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站稍加整頓,一行人駕車立即奔赴傅家山莊。
對於傅青主的去世,蘇夢枕和傅智將相關的一切都搞好了。不過,沒有對外宣揚,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甚至於連傅青衣都不知道。
李霖躺在靠背上,攥着蘇夢枕的手,沉聲道:“夢夢,辛苦你了。”
旁邊還坐着葉雨婷、喬尚捷、露絲和朱珠等人,蘇夢枕面頰微紅,很是隨意的將手給抽了回來,輕笑道:“這點事情,還不是應該的嗎?對了,小夭怎麼樣了?”
李霖道:“小夭已經脫離危險了,是老族長用藥和鍼灸之術搶救過來的。”
蘇夢枕、葉雨婷、露絲等人都暗暗舒了口氣,當聽說小夭身受重傷,她們的內心都比較焦慮,這回她脫離危險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過,蘇夢枕比較納悶兒,好不容易回了趟大灣村,怎麼連呆都沒有呆,就立即趕回到嶺南市了?
李霖訕笑了兩聲,支支吾吾的,這種事情怎麼說呢,總不能說是讓老族長和張寡婦給攆出來了吧。蘇夢枕瞪了他一眼,終於是沒有再問。
到了嶺南山腳下,所有人都從車上跳了下來,傅刀和傅智先一步上山了。
李霖、王寇等人從車上跳下來,洪飛手捧着一個托盤,上面蓋着紅色的綢子,裡面放着的就是已經修整好了的正旦面具。龍魂的兄弟們人手一把板斧,李霖和王寇等人也都拿過來了一把,大家一起鑽入了叢林中。
賈半仙挑選了一根環保粗的鐵樺木,大聲道:“就是這根樹木了,做棺材最是合適了。”
李霖道:“兄弟們,大家一人一斧頭,給我將樹給砍倒了,我們就用這根鐵樺木給正旦做一個棺木。”
鐵樺木堅硬如鐵,比橡樹硬三倍,比普通的鋼鐵硬一倍,是世界上最硬的木材,人們把它用作金屬的代用品。這麼一斧頭下去,只能砍下來一個小坑。不過,這些人都是有內勁在身,包括蘇夢枕、葉雨婷、喬尚捷等人都上去了,大家一人一斧頭,等到再次輪到李霖的時候,一斧頭將鐵樺木給砍倒了。
這要是再讓他們來做,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李霖甩手將斧頭丟給了王寇,甩着手腕,妖刀跳入了掌心中,將鐵樺木給砍成一段一段的,然後又從中間剖開。沒有用一根釘子,只是用木楔,將一塊塊棺材板給拼裝到了一起,十分結實嚴密。即便是這樣,李霖將這個棺材給做好,也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沒有噴灑油漆,就這樣露出了鐵樺木的本質顏色,這樣的棺槨,比精鋼還要沉重。將正旦的面具放入了棺材中,李霖和王寇、戰千軍、洪飛、白朗、戰神、泰格、坦斯八個人,一起將棺木給擡了起來,邊走着,邊喊着號子:“傅爺走好。”
蘇夢枕、葉雨婷、花姐等人,這些人都繫着孝帶,跟在棺槨的身後。龍魂的人,還有花姐在嶺南市的人脈,密密麻麻的,差不多有幾百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往嶺南山上走去。
賈半仙穿了一身嶄新的道袍,走在最前面,口中不知道是在嘀咕着什麼。
等到了半山腰,傅家的弟子分列山道兩邊,一個挨着一個,清一色的青衣長袍,腰間扎着孝帶。等到李霖等人走過去,他們就立即加入隊伍中。等快要到了山門口,傅青衣、傅刀、傅智、傅元振、傅元彬等人都站在這兒,傅青衣瘦高的身軀,在山風中,顯得是那麼的單薄,只有鬍鬚輕輕飄蕩着。
等到棺槨到了大門口,傅青衣大聲道:“傅家弟子跪下,恭迎大哥回家。”
“恭迎大伯回家。”
“恭迎傅大爺回家。”
傅刀、傅智等人都齊刷刷的跪倒在了地上。
“跪下。”李霖低喝了一聲,戰千軍、王寇等人都齊刷刷的跪下,棺槨在肩膀上,紋絲不動。蘇夢枕、葉雨婷等所有人也都跟着跪在了棺槨的後面。
傅青衣朗聲道:“回家了。”
李霖等人站起身子,這才擡着棺槨進入了傅家山莊。
石爲山之骨,水爲山之血脈,仁者樂山,智者樂水。
墓穴早就已經挑選好了,是一處風水寶地。周圍羣山環抱,中間是一個寬敞的盆地,傅青主的墓穴就在這個盆地裡,四面的山風水上叫做“砂”。地形上,就像是雙手並在一起捧着,形成了一箇中間凹陷的穴窩。在墓穴的下方,是潺潺流淌着的山泉水,跟對面的南華寺遙遙相望,山主人丁水主財,這絕對是絕佳的墓穴。
這回挖坑,李霖等人沒有動手,而是傅刀、傅元彬等傅家子弟,一起動手,很快挖出了一個墓坑。
傅青衣大聲道:“下棺。”
李霖道:“且慢,傅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傅青衣沉聲道:“你說。”
李霖正色道:“正旦去世了,但是我希望他還能繼續活下去,這個正旦的面具,我想留下來,找一個人戴上,讓血影國際傭兵組織中,永遠記得正旦。”
一怔,傅青衣苦澀道:“好,這個隨你。”
李霖將正旦的面具拿出來,放到了貼身的口袋中。李霖等幾個兄弟,他是修羅,王寇是夜叉,戰千軍是金剛,洪飛是無常,這個正旦的面具正好給唐苦,他就是新的正旦。
棺槨終於是沉下了墓坑中,傅智將鐵鍬遞給了李霖,低聲道:“李少,你來埋第一土吧。”
李霖看了眼傅青衣,傅青衣點了點頭。
李霖挖了一鍬土,灑在了棺槨上,沉聲道:“傅大爺,你走好,我們已經殺了亞拉圖,給你報仇了。”
“傅大爺,走好。”李霖將鐵鍬遞給了王寇,王寇等人每個撮了一鍬土,然後都說一聲。
血影國際傭兵組織中,響噹噹的傅青主,就這麼走了。
傅青衣、李霖等人的心情都比較沉重。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大青衣弟子跑過來,低呼道:“傅爺,釋大師來了。”
“哦?”傅青衣和李霖等人到了山門口,就見到釋大師和一衆的僧人,還有數以萬計的香客、信徒和嶺南市的那些普通市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聽說了傅青主去世的消息,都自發地趕了過來。
傅青衣道:“釋大師。”
釋大師雙手合十,大聲道:“阿彌陀佛,我們是來給傅大爺做法師的,來超度亡魂。”
“釋大師請這邊請。”
傅青衣挺感動,以釋大師這樣的高僧,竟然也來給大哥超度,大哥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這些人一起來到了墓穴的附近,釋大師和那些高僧們盤膝坐在地上,給傅青主朗誦着經文。李霖看着周圍的這些密密麻麻的人羣,後面還絡繹不絕地往上涌,不禁皺了皺眉頭。
人多來給傅青主送葬,倒是好事,可是,這要是有人搞點小動作,帶來的影響也就更是嚴重。李霖衝着王寇、戰千軍等人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即分散到了人羣中,留心觀察着每一個人。
山風瑟瑟,每個人的心情都很很重,李霖等人的心卻一點點的提高了警惕。
突然間,從人羣中走出來了一個人,他穿着連帽衫,帽子罩在腦袋上,臉上還戴着眼鏡,雙手插着上衣兜,低着頭,一步步地向着李霖走了過來。
李霖皺了皺眉頭,站在他身邊的蘇夢枕、葉雨婷等人都提高了警惕。
葉雨婷嬌喝道:“什麼人?把頭擡起來。”
那人像是沒有聽到,還在一步步地往前走着。
葉雨婷縱身就要上去,卻被李霖一把給扣住了肩膀,淡淡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