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揚走了，無語的走了，這位什麼時候覺得什麼人不好了？哦，他身邊的哥們她覺得不好。不過也是，真沒什麼好。
“有什麼想法？”小七邊對着圖紙看施工，邊對邊上的小和大人說道。
“什麼什麼想法？”小和大人不知道她想問什麼。
“關於那位袁少，還有斯揚。對了，那個爐子。”小七一腦子的官司，她開始覺得好像覺得她提前進入社會了，之前她還可以躲在學樣，躲在父親和小和大人的身後，但是現在，現實似乎逼着也成長起來，
“爐子我也困惑，我能確定是宣德年的香爐，但我不能肯定是宣德帝做的。袁少說是老家傳下來的，這本身就無法考證，你想，人家送給他們家老太爺的，弄不好這位其實就是官三代了。誰敢去問地下的老太爺，這是您的嗎？袁少這麼四處打聽，讓人看貨，也讓我困惑，做得太明顯了，你都看出來了他是想出手的，萬一是真的，誰敢擔這個責任？”
“所以你一句準話也沒說。”小七真是服了小和大人了，難怪他剛剛在飯桌上拿着爐子看了那麼久。平常他也就瞟一眼，
“那些專家都知道，所以沒有一個人肯說死這是什麼。”
“這些人都瘋了。”
“文物走私從來就和軍火、毒品走私一樣是能讓瘋狂的熱門商品，交易之中充滿了血腥。不過國際市場上，宣德爐大在低於同等的青銅器，所以想想袁少還不至於爲這麼點小錢，做瘋狂的事。”這幾年，小和大人也知道了一些事，牛大大特意讓他知道的，當收藏家沒那麼容易，‘匹夫無罪，懷壁有罪’。就算是有雙慧眼也能被人利用，脅迫。
“唉，我怎麼覺得我們選擇了一條不可愛的路程呢？”小七輕嘆了一聲，原來以爲大收藏家之路是條康莊大道，現在越看越覺得不怎麼安全了。
“唉，你以爲你的書法家之路好？你想想啓老就知道了，這麼大年紀了，所以凡事做到頂了，就有各種各樣的麻煩。放心，只要我們知道我們要什麼，所以這些人奈何不了我們。”小和大人很淡定。早就料到會有今天，所以有什麼可多擔心的。
“也對，一碗炸醬麪就能滿足的我們，他們還能拿什麼來威脅我們？”小七笑了。
“就是這個意思。”小和大人點頭笑了，點那麼一桌子菜，也虧小七想得出來，估計那個服務員都得鬱悶，到這兒來了，竟然點的全是家常菜，一桌子也沒他們開的那瓶酒貴。估計那位袁少也鬱悶，在哪吃不到這些，結果到這兒來了，用炸醬麪就紅酒，估計他前面三十年也沒試過這麼吃吧？
“前院的北屋左邊給我爸媽住，右邊住你爹媽。東廂我哥的，西廂你姐的。”小和大人把前院的分配一說。
“爲什麼？老頭老太太住得太小了吧？”小七愣了一下，北屋雖然是正堂，可是問題是，面積比東西廂要小得多吧。
“他們要結婚，生孩子的。”小和大人白了小七一眼。
“也對，這麼留着，他們全來了，也住得下，所以看來還是買四合院合算啊。若是買五套公寓，沒這麼親熱不說，也不止這個價不是。還沒這兩院子，大人做得好”小七感動了，看看小和大人多會算帳啊，一個四合院，把倆家人都解決了。
小和大人無話可說了，這位還真是，什麼時候都能這麼‘樂觀’
倆人在四合院裡待到工人們下班纔回到牛家，小七真有些累了，但下午來時，牛大大和牛家的少爺牛京還沒下班，所以晚上她要先去見見，送上禮物，算是禮貌。
“什麼？”牛大大看着大包小包的，應該是小七自己挑的，小和大人不會挑成這樣。
“武漢真沒什麼，上次您不是說我們那兒的洪湖蓮子不錯嗎，我帶了一些，還有一些真空包裝的武昌魚，不過您別問我，我真不知道好不好吃。”小七攤着手。
“你不是特喜歡武漢嗎？”牛大大又笑起來了，牛大大想像得到小和大人看着小七在商店裡像個沒頭的蒼蠅一樣亂轉的樣子，一定很好玩。
“我是啊，我特喜歡這個什麼都沒有，都讓我喜歡得要命的風格。”小七嘴硬道。
牛大大笑倒了，每每小七這麼說，牛大大就特別高興。
“武漢要自己去領會，那是一個需要細品的地方。”她和牛京雖然見得不多，但因爲牛大大的關係，她們處得還不錯，說話也隨意，“這是給你的，武漢真的沒什麼，不過呢，聽說你女朋友很喜歡這本書，我弄到了作者簽名，送給她吧”
小七送上一本自己寫的小說，她可不敢告訴人家自己就是作者，無意之中聽牛京說了一次，於是這回回來就有禮物了，不然以她那性子，一定得在商場裡把自己轉暈了不可。
“唉，真想不通，她怎麼能喜歡這麼無聊的小說，我替她謝你啊。這作者的字不錯啊，你還記得我女朋友的名字？謝謝啊”牛京翻看看，細細看着上面有寫着女友的名字，這樣的禮物女友一定高興。
“不算無聊吧？我覺得其實還是可以看看的。”小七真是心虛啊。又不能衝上去打他一頓，只能這麼痛苦的掙扎着。
“你管他做什麼，不用每次回來帶禮物，又不是外人。”牛大大白了小七一眼。
“順便，也不是什麼貴東西。”小七嘆息，雖說不值錢吧，可她也就這一本，實在沒時間寫第二本了，看來她跟當作家還真是一點緣分都沒有，重生了一次，還是照樣不成。
“師傅，聽過灑金獸耳宣德爐嗎？”小和大人看送完禮物了，可以說說正事了。他越想越覺得也許可以做件一舉兩得的事。
“臺北故宮有一個，怎麼拉？”牛大大怔了一下，沒事問這個幹嘛。
“除了那個之外呢？”小和大人顯得很困惑一般。
“宣德爐當年是宣德帝所鑄的一說三千，一說五千。但也說明德帝當時就做了這三、五千件，還有就是目前在博物館裡的，沒有一件沒有爭議，包括故宮的那幾件，也沒人敢說那就是宣德帝造的那三五千之一。從宣德年到清後，仿製那就多了去了，相同的造型，不是說沒有，一定多，所以就看斷代和出處了。”牛大大說起這些來就如數家珍了，就是個活字典了。
“我今天看到了一個，我記憶裡除了臺北那個，也的確沒再見過這樣的了。”小和大人是有點困惑，宣德爐正如牛大大的說的，宣德帝着人制造的和後來原鑄造主管找回所有的原班人馬山寨的那些，無論哪個方面都幾乎一模一樣，包括財料都是相同的。所以說是宣德爐，是不是宣德帝的正版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只要是這是宣德年制的，就幾乎一樣珍貴。因爲沒人能分得清，誰是正版。就連清宮之中，他們當時也是很費了一番思量的，但還是分不出來。
“你想說，出現了兩隻一模一樣的，那麼這中間就一定有一個是宣德帝造的？”牛大大目光一閃。
“只能說有可能，因爲造出來的是同一批人，我們只能希望那時不是標準化的生產，再怎麼做總有細微的差別，這是鑄造的，模具就算是同一個，第一次與第二次之間還是有些細微的差別的。如果兩個東西能讓我比較一下，我想我們就應該能找出正版與山寨的區別了。”小和大人原來想說的是這個。
“有意思，不過臺北故宮不會借出他們的東西，他們是有規定的。而他們的規定不是也不是跟我們這兒一樣，想怎麼解釋就怎麼解釋。再說，現在臺海關係緊張，這麼做很困難。”牛大大想想搖搖頭，臺灣他倒是去過，卻只能隔着玻璃窗看，人家纔不管你是誰呢，當然他也不是誰。如果真的辦了特展，就是爲了分個一二出來的話，就得有一羣專家學者來一起上手研究的。
“第三方呢？首先，我們在香港辦個特展，畢竟我今天看到的那個，屬於私人性質的東西，借出來展覽，沒有那麼多的限制。而臺北故宮文物與香港的文化交流一直互訪頻繁，舉辦宣爐特展，他們一定有興趣的。”
“你肯定那位會借出來？”牛大大心動了，這是好機會，能真的見識到宣德爐正版與影版之間的對比，這可以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會啊，相信只要是愛好者，就沒有不被打動的。
“我肯定，因爲不管正版還是影版，都是宣德精品，是實致名歸的亞軍，更何況，他還有可能是冠軍。這一賭，是人都會參加的吧？”小和大人笑了起來，如果說袁少真的想出手的話，他就會很高興的參與進來，這是最好的證明。
“你先問問，如果同意，就好多事要辦了。”牛大大拍了板，現在他老人家是越來越有老闆的氣勢了。也是，有了小和大人這麼位印鈔機，他沒氣勢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