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弈溟!
冷弈溟!
她要找冷弈溟,冷弈溟最清楚這件事!
“我、我要找冷弈溟!我要找冷弈溟!”辛安大聲開口,沒再叫‘爸爸’,也沒再開口鬧騰,只是堅持要找冷弈溟,說:“冷弈溟知道,他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他比誰都清楚,比誰都瞭解,我要見他!”
她想解開這個誤會,她不想莫名其妙的遭了這一頓打,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被親姥姥污衊!
冷老夫人冷嗤一聲,道:“我孫子就是被你騙了,難道你還想繼續騙他?”
辛安不知道爲什麼冷老夫人現在對自己的誤會那麼深,只堅持要見冷弈溟!
老夫人看她冥頑不靈,再次揚起了手裡的皮鞭:“哼,一個下三濫的女人,蕭家養子不要的破鞋、娛樂圈男人玩膩的玩物,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孫子在一起,又有什麼資格踏進我冷家?”
辛安哭泣着硬生生受了那落下的一鞭!
‘啪’一聲,劃破空氣,辛安疼得大叫。
她是娛樂圈的人,冷家人根本早就知道,而她跟蕭陽分手更是許久之前,爲什麼現在還要追究?
她不懂!
她不懂!
旁邊的冷家長子冷羣忠作爲軍人,實在看不下了,在老夫人另一鞭又將落下的時候硬挺挺站到了辛安面前,後面他妻子李麗雯也迅速上前攙扶着老夫人,冷弈蘊更是衝過去將辛安攙扶起來。
“媽,夠了,辛安到底不是姓冷的!”冷羣忠輕聲開口,面容嚴肅。
“媽,這件事等弈溟回來再問問清楚吧,你總不能聽了安家的一面之詞就把這孩子打廢啊?”李麗雯也開口。
冷弈蘊努力想把辛安攙扶起來,她卻怎麼也起不來,只得趴着輕聲問:“辛安,你沒事吧?”
冷老夫人這一通發泄,在安家人那裡受的氣纔算是稍稍解了一些,不滿的掙脫開冷羣忠一家,老夫人丟開手裡的皮鞭轉身往沙發上坐,怒氣未消。
“你給我解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說着,老夫人接過下人之前是手裡一直握着的文件譁一下丟道辛安面前:“你給我好好看看清楚,這些是什麼!”
辛安渾身都疼,擡下手的動作都不行,冷弈蘊連忙撿起來遞給她看。
辛安一看,瞬間瞪大了眼眸搖頭,輕聲道:“不是的,不是的,事情不是這樣的……”
厚厚幾頁紙上,是辛安從出生開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
什麼時候上學,什麼時候畢業,什麼時候跟男人有接觸,什麼時候晚上沒回家……
一頁頁,一篇篇,雖不完全,但卻詳細而細緻。
其中,有兩篇格外醒目……
一篇是辛安在前兩年的時間裡,曾經三次出現在醫院婦產科,下面標明:打胎!
一篇是辛安在嫁給冷弈溟之前,她出現在醫院裡,下面標明:產檢!
辛安看着資料差點笑出聲來!
這都是什麼東西,她承認兩年裡她的確去過婦產科,卻不是打胎,而後面那一篇又是怎麼回事?
冷老夫人看着她冷哼一聲,胸膛劇烈起伏:“兩年時間,打過三次胎,辛安,你的心也是真狠啊!還懷上其他男人的孩子嫁禍給我孫子,怎麼,要不是青檸那一推,你是不是打算母憑子貴?”
辛安努力爬起來,手裡握着那幾頁資料翻來覆去的看,眸底都是不解!
“現在看來,安青檸有句話倒是說對了,我們還真該感謝她!”冷老夫人惡狠狠說:“感謝她幫我們弄掉了那個孽種,也感謝她幫我們認識了你!”
說罷,老夫人徑直對冷弈皓說:“去,打電話去警局,把安青檸放了,也把對安家的訴訟撤銷了!”
冷弈皓深深看眼老夫人,緊蹙了眉頭轉身去辦!
冷老夫人惱怒的看着地上哭泣的辛安,從她身邊路過,狠狠一腳踹了上去。
辛安摔倒在地上,擡眸看着她,嘴裡唸叨着:“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
她去醫院,不是因爲她要打胎,而是樊玲玲啊!
樊玲玲當時懷上了她男朋友的孩子,不想結婚,也不敢告訴家裡,讓她陪她去打胎啊!
而後面一篇產檢,更是荒誕!
冷老夫人走上樓梯,餘氣未消,道:“弈蘊,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去照顧辛安的弟弟,她辛家人的死活跟我們無關,吊着一口氣就吊着一口氣吧,還有,兩週後的婚禮一切從簡!”辛安一聽,眼裡的淚落得格外厲害,冷弈蘊蹙緊了眉頭,冷老夫人還對冷弈皓說:“弈皓,你跟月茹的婚禮好好襙辦,別落了我冷家的臉面,有一個丟人的就夠了,等過了這個風頭,把她給我趕出去!把她
辛家也徹底給我趕出江城!”
一語落下,辛安整個身子都涼了。
冷家老夫人,霸道如斯,殺伐果斷,她該怎麼辦?
安月茹進來的時候恰好聽見那麼一句,臉上都是疑惑,喚:“爺爺,奶奶。”
冷老夫人壓着脾氣點點頭:“丫頭,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安月茹愣了一下,還不懂怎麼回事,只是抿脣笑着搖頭。
冷弈蘊抱不到辛安,最後還是冷弈皓上前搭了把手把她抱起來放在旁邊不起眼的沙發裡,傷痕累累的身體被完好的連衣裙遮掩大半,裸/露的雙腿更是被面前的茶几遮掩得嚴嚴實實。
冷弈蘊迅速撿起地上的資料,狠狠蹙眉。
忽然,外面傳來管家焦躁不安的嗓音:“三少,三少,你不能……”
冷弈溟,來了!
安月茹一聽,立馬上前挽着冷弈皓說:“弈皓,我們出去吧,我想買點……”
“安月茹!”
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辛安眼睜睜看着那個男人大步流星從門口走進來,手裡緊攥着一份文件。
那一刻,辛安緊咬了脣瓣,眼裡的淚都要落下,他卻根本沒看見她,只走向安月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質問:“這是你做的?”
相同的文件厚度,相同的文件袋,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狐疑看向了安月茹。
安月茹低垂了頭,輕聲說:“我只是、只是想幫幫辛安而已……”
冷弈溟抿脣,天知道當他拿到這份兒完全被篡改的文件,有多擔心!
是的,擔心!
擔心的,卻是安月茹!冷弈蘊上前一把拽過文件,迅速打開,裡面的文件跟剛剛老夫人拿出來的幾乎一模一樣,除了那兩頁定她生死的卻無端端被‘篡改’了,婦產科成了骨科,標明辛安在學校運動的時候扭了腳,所以一直去醫院
……
冷弈蘊看着文件有些懵,辛安也懵了,不解的看着她。
安月茹有些不好意思,往冷弈皓身後躲了躲,說:“你們趕緊把這份爆出去吧,爆出去了辛安就沒事了……”
冷老夫人又折回來,看看手裡的文件,對安月茹的疼惜多了好幾分:“傻丫頭……”
冷弈溟憐惜看着她,目光幾乎沒在辛安身上落過,哪怕她從頭到尾眼裡就只有他一人!
冷弈溟狠狠深呼吸,漆黑的眸在安月茹身上打量着:“這件事安家人知道了嗎,你是不是捱打了?”
冷家和安家的家規,相差無幾,安老爺子更是個下手下狠勁兒的人,要是安月茹捱了一頓打,不知道會怎樣。
話語一落,冷弈皓也擔憂的看着她,伸手攬過她的腰,還沒問呢,安月茹就輕叫了一聲:“唔。”
這一聲,驚得滿屋子的冷家人都擔憂起來。
“月茹,你沒事吧?”
“你怎麼樣?”
“丫頭,還好嗎?”
冷弈皓、冷弈溟、冷老夫人連番上陣,甚至還嘟囔着說安老爺子下手太狠!
辛安睜着漂亮的眸直直看着冷弈溟,嘴角微微勾起,冷笑。
外面的世界,鋪天蓋地在說她辛安不知檢點、不知羞恥,她在這裡被打得滿地打滾,甚至被老夫人威脅着話都不敢說的時候,他卻一心擔憂着另一個女人?
是不是,終究因爲他愛的人不是她,所以他才這般一次又一次的無視她的存在?
冷弈蘊站在辛安身邊,看着她有些心疼,忍不住喚了一聲:“冷弈溟!”
冷弈溟這纔看見她身邊的辛安,深深看她兩眼,還沒來得及開口,冷老夫人徑直道:“辛安,給月茹道謝!”
辛安沒理睬老夫人,只是直直看着冷弈溟,問:“冷弈溟,你看見外面的新聞了嗎?”
冷弈溟愣愣的看着她,不懂爲什麼她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
冷老夫人站定在她面前,大喝:“你好好看看,安月茹這樣的,纔是我冷家媳婦該有的模樣!”
辛安沒看老夫人,低垂了眼眸又看向安月茹,道:“安小姐,謝謝你那麼爲我着想,可如果你真那麼爲我着想,是不是在安家動手篡改這份資料的時候,你就該告訴我,或者告訴冷家人?”
一句話,安月茹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怎麼接!
因爲,她的確是故意等到新聞爆出來纔過來演戲的。
辛安也不傻,安月茹不喜歡她,怎麼可能真的爲她着想:“新聞都爆出來了,現在這資料出去,人家只會說我篡改過的,到頭來,依舊無濟於……”
啪!
冷老夫人一巴掌扇過去,驚得安月茹身子瑟縮一下。
冷弈溟迅速上前擋開冷老夫人:“奶奶!”
冷老夫人毫不在意,現在心裡對辛安除了厭惡還是厭惡,喝:“道謝!”
辛安抿緊脣瓣,委屈得身子都在顫抖,安月茹一看立馬道:“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
冷弈溟看一眼安月茹連連擺着的雙手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跡狠狠咽嚥唾沫,轉身一把扣住辛安的手腕拉她起來,道:“辛安,道個謝,道個謝我們就……”
辛安猛地被拽起來,本就被打得遍體鱗傷的身體哪裡承受得了?冷弈皓和冷弈蘊連忙上前,卻還是沒來得及,辛安腳下踉蹌一下,狠狠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