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和屋子裡都是一片漆黑,周圍也幽靜的厲害。
對母親的院子,東宮蓮止熟悉到閉着眼睛都能摸到屋裡頭。
他就像個導航一樣指引着安小檸,如果是安小檸一個人來,肯定會因爲不熟悉地帶浪費時間。
倆人剛走到正屋走廊下的時候,就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還是一男一女的交談聲。
好傢伙,關着燈倆人坐在那裡會談?
作爲一個成年人,安小檸當然不信。
東宮蓮止更不信。
他的臉色其實在這個時候已經變了,倆人怕屋子裡的人發現,每一步幾乎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一分鐘才走三步路的節奏。
走廊下柱子跟柱子之間有一排座椅,是直接砌成的。
倆人沒繼續往前面走,而是並排坐在了那裡。
約莫有幾分鐘左右的時間,他們倆也沒聽清楚裡面到底在說些什麼。
但眼前的局勢倆人最好按兵不動安分的坐在那裡似乎纔是好的決策。
上屋頂並不是好辦法。
畢竟活那麼多年的人,功力不錯,聽力也肯定敏銳的很,不像東宮老太爺跟老夫人似的,年紀大了,耳朵有些背。
反正不知道要在這裡坐多久。
幾分鐘過去,又幾分鐘過去……
逐漸的,裡面的倆人不知道在談什麼,一直聊個不停。
約莫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裡面的倆人終於不聊天了,而是親起嘴來了。
這一刻,安小檸能感受到身旁的東宮蓮止整個人都懵了。
她防止他衝動,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
他看向她,嘴脣動了動,雖然沒發出聲音,但看他的脣形就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在說:我沒事。
安小檸沒丟手,按照平日裡,倆人肯定要走的,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他沒動,她知道他不想走。
親嘴的聲音漸漸小了起來,取而代之是更激/烈的戰況。
這情況真的令人尷尬又恨不得衝進去將倆人暴打一頓。
當然,尷尬的是她,想進去暴揍倆人一頓是他。
男人跟女人在這種運動當中,理智會喪失最起碼一半的,說的話也會毫無顧忌,叫聲也會毫無顧忌,聲音也會毫無顧忌。
因此,當裡面的男人說道,“我認爲他們二人不能久留,不如你親自去一趟如何?”
“那怎麼說也是我兒子!讓我下手,我下不去手。”
“那你是要我,還是要你兒子?”
女人哼哼唧唧沒說話,男人似乎發力了,因爲女人的聲音一波又一波的拔高了。
“回答我!”
“當然是你。”
這四個字,簡簡單單,安小檸知道,東宮蓮止親耳聽到這話肯定難受的不行。
那是他的親生母親。
竟然那麼對他,竟然那麼……
“那你就去。”
這個時候,東宮蓮止站了起來,安小檸也隨即站了起來,見他不打算繼續聽下去,安小檸也不說什麼,畢竟來這裡是他提出的。
倆人小心的擡腳正要離開,剛走幾步,耳邊就傳來東宮蓮止母親的回答,“好,我去。”
“嗯,真乖,我就喜歡你這麼聽話。”
“……”
哪兒來的從哪兒回去,再經過那一片令人作嘔的荒宅時,東宮蓮止面色木然,彷彿已經承受這個世界上對他來說最噁心的事兒了,這些腐爛的屍體已經不算什麼了。
但安小檸還是難以忍受,出去後乾嘔個不停,晚飯早就吐了,吐得都是酸水。
今晚真的不是白來這一趟。
走了很遠後,原本靜默的倆人終於有了交流。
“我好餓,蓮止……我們一起去吃東西吧?”她決定要跟他好好相處,不是前世是好朋友麼。
“我也餓,但我……感覺自己已經飽了。”
“嗯……我們去吃烤串喝啤酒,想想就好餓。”
“……”
一個小時後,倆人一人提了一大兜烤串,另一隻手同步的拿了一罐啤酒。
邊走邊吃,沒有直接回去休息。
吹吹風還是不錯的。
他吃的慢,又不說話,儘管知道他心情不好,她的話還是要說出口,“明天你媽來找你,你打算怎麼辦?”
“你猜猜……我會怎麼辦?”
“我……猜不到。”
“你知道嗎?在我們國家,其實一直都處於混亂的狀態,這就是黑/暗的一面吧,比如今晚在那一處荒宅看見的那些腐爛的屍體,如果我殺了人,你原本就對我印象不怎麼好,會加重這一點嗎?”
“我自己手上早就沾了不少人的鮮血了。”安小檸說起這個來,總覺得自己內心其實是有點悲涼的,“我覺得我這一世,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不瞞你說,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東宮蓮止看她,“每個人都活得不容易,沒有誰比誰更容易,窮人家的孩子羨慕投胎投的好的富二代,可富二代也有自己的煩惱,這個世界上,不是有錢就沒有了煩惱,所以,過好今天就行了,不要想明天,這是我今晚悟出來的道理。”
“今晚總的來說收穫很不小。”安小檸鬆了口氣,“雖然最重要的一件事沒得辦了。”
“是詛咒的事情?”
“對。”
“……”
安小檸把手機打開,她爲了確保萬一出意外,把手機給關機了。
這一打開手機,好多手機提醒。
基本都是範世辛打來的。
立馬給範世辛回撥過去,“什麼事打那麼多電話?”
“少奶奶,henry跑了,現在找不到人。”
“什麼?跑了?怎麼跑的?”
“收藏室有個直達我房間的密道,從那裡過來,然後把我的衣服穿走車開走,定位也給取掉了,跑掉的。”
這個該死的henry,她明明離開前有叮囑他不要闖禍吧?
“繼續找,這件事不要走漏了風聲。”
“當然,無論如何,挖地三尺,也得把他給我找出來,不然不知道他又會捅出什麼簍子來。”
掛了電話,安小檸肺都氣疼了。
真恨不得將henry抓到跟前,狠狠地教訓他一頓。
但與此同時,她又捨不得,那是傾言的身體啊。
不過這要在他不還擊的情況下才行,自從那次他把她給摔到牆上,她真的有些不敢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