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他回來了！
這也算是一個老熟人了。
上次在畫展剪彩儀式之前，她們見過一面，或者準確一點來說，喬馨還在方青的幫助下，用棍子打了人家一頓屁股……
都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很多時候還真就是這樣！
就看着這女人一臉快意地向她們走來，雙眼毫不避諱，寫着“你們死定了”五個大字。這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讓得周圍的人，臉上都多了一抹興味。
他們不像喬馨，在青石市摸爬滾打多年，對於青石市瞭解，並非喬馨能比。
在這個城市裡，誰不能惹，誰可以不用放在眼裡，哪家又是需要格外注意的，他們知之甚深。而此時向喬馨走去的這個小魔女，在青石市的名氣，不可謂不大啊！
不算是她本身的刁蠻事蹟，還是她身後讓人忌憚的背景，皆是爲人津津樂道。
而現在……
一個青石市小霸王，另一個則是雲城大少心尖上的女人，如此對抗，也難怪他們如此興味。
身爲當事人的喬馨，卻是不知周圍這些好事這人抱着這種想法，只是認出來人後，心頭還是有些跳了一下。
上次的事情過後，喬馨也讓方青回去查了這女人的資料，不過一直沒有結果，便也就擱下了。但此時看着女人這般姿態，喬馨再是遲鈍也能猜想出幾分這女人的來頭不小啊！對於她可能有如何可怕的背景喬馨不想去細究，只要兩人的相遇放在其他場合，一切都好辦，可偏偏是在畫展晚宴上！
俗話說的好，光腳不怕穿鞋的。
自己身爲這畫展的主辦人之一，在意這畫展，喬馨這第一回合就算是輸了。
“喲，上次不是很威風嗎？怎麼現在啞巴了？”
女人走到距離喬馨大概兩米的位置停下，似乎是有些忌憚喬馨身邊的方青。
她今天依舊是一身藍色禮服，似乎她對藍色很偏愛，兩次相見，一次是寶藍色，這次是湖藍色。
喬馨目光落在她身上，但沒有答話。
見此，女人臉上閃過薄怒，不過很快又被她自己壓下，看着喬馨笑了笑道，“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我叫鍾靈兒。”
那自稱鍾靈兒的女人話落，視線一瞬不瞬地看着喬馨，只是後者依舊沉默，讓她最終忍不住了，問道，“我都介紹完了，你不覺得你應該自我介紹一下嗎？”
喬馨聞言，第一次覺得這個嬌蠻的女人，或許說，更應該稱之爲女孩的鐘靈兒，其實也有可愛的一面。
她所表現出的任性跋扈，也許只是被寵壞了，更也許，只是她的保護色吧？
心頭莫名一軟，喬馨伸出右手，嘴角微勾道，“喬馨。”
不得不說，笑容，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
前一秒，鍾靈兒還恨不得將喬馨抓住狠狠打一頓屁股呢，現在看着喬馨嘴角那抹恬淡卻暖心的笑容，心裡頭什麼想法都沒了，唯一的渴望，便是靠近她，留住那一抹笑容……
鬼使神差地，鍾靈兒便伸手，和喬馨的手握在了一起。
那隻小手似乎比她的手還要溫軟，很細嫩，讓鍾靈兒瞬間有了一種感覺，如果她是個男人，她一定要將這個女人追到手，然後好生保護、收藏起來！
而周圍的看官們，一時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這唱的是哪一齣。
之前這小魔女不是趾高氣揚，一副對喬馨欲除之而後快的表情，可現在兩人這握在一起的雙手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別說是這些站在旁邊看的人，就是方青也有些懵了。這鐘靈兒和第一次相見的時候，還真是差別太大太大了，就是前後，這都像是兩個人！
不過要說到最懵，最迷惑的人，還是鍾靈兒自己。
後知後覺地鬆手，看着喬馨嘴角淡下來的笑容，鍾靈兒心裡就像是抓爪撓心一心，那是一種叫做留戀的情愫，她大概知道，卻又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
小妮子困惑了，場中也跟着寂靜了，衆人無聲等着，等着這小魔女這次驚世駭俗的表現，也隱隱地期待着，雲城風頭無二的大少對上青石市的巨擘，那會事如何的場景呢？
但就這樣過了兩三分鐘之後，衆人期待的並未發生，就看那鍾靈兒底氣不足地“哼”了一聲，轉身就小跑開了。
許是跑得太急，鍾靈兒的小腳還崴了兩下。
看着她的背影，喬馨那莫名的心軟又升起了……
鍾靈兒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喬馨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但此時的她並不知道，今天的晚宴，註定不平靜，一切都只是剛剛開始！
一一一
因爲尚亦澤去見所謂的“故人”，喬馨便和雲韻一起，開始招待賓客。
大概是因爲時間關係，這會到場的賓客格外多，不過這一撥人，喬馨認識的佔少數，客氣地寒暄之後，便請對方入場了。
這樣大概持續了近二十分鐘，喬馨正想去尋尚亦澤，結果門口走來了一個讓她有些不真實的人。
“易寒？”
“易寒！真的是你，怎麼哪裡都有你啊！”
確定了對方，喬馨登時激動了。
人生四大喜之一，便是他鄉遇故知，可想而知，喬馨此時的激動。
要說她離開雲城前後算一算都已經三四個月了，這三四個月，她雖然不停爲畫展奔波，可依舊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爲遠離了雲城，之前的朋友、同事一個都見不着，連電話也少了。
“畫展不錯啊。”
易寒笑着揉了揉喬馨的發頂，絲毫不理自己的動作將喬馨的髮型毀了大半。
“喂！”
喬馨怒視了易寒一眼。
也是因爲太久沒有見面，她都要忘了這男人從來都是惡劣佔了主導的。
“喂什麼喂，別忘了叫哥。”
易寒不滿地又捏了喬馨的臉頰，那莫名的親暱，讓喬馨心頭有了一抹異樣的感覺。
不過很快便被喬馨斂下，“你纔不是我哥！”
“呵，丫頭離開幾個月，翅膀還真是硬了啊！”
易寒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爲什麼，他身上總有一抹雲淡風輕的氣質，好似世界、周遭發生了什麼，都不能影響他一般。
這般抱怨的話，從他嘴裡講出來，也是聽不出半點抱怨的興味。
可就是這樣，卻讓人心軟。
也許是喬馨今天的心特別軟吧，之前是對鍾靈兒，現在是對易寒。
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啊。
喬馨在心中腹誹了一句隨即道，“是是是，易寒大哥，您教訓得是，小妹記住了，慢走不送。”
喬馨話落，小手一擺，給了他一個入場的姿勢，卻偏偏像是“逐客令”。
“小白眼狼！”
易寒扔下這句話，又格外傲嬌地“哼”了一句，便往晚宴場中走去了。
看他那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姿態，喬馨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會人少了，你幫忙去裡面照料着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雲韻突然側首，對喬馨如是道。
這小妮子一直伸長了脖子找尚亦澤的身影，加上這性子也不是耐心的人，讓她這麼站着，真跟要喂她毒藥似的。
“那老師？”
“入場最多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你去找他吧，我也不放心！”
聽到這，喬馨也不拒絕了，湊到雲韻身邊巴結了幾句，便和方青往晚宴場中走去了。
只是這尚亦澤，還真是不好找。
方青雖然知道尚亦澤是去見那“故人”，可也不知道在哪見啊。
兩人就這樣在宴會廳繞了一圈，卻無果。
“難道是在男廁？”
喬馨小臉皺成一個包子樣，苦大仇深的。小嘴巴，一會蹦出一個地方，卻也都只是猜測。
“說了很快就回來的，騙子。”
喬馨不滿地道，隨即小手捏起一個馬卡龍便往自己的嘴巴塞去了。
這顯然是將不滿化作食慾的節奏啊。
“算了，不找他了，我們勾搭帥哥去！”
喬馨說着，衝方青挑了挑眉，那雙美眸，滿滿地都是寫着不懷好意。
方青只覺得背脊發涼，有一種獵物被盯上的感覺。
“馨兒……”
“方青姐，你不是說有機會也要試試談戀愛是什麼滋味嘛？咱們這就物色起來！”
喬馨打斷方青，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便拉着她往宴會人最多的地方走去了。
要說，喬馨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便是認真！
還說風就是雨！
這會拉着方青站在角落，小妮子就認認真真地物色起來了。
可也就是太過認真，這“物色”直接變成了“淘汰”了。
“深藍色西裝那個好像還沒方青姐高呢！”
“穿灰色，距離很近的這個怎麼樣？哎，不行，側面肚子跟懷孕了一樣！”
“那個穿棕色皮鞋，看起來背影好像很不錯的樣子，方青姐你快看！要轉過來了……。怎麼會是個個禿子？！他都還沒到中年呢！”
喬馨接連看了幾個之後，小臉真皺的跟包子快要一樣樣了。
倒也不能怪喬馨嚴要求，一來是天天對着尚亦澤這個少有的極品男人，無形中，喬馨的審美要求也就跟着提高了。二來，以方青的自身條件，配一個禿頂凸肚身高還沒她高的男人，也着實有些不實際，可偏偏今天在場的這些成功人士……更有甚者，雖然單身或者離異，但那年紀能夠直接當她們的父親了！
“怎麼樣，我說馨兒，你倒是物色到好人家沒有？”
看喬馨這憋屈的小模樣，方青就笑了。
“情”之一物，要真是那麼簡單容易，那也就好了。
“好了，別苦着一張臉了，這種事，看緣分的。”
“是啦是啦。”
喬馨撅着小嘴，因爲自己的“大計”沒有完成，情緒顯然是有些低落。
方青見此，脫口而出說了一句，“小馨兒，你這麼失落做什麼？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其實有喜歡的人．．．．．．”
“什麼？！”
喬馨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那就跟發現新大陸一樣。
不是喬馨歧視方青，而是她歷來冰冷的行事作風，實在讓人無法想象出，她小女兒姿態時候，會是哪般模樣。
“小聲點。”
方青拉了拉喬馨，託她剛剛那反應過激的福，現在周圍的人都看着兩人呢。
喬馨發現了旁人的目光，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頭，但依舊難掩那興奮的模樣，“方青姐，你這麼說肯定就是有了，快說快說！是誰，我認識嗎？”
人天性都是八卦的，喬馨這小妮子也不例外。
這會拉着方青，大有一副她不說，她絕對不罷休的模樣。
都說禍從口出，方青現在還真有這種感覺，就那麼一瞬間沒管住自己的嘴巴，結果就被喬馨給揪住了小尾巴了。
“馨兒，我剛剛只是……”
“爺爺，就是她們兩欺負我！”
方青正要解釋自己那一時嘴快說出去的話呢，卻是被一道嬌蠻的聲音打斷。
聞聲，喬馨和方青轉身，便見到去而復返，一身湖藍色禮服的鐘靈兒。而此時，她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大概花甲年紀的老人，老人一襲藏青色的中山裝，雖然因爲年紀的原因，身體有些佝僂，可是給人的壓迫，卻絲毫沒有減輕。
“爺爺，就是這兩個人欺負我的，上次就是那個什麼雲畫展欺負我的。”
相比前幾次相見時，鍾靈兒表現出的刁蠻跋扈，此時的她，更像是一個孩子，一個真的被欺負慘了的找家長告狀的孩子。這樣的她，雖然依舊給人一種小魔女惹不起的感覺，卻多了幾分小女兒家的嬌嗔和可愛。
不過這般嬌嗔喬馨聽得卻是有些頭大。
她以爲兩人那個握手，就是言和了，雖然不知道鍾靈兒突然轉身就跑是什麼意思，可喬馨怎麼也沒想到，她是去搬救兵啊！
無法想象，這一老一少如果在這晚宴上鬧一鬧，畫展真想要延長時間，還能不能行！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看到我爺爺害怕了嗎？”
其實現在對着喬馨，鍾靈兒有種莫名的心虛，就是特別的沒有底氣。
說不清具體是爲什麼，鍾靈兒只知道這感覺是從不久之前，喬馨和她微笑握手開始的。從那時起，鍾靈兒對她，那情緒就複雜了！
想要狠狠懲治喬馨和方青一番吧，想到喬馨那暖心的笑容就有些捨不得了；對喬馨，她甚至，還有一種想要親近的衝動，但又覺得自己拉不下臉來。
尤其是自己當時掉頭就跑的事，回過神來的鐘靈兒，只覺得自己真是太掉面兒了！
剛好這時候碰到了鍾老太爺，老爺子看她苦着臉，隨口問了一句，她也就隨口答了，結果就有了現在這一出。
話說回來，鍾靈兒也不是真的要將喬馨怎麼樣，就算鍾老太爺到時候真要下狠手，她也是會站出來的。
想到自己站出來的場景，鍾靈兒不由勾起了脣角。
她容貌本就出色，這會一雙大眼睛笑成兩彎月牙兒，配上一顆小虎牙，着實可愛，套一句時下的話，那就是一個萌翻了的小蘿莉。
而喬馨看鐘靈兒這笑，愈發有些拎不清了。
之前興許不確定，可現在，她卻是能夠肯定，鍾靈兒此番對自己並沒有太大的惡意，可看鐘老太爺這架勢，既非常人，也不是能夠善了的主。
心中稍稍有了計較，喬馨將視線落在了鍾老太爺的身上。
“晚輩見過鍾老爺子，初次見面，還望多多指教。”
喬馨向前了兩步，盈盈笑道。
尊重、禮數、措辭，喬馨算是樣樣都做足了，讓人挑不出錯來。
見此，前一秒還面色古井無波的鐘老太爺就笑了，笑了幾聲後，擡手指着喬馨道，“你倒是個機靈的丫頭！”
他的笑，並沒有在宴會上常見的虛假和應酬，從他那雙略顯渾濁卻依舊凌厲的眸子中，喬馨倒是看出幾抹和藹的行爲。不得不說，這一老一少，不管是鍾靈兒，還是這鐘老太爺，都沒有半點來找茬的架勢。
“我知道你，是叫喬馨吧？”
鍾老太爺又道，隨即將鍾靈兒拉到身邊，看着後者時，他眼眸中的寵溺和呵護，就連喬馨亦是感受到了。
就衝這一點，喬馨就覺得這鐘老太爺絕不是大惡之人！
目光又轉向喬馨，老爺子似有些惋惜地道，“倒是許久沒遇到讓我這乖孫女吃癟的人了！”
“爺爺！”
在鍾老太爺身旁，鍾靈兒恢復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浪漫，一聲嬌嗔，聽得周圍不少爲人父爲人母的心都軟了！
“知道你愛面子！”鍾老太爺搖了搖頭道，“那說回正題吧，喬丫頭，我這孫女傲性，族中雖然表親不少，不過和她性子合得來的，真不多，要是你不介意，和我這靈丫頭拜個把子，當個結拜姐妹如何？”
“什麼？”
鍾靈兒和喬馨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顯然這鐘老太爺轉彎轉得太大太急，兩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周圍的一些看客一時也是覺得奇怪莫名，偏就在這場面隱隱有些不受控制的時候，一道略顯稚嫩卻又藏不住冷冽和震懾的聲音傳來了。
喬馨循聲望去，見到那一抹消瘦的身影時，只覺得心被狠狠地揪緊，又被放開……眼角已經些許溫熱的液體，欲奪眶而出了……
他，終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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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他”是誰，美妞應該又猜到了吧，好吧，妞們太聰明瞭，爺木成就感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