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談判員以往的經歷和經驗告訴他們,君東昇現在這樣的心態根本就不是什麼看風景,他只是看穿了一切,看淡了一切,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縱身一躍,跳了下去。而這樣的情況是非常難搞的,往往沒有規章可循。
“您先別激動,軍先生,我們能夠理解您現在的心情,您的公司破產,現在還有一堆債務需要您去償還,您有這樣的激動行爲是正常的,請您相信我們,我們見過很多您這樣的,很多人最後都能夠挺過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談判員顯得有些焦急。
“不,你們根本就不懂,我已經過不去了,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活着現在對於我來說,就是一種負擔,一種痛苦,你們爲什麼不讓我去死呢?”說着君東昇的情緒有些激動。
“君先生,您先別激動,我們理解的,真的,您確實是什麼都沒有,但是金錢權利都是我們生帶不來,死也帶不走的東西,您看開些,看淡些,只有感情,只有愛才是最重要的,您想想您是不是還有想見的人,放心不下的人。”談判員試着引導君東昇的思想。
君東昇的眼鏡突然如同冒光一樣,“有,當然有,我要見一個人。你們給我安排吧。”
談判員聽到這裡,覺得君東昇既然有了想見的人,那麼就有一線希望。
“我要見鍾榮昌。”君東昇說道,
媒體聽到這裡,都在竊竊私語,“鍾榮昌?不是鍾氏集團的總裁麼?”君東昇見他做什麼啊。大家都在揣測着,懷疑着。
談判員立刻聯繫鍾榮昌,不一會,人羣裡一輛勞斯勞斯停了下來,走下來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衣着穩重,身旁跟着幾個保鏢,看樣子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
鍾榮昌慢慢的穿過人羣走了上來,君東昇似乎看到了他,一直視線沒有離開他。
“君東昇,你最終還是要見我一面的。”鍾榮昌站在那裡。
“鍾榮昌,你就不能救救我的公司麼,我現在只能靠你了。。
北風凌冽的吹着,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似乎也很應景在嘲笑着,譏諷着君東昇。
其實君東昇是恐懼的,如果他真的放下一切就這樣從這裡跳下去,安沁怎麼辦,她母親走的早,只剩下她自己,如果我就這樣撒手不管,她該怎麼辦,她還沒有長大,也沒有任何的依靠,如果是單單的靠那筆錢,根本就不夠就不足以支撐她的一生。
君東昇開始前些時日發生的事情。
“君總,聽下面的人說,近期市場的經濟狀況十分的不景氣,很有可能這次咱們躲不過去,您看咱們是不是該收手的時候就收手吧,不然一直這樣的放着,很容易收不回來,到時候的損失不可估量,要不,您看我們是不是選擇另一個出口?”
“好,現在也只能這樣了,無所謂臉面不臉面了,這個時期非常的尷尬,沒有誰不會發出求助的信號的。”
有事情我聯繫你,你先出去吧。君東昇吐着煙霧。
君東昇還是來到了鍾家,雖然她是極其不情願的,但是眼下也只能這樣子了。
爲了公司的員工,君東昇必須這樣去做,因爲自己的老員工這些年一直跟隨者自己打拼,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自己又有什麼理由放棄他們呢?
又是一縷清風吹過,似乎吹醒了正在回憶的君東昇。
“老君啊,你想想當初你多麼的驕傲啊,你是多麼的有才華啊,現在就遇到這麼點的坎兒,你就這樣了麼?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君東昇麼?”鍾榮昌似乎掉下了眼淚。
鍾榮昌慢慢的走向君東昇,君東昇也從柵欄上把腿收了回來,兩個老人的歲數加起來也有八十多歲了。他們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一直互相凝望着,那種兄弟情義,那種忘年交的感覺,兩個人互相凝視着。
“上面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啦?”低下好信兒的人問道。
“不知道啊,君東昇好像把腿收了回去,估計是被說服了吧。”有人說道。
談判員見狀趕忙包圍了上去,這個時候就要趁機攔住君東昇,不能再讓他有機會跑到樓層上面。
這個時候,君安沁正在舞蹈班練習下個禮拜要開始的舞蹈比賽。
有人找到了君安沁,告訴她君東昇現在正在東昇大廈的樓頂,希望她儘快的去一趟。
君安沁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聯想到前一階段父親的一些作爲,君安沁有些明白了什麼,難不成,父親真的打算拋棄自己?想到這裡,君安沁有些恐懼。
君安沁立即過去,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奔跑過去的了,只知道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馬上見到自己的父親。
那可是安沁心心念唸的父親的,已經有幾日不見了,自從上次那些人來家裡鬧事,君安沁的心中一直隱隱的不安,她感覺父親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然的話,以父親的性格,是不會就這樣放着自己不去管的。
“當事人已經下來了,這次的談判很順利。”那人說道,
大家有的坐着相應的記錄,還有的正在談論着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君東昇上去,而又讓君東昇下來的,似乎這就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團一樣。
鍾榮昌一直走在前面,他並沒有和君東昇說話,因爲他知道君東昇應該可以度過這個難關的。如果自己說的太多反而是對君東昇的縱容。他的事情還是要他自己去面對,作爲一個總裁,如果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以後如何在商界混下去。
鍾榮昌並沒有在意身後的安東昇,消防人員也撤退了,樓底下的人羣也基本所剩無幾,這一場掙扎終於要過去了,希望從今往後,他能找到出路。
在所有人都以爲這場風波就這樣過去的時候,君東昇突然如同百米衝刺一樣跳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他的舉動震撼到了,君東昇的身影消失在大家的眼中,只能看到君東昇快速的從樓上滑落,血色一樣的寂靜……
“不要啊,不要。老君……”鍾榮昌叫喊着。
“怎麼會?快,攔住他,設施趕緊到位。”消防人員呼喊着,可是曾格格時候一切都晚了,沒有人知道君東昇會有這樣的舉動。
“爸爸,爸爸,不要,不要……”此刻的沁兒恰好的看到了父親從樓上墜落的瞬間。
爸爸很快的倒在了血泊當中,君安沁馬上撲上前去,滿臉淚痕,淚水和鼻涕已經分不清到底是什麼了,只是大聲的嘶吼着。她根本沒有想到君東昇會就這樣放下自己不管不顧。她傷心極了。
君安沁的母親離世的比較早,只有君東昇一直陪伴着她,既是父親又是母親,但是父親卻就這樣拋棄了自己。君安沁完全不敢想象今後的生活她要怎麼度過,如果受委屈了誰來給她撐腰,遇到事情了誰來安慰她。
而更讓君安沁無法接受的是父親從此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身邊。
天空灰濛濛的,好像十分的應景,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似乎這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然,似乎上天也在可憐着這對父女。
君安沁擡起頭,看着鍾榮昌的臉,雖然她不知道父親和鍾榮昌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但是之前君安沁來到爸爸的公司裡,偶然聽到過父親苦苦哀求鍾榮昌,雖然細節說了什麼她沒有聽清楚,但是君安沁的內心是知道的,眼前的這幾個面目可恨的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鍾榮昌,你這個老狐狸,你你竟然陰險到連我爸爸都不肯放過,你到底說了些什麼逼得我的爸爸跳樓。”君安沁悲憤的神情讓鍾榮昌覺得心疼。
“我?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只是來和你爸爸說了一些我自己認爲應該說的話,你不要太激動了,平復一下你的心情吧。”鍾榮昌面無表情的說道、
“平復心情?不激動?你說的輕巧,我只有一個爸爸。只有他,除了他我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又怎麼會理解我的心情。”君安沁悲痛欲絕的說着。
君安沁一直守在爸爸的遺體旁,她就這樣一會看着自己的父親,曾幾何時,自己丟死亡一點感覺都沒有,安沁覺得父親會一直陪伴着自己,照顧着自己,而她,就快樂開心的做一個小公主就好了。
“君安沁小姐,您是不可以在這裡過夜的。”醫生過來跟君安沁講到。
“求求您,求求您,我只有今天一個晚上可以着陪着我的爸爸了。”
“大夫,求您了。”君安沁眼淚不注的往下流着。
“好吧,小姐,只能今天一個晚上了,但是你絕對不可以隨便出入了,只能呆在這裡,如果你不害怕的話。”大夫說着。
“我不怕,能夠陪在爸爸的身邊我一點都不會害怕。醫生,只要您讓我呆在這裡就好。”安沁乞求着。
“恩,好,你也節哀順變吧。”醫生憐憫的看着君安沁。
房間裡只剩下君安沁和她的爸爸,十分的安靜,夜晚的月光照射進來,照射在父親的臉上,安沁的膽子是最小的,從小黑天不會出門,小的時候更甚,睡覺必須要有人人陪着。以前是媽媽陪着君安沁,在媽媽過世後,君安沁就一直是爸爸陪伴着她。
君安沁拿起手中的照片,上面是在安沁小的時候一家三口的合影,安沁一直盯着上面,眼淚不停地留着。
安沁陷入了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