還活蹦亂跳的蘇盛天,今天就已經死了,而且,自己還被牽扯到了這場謀殺案裡。
她是相信戴冬不會做出這種蠢事的,那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她剛被帶出審訊室沒幾步,沐越澤帶着律師匆匆趕到了。
“小乖!”他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擔憂,剛想走過來抱住她,就被旁邊的警察攔下了。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律師緊走進步上前,客氣地問警察:“請問,你們準備將我的當事人帶到哪兒去?在沒有有效的證據表明我的當事人跟這起謀殺案有關的時候,你們無權收押她。”
警察皺眉:“鑑於被害人臨死之前呼喊是蘇小姐指使他人殺害於他,我們暫時要收押她。”
“很抱歉,我的當事人是一個不滿週歲嬰兒的母親,她還處於哺乳期。”律師微笑,繼續說道。
接着幾人又交涉了一段時間,蘇慕青終於可以離開警局了。
沐越澤緊緊握着她的手,一回到車上,就把她抱進懷裡,嘴裡不停地念叨:“小乖,別害怕,你有我……”
蘇慕青依偎在他懷裡,沒有哭,也沒有害怕的發抖。
在面對自己被捲入刑事案件的情況面前,她反而越發地冷靜了。
“警察說戴冬殺害了蘇盛天,被人當場發現,我不相信戴冬會做出這種蠢事。”
“我也不相信,”沐越澤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繼續說道,“小乖,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專門針對你設下的圈套。”
“那這人還真是恨我,又是誘使蘇盛天賭博,又是慫恿他來找我,那人是算準了我會不耐煩蘇盛天的糾纏送走他,然後早早埋伏在路邊,導演了這一出謀殺戲碼嗎?”
她伏在他的懷裡,大腦飛速轉動,沒等他接話就繼續說道。
“不對,蘇盛天是忽然要下車說上廁所的,那些人不會是一直跟着他們的車,在後面伺機而動的,不然戴冬早就發現有人跟蹤自己了,這一切,倒像是蘇盛天跟他們串通好的。”
“可是,蘇盛天最愛惜自己的生命了,他不會用自己的生命做代價來陷害我的。”
她有些頭暈腦脹,喃喃自語道:“到底是哪個環節有問題呢?蘇盛天真的只是被利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