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元月,全國各地過節的氣氛自然而然的淡了,不少農民工重新踏上離鄉背井、外出打工的道路。農村裡安靜下來,而城市逐漸變得喧囂。
範通莘和錢厲就坐在錢厲會所裡最豪華的包間沙發上,一個喜氣洋洋的春節,卻沒有讓錢厲整個人的氣色變好,相反,他看上去好像老了很多。
“哥,你就說吧,你家大伯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唉,小錢啊,這個事情我真不好意開口,當初,是我找你幫忙對付趙八能,你連媳婦兒都搭上了,結果去...但是現在,唉,我家大伯,還有那個從來沒見過面的老祖宗都發話了,誰要是再敢去找趙八能麻煩,那就是不給範家面子,是要跟範家當敵人呀!小錢,我想,你家裡人應該早就得到消息了吧?”
範通莘的猜測完全沒錯,錢厲之所以變得如此憔悴,就是因爲他在家裡同樣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錢家之所以願意配合範鼎盛,完全是因爲穆蘭的死,很符合錢家的利益,那個不男不女的女人,怎麼有資格成爲在丹陽市有頭有臉的錢家的媳婦兒?當初是錢厲堅持,但勉強維持個平和的局面,現在穆蘭既然死了,錢家上上下下的人自然開心,這不,最近已經忙着在幫錢厲安排相親的事情,當然,對象不是高官之後,就是富翁家的千金。
“這個我不管!哥,我小錢沒啥拿得出手的東西,唯一讓人稱道的就是有情有義!如果我連自己老婆被人害了,都不敢出頭,那我今後怎麼還有臉面在丹陽市走動?哥,這事兒跟你沒關係,放心,我今後就是把丹陽市的天給捅穿了,也不會要哥你來陪我一起頂!”
“誒,小錢!你這話怎麼說的,我們是兄弟嘛!算了,我今天還有點事情,先走了。”範通莘其實早就知道自己沒法說服錢厲,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他已經決定不再跟自家的大伯頂着幹,胳膊擰不過大腿,更何況在範鼎盛眼中,他範通莘頂天了就是根小指頭而已!
錢厲冷冰冰的眼神注視着範通莘離開的背影,當包間的門緩緩關閉之後,錢厲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冷笑。
“你現在相信了?我早就告訴過你,殺穆蘭的,不是趙八能,而是範鼎盛安排的人!”
不知什麼時候,錢厲身後的沙發上,多出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來,如果李銘在這裡,肯定會嚇的落荒而逃。
“不管是範鼎盛,還是趙八能,他們都該死!你不是說,你們能夠滿足我的要求麼?”錢厲轉過頭來,他絲毫不因爲這個中年男人的出現而驚慌,自從穆蘭死了之後,錢厲其實已經一天比一天成熟。這個中年男人,是馬徵國介紹來的。
“嗯,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金絲眼鏡點點頭,“不過暫時我們還無法動範鼎盛,明裡暗裡保護他的人不少,倒是有一個人可以利用!”
錢厲不是傻子,像範鼎盛這樣的人物,自然不會那麼容易落到他的手中,所以當金絲眼鏡說有個可以利用的人時,錢厲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剛剛離開的範通莘,一瞬間,他有些猶豫起來。
從小到大的感情不是那麼容易抹殺的,尤其是像錢厲,正如他自己剛剛所說,他就是個有情有義,重情重義的人。雖然他已經明白金絲眼鏡這話的意思,但他卻無法馬上做出決定。
“說起來,範通莘跟馬正國馬少爺,也是好朋友啊!”
“哼!好朋友?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朋友麼?別說僅僅是朋友,就連血脈至親,在面對金錢的時候,難道就不生異心了?那你有沒有看見範通莘跟他大哥範通財打成一片呢?別的不說,二少爺爲什麼這麼拼命?還不是爲了能夠在馬家長輩面前,跟他大哥爭鬥一番!錢厲啊錢厲,我看你還沒有真正明白這個社會,這是個什麼樣的社會?這就是個人吃人的社會!”
咬了咬牙關,最後錢厲還是重重的點頭,“好!我答應你!到底要怎麼做?”
金絲眼鏡笑了,他用錢厲聽不見的聲音嘀咕着:“範家啊範家,難道你們忘記了當初的承諾?已經當過一次叛徒了,你們現在又有再次反水,難道說當叛徒的滋味就那麼好?嘿嘿,當年你們是站對了隊伍,這一次,我看你們是昏了頭了!嗯,解決了範家,就該去逼端木家表明態度,繼續這麼曖昧下去,回頭不好向祖宗交待啊!”
......
“你的意思是說,哪怕就是神仙,到了地球上,也只能用凡人的手段來對付凡人,若是使用神仙手段,就會直接被剝奪籍位,成爲一個凡人?”
品着曹哲瑩給自己沖泡的茶水,趙八能眯着眼睛,望着正襟端坐的曹哲瑩。
“是的,在跟凡人打交道的時候,哪怕是直接下界的神仙,也是絕對不能使用手段的。”
房間裡只有趙八能和曹哲瑩兩個人,趙八能也不擔心兩人之間的話會被外界的人聽了去。
“那你還有些什麼樣的手段?”
“我不是已經說了麼,我渾身上下就只留着一口仙氣兒,保命的東西,手段是絲毫沒有了!”
“可你在納珍閣的時候,很受人擁戴,個個都幫你當成神仙一樣...”
“那是財神殿的手段,是我們這些當跟班的一些本能而已,算不上是手段,也不是什麼法術,只能說是習慣成自然,根據足夠的信息,我們可以做出比常人準確百倍的判斷,所以看上去有些神奇,如果財神您不是徹底泯滅了記憶,相比這些方面,要比我強上百倍!”曹哲瑩一邊擺弄着手裡的茶具,一邊不慌不忙的回答趙八能的問題。
“那我胸口上的這個柴胡花,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變成你說的,可以點石成金,那麼神奇的玩意兒?”
曹哲瑩搖了搖頭,“這個真是不好說,其實財神您現在就像是個地地道道的普通人,只是剛剛開始修煉,是你殘留的最後一絲神魂跟柴胡王緊緊的聯繫在一起,甚至於你還沒有能力真正去驅動柴胡王,你要走的路,還有很遠,很遠。”
毫無意識的,趙八能的右手按在胸膛之上。
自從花開三朵之後,趙八能現在晚上睡覺,經常會做一些古里古怪的夢。在夢境當中,他好像真的曾經生活在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裡,朦朦朧朧的,好像是隔着一層厚厚的毛玻璃在看。把在夢境中看到的東西跟曹哲瑩一對照,曹哲瑩當場就指出,那個世界,其實就是神仙界。
神仙界跟地球之間有什麼樣的關係,兩個世界相互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聯繫,曹哲瑩不知道,用她自己的話說,太低級了,無法瞭解更高層次的東西。
“那我這算不算是恢復了一部分記憶呢?”
曹哲瑩的答案卻讓趙八能很失望!
因爲曹哲瑩很明確的告訴趙八能,如果是神魂的恢復,以其比人魂強大百倍的力量,是不可能讓人在夢境中看到什麼的,必然是在一個極度清醒的狀態下,所以趙八能這種夢境,不應該是自己的神魂在修復,而是因爲他胸口的柴胡王。柴胡花開的越多,柴胡王的能力就越強,在一點點滋潤改變趙八能身體素質的同時,柴胡王本身所包含的信息也就是一點一滴的涌入到趙八能的思維當中,所以想要真正恢復神魂,還得着落在柴胡王和《財富經》上。
“那我就奇怪了,曹哲瑩,馬家屯的老道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財神,我只能說,他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