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火燒鄒文化

只見鄒文化來勢兇猛,正要迎擊敵人,又回頭一看糧草堆,於是心中生出一個計策,暫且救眼下之急,他急忙下了馬,口中唸唸有詞,把一根草立在手心中,吹了一口氣,叫一聲:“變!”這草就變成了一個大漢,只見他頭頂着天,腳踩着地,這樣子也有詩寫道:

頭有城門大,二目似水缸。

鼻孔如水桶,門牙扁擔長。

髯須似竹筍,口內吐金光。

大呼部文化,與我戰一場。

那鄒文化正盡力衝殺過來,燈光中忽見一條大漢,比自己還要長大許多,口中大呼着:“那小子慢些走,我來了!”鄒文化擡頭一看,嚇得魂飛魄散,暗想:“我的爺爺來了!‘

於是倒拖了排扒木,回頭就跑。也不管好歹,只顧低頭飛跑。楊戩的化身隨後追了一段,正遇見袁洪。楊戩大叫道:“好個妖怪,怎敢這樣無禮!”掄開了三尖兩刃刀直奔袁洪殺來。袁洪用棍接住,二人你來我往,大戰了一回。

楊戩放出哮天犬來咬,袁洪見了,化做一道自光逃回營中。這時呀-在孟津的各諸侯,聽說袁洪劫了姜元帥大營,趕緊調動南北二鎮諸侯,一同前來接應。兩軍混戰在一起,一直殺到天亮。姜子牙召集各門徒弟子,找到了周武王,收集殘兵敗將,一算,損失了士兵有二十多萬人。帳下將官損失了三十四員;龍鬚虎被鄒文化用排扒木打死。

?有的軍士見龍鬚虎的頭掛在鄒文化的排扒木上,於是來報告。於牙聽說龍鬚虎在亂軍中被殺死,心中十分傷悼。各位諸侯來到大帳,問候了周武王。楊戩來見姜子牙,說:“鄰文化衝殺,是弟子這樣來嚇跑了他,這才救下了糧草。”

姜子牙說:“一時失於謹慎,故而遭了這場大難,這無非是天數而已。”他心中憂慮重重,心情沉重,在中軍悶坐。

再說袁洪得勝回營,寫了本章往朝歌告捷。鄒文化大勝周兵,周兵屍體填塞了孟津,河水都因此不流了。衆大臣都向紂王賀喜說:“自從征伐西岐以來,還從沒有這樣大的勝仗一呢。”紂王大爲歡喜,天天縱情享樂,全然不把周兵當成一回事。

再說楊戩來見姜子牙說:“如今只有先將那大漢鄒文化治服了,然後才能破袁洪的軍隊。”子牙說隨與楊戩出了個主意。楊戩領了將令,前往孟津探視道路。他走了六十里路,來到一個去處,地名叫蟠龍嶺。

這裡的山灣迴環有如蟠龍的樣子。山中有一條寬闊的道路,兩頭可以出入。楊戩看了這地形後,心裡極爲高興。心想:“這地方正好施行這條計策。”於是急忙回營見姜子牙,說:“蟠龍嶺這地方可以行施我們的計謀。”

子牙聽了也很高興,在楊俄耳邊囑咐道:“如此…這樣,這樣,可以成功。”

子牙又命令武吉、南宮适說:“你們領二千人馬,往蟠龍嶺附近去埋伏引火的東西,其中用竹筒做引線,暗裡埋好火炮、火箭等東西,嶺上嶺下都用柴炭引火的千燥物件佈置停當,只等那大漢鄒文化到來,便可放火焚燒。”

兩位將軍領命前去安排。再說那鄒文化立下了大功,紂王派人賜給他袍服、玉帶、禮品等物作爲獎賞。鄒文化、袁洪二人謝了紂王恩典,恭送天使回了朝歌。然後,袁洪對鄒文化說,“承蒙天子降恩獎賞我們,部將軍,我們應當盡一切力量效忠天子,以報答天子大恩,這才能使我們揚名於天下。”

鄒文化說:“小將明日趁姜尚沒有防備,再率兵前去,殺他個片甲無存,我們好早日凱旋還朝。”袁洪滿心歡喜,命人準備宴席,慶賀勝利。衆將正在談笑慶賀之間,早有探子到中軍報告:“集告元帥:現有姜子牙與周武王在轅門偷看我軍營壘,不知是什麼緣故,請元帥決定如何處置。”袁洪聽了探子報告,立即命令鄒文化說:“你可偷偷出了大營,去抄姜子牙等人的後路,然後將他們擒住,這就象從口袋裡取東西一樣容易。”

鄒文化領了將令,急忙從後營門出去,邁開大步,倒拖排扒木,象飛雲閃電般追了出來,口中大叫道:“姜尚不要跑,這次我一定非將你拿住以成大功不可。你們趕快下馬領死,免得讓我費事。”

姜子牙和周武王一見鄒文化追來,立即撥轉馬頭,朝西南方向逃去。鄒文化見子牙、武王朝荒野逃去,放下心來,急追下去。姜子牙回過頭來,引誘鄒文化說:“鄒將軍,你如肯將我們君臣放了,使我們得以回到自己國土去,今後再也不敢侵犯紂王領土了,我君臣一定會對將軍你感恩戴德的。”

鄒文化不同意,對姜子牙說:“我今天如果錯過了擒拿你們的機會,今後再也難找了。”於是拼命追了過來,絲毫不肯放鬆。一直朝前追逐了一個時辰。姜子牙與周武王騎着馬跑,鄒文化卻靠步行,再加上他追趕的很快,一口氣追了五六十里路,這時鄒文化已感到力氣不濟,渾身乏累,站住不再追了。

姜子牙回頭看見鄒文化不肯追了.就撥轉馬頭,大聲叫道:“鄒文化,你敢來與我打上幾個回合嗎?”鄒文化一聽,怒火沖天,叫道:“有什麼不敢的?”回過身來繼續追趕。姜子牙勒轉坐騎,接着又跑了起來,眼看就要到蟠龍嶺了,子牙與武王君臣轉進山口中了。

武吉、南宮适望見姜子牙引誘鄒文化進了山口,先讓過武王與子牙二人,然後用大木巨石堵住前面道路。只見那鄒文化轉進山口後,不見了子牙、武王,於是立住腳步,猶疑地四下觀看,居然毫無蹤影。

他正想回身出山,只聽到兩邊炮聲響起,殺聲振天,山上的周兵用滾木大石阻斷了山口通路,周兵們用火箭、火炮、乾柴等物朝山下拋下。只見四處着起大火,滿山谷中騰起濃煙。這火是何等景象?贊:騰騰烈焰,滾滾煙生。一會家地塌山崩,霎時間雷轟電掣。須臾綠樹盡沽紅,頃刻青山皆帶赤。哪怕你銅牆鐵壁,說什麼海闊河寬,任憑他爍石流金,遇見時枯泉轍涸。風乘火勢逞雄威,火借風高拼惡毒。

休說鄒文化血肉身軀,就是滿山中披毛帶角的,皆逢其劫。這鄒文化見後面燃起大火,阻斷了退路,於是轉身奔進山來。那山腳之下地炮、地雷一起發作,望上打來。可憐這位頂夭立地的大漢,能在陸地上行船的英雄,只落得個在頃刻之間化爲灰燼。

後人有詩來嘆惜他說:

夜劫周營立大功,孟津河下逞英雄。

姜公妙算驅楊散,火化蟠龍一陣風。

話說楊戩、武吉、南宮适等人見燒死了鄰文化,一起回來參見姜子牙,詳細察報了經過。姜子牙聽了大爲歡喜,又對楊戩說:“只是還有袁洪這個妖怪未能除掉,這怎麼辦爲好呢?”

楊戩說:“這個怪物是梅山得道的白猿,根腳極深頗有神通,最爲精靈,要等候機會,慢慢想辦法將他除去。”姜子牙說.“我們暫且等候東伯侯來到,各路諸侯才能進軍。”

話說袁洪聽到報告,知道燒死了鄒文化,心中悶悶不樂,正在獨自發愁之時,忽然有人前來雍報說:“轅門外有一個道人前來求見。”袁洪傳下令去,請那道人進來相見。不大工夫,那道人已來到中軍大帳,對袁洪行個禮說:“元帥,貧道有禮了。”

袁洪說:“道長免禮,你從何處而來?有什麼見教?”那道人說:“我也在梅山居住,與元帥所居之處相隔不遠,我姓朱,名叫子真。現在得知元帥爲紂王出力,專門來爲你助一臂之力的,不知元帥肯不肯收納我?‘

袁洪聽道士一說,心中大喜,邀請他坐在上座。朱子真再三謙讓,然後方纔坐下。大帳一旁有參軍殷破敗、雷開二位將軍,他們一聽來人又是梅山之人,就相對嘆息說:“這又是常昊、吳龍一類人物。”

袁洪命人準備下酒席款待朱於真。第二天,那朱子真在手中提了一把寶劍,率領隨從來到周軍大營之外,指名道姓地請姜子牙前來答話。周軍軍政官報告了此事。姜子牙聽說有位道人前來說話,急忙傳令給南北二處的諸侯一齊出轅門,排開隊伍,自己也帶了衆門人弟子走出轅門,列成陣勢。

這纔看見在對面走來一個披髮道人。他的模樣如何了有詩寫道:

面如黑漆甚蹺蹊,海下錫須一剪齊。

長脣大耳真兇惡,眼露光華掃帚眉,

皁服絲絛飄蕩蕩,渾身冷氣浸人肌。

梅山豬怪逢楊戳,不久周營現此軀。

朱子真步行來到周軍陣前,看見姜子牙在衆門人簇擁下來到。姜子牙說:“道士你是什麼人?”朱子真說:“我是梅山修仙煉氣之士朱子真。”姜子牙說:“你不安分守己,修身養性,到這裡來爲了何事?這是自尋死路!”

朱子真也不怒,只是大笑說:“成湯代代相傳已有幾十代,你們世代身受國家恩典,無緣無故地造反,侵奪關口,反說什麼上應天命,下順民心,這真是妖言惑衆,不忠不孝之人。我今天來到這裡,你們趕快下馬投降,各自歸還家鄉,這樣還可以饒你們不死,如果有半個不字,到時候拿住你們,一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那你們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姜子牙大罵說:“你這無知的村野匹夫生你死到臨頭,還不知道,還有工夫耍嘴皮子!”朱子真手持寶劍來攻子牙。只見旁邊有南伯侯手下副將餘忠?這人不相信道術?使一根狼牙捧,面色有如紫棗,三縷長鬚在胸前飄動。

他縱馬而出,口中大叫道:“這項功勞等我來取吧!”姜子牙看見從左側衝出了餘忠,一馬當先,也不與那朱子真說話,舉起大棒劈頭就打。

朱子真舞動手中寶劍迎住餘忠。二人一個馬上,一個步行,一個使棒,一個用劍,你來我往,鬥在一起,未到二十回合,朱子真轉身就走。餘忠從後追來。姜子牙傳下將令:“擂起戰鼓,吶喊助威。”餘忠追趕朱子真,不到一里之遙,?那朱子真本是妖怪,腳下有陰風相隨,一團寒冷的霧氣籠罩着他,因此,馬行雖快,也追他不上。

?朱子真站住了身子,餘忠的寫眼看就要走到近前,朱子真回過頭來,將口一張,從口中噴出一團黑霧,這黑霧將他的身子罩住,現出原形,一口就將餘忠咬了半截下來,餘忠的屍體倒在馬下。

朱子真又變爲原來模樣,回身奔跑回來,大叫道:“姜子牙敢與我分個勝負嗎?”楊戩在子牙身旁,取出照妖鏡一看,這朱子真原來是一頭大豬。楊戩將馬催動,揮舞着三尖兩刃刀,從後面大喝道:“好個畜牲,你慢點過來,有我楊戩在這裡!”

說着,舉刀望朱子真頭頂劈下來。朱子真揮動手中寶劍,急忙迎上前去。二人一個馬上,一個步行,刀劍雙舉,打在一處。不到幾個回合,那朱子真抽出身來,回頭又跑。

楊戩在後追趕。朱子真故技重演,又變出原形,將楊戩一口吃進肚中。姜子牙見楊戩被吃,忙命令人馬退回營中。朱子真得勝回營來見袁洪。

袁洪聽說後,大爲歡喜,吩咐擺下酒宴款待朱子真,慶賀勝利。二人正在飲酒,忽然有衛侍來報告:“轅門有一位豪傑之人前來求見。”袁洪傳令請他進來。一會兒,只見一人面如白玉,生着長長的鬍鬚,頭頂上長了兩隻角,頭戴一頂束髮冠,走到帳前行禮。

袁洪問他是什麼地方的人。那人答道:“小將姓楊,名顯,祖籍也是梅山人。”?這個是羊精所變,藉着“羊”,當做姓,也是梅山七怪中人,與那袁洪本是一黨。他們只怕別人看出來,於是就陸陸續續到來,假借姓名,一來掩人耳目。袁洪就將那楊顯留在軍中,一同飲酒。

楊顯與朱子真各自吹噓自己如何厲害,互相爭執不休。殷破敗暗自思索:“這人恐怕又是與袁洪一夥的妖怪。”想到此處,與雷開相對無語。營中大小將官正在飲酒,剛飲到二更左右天氣,忽然聽見朱子真肚子中有人說道:“朱道人,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朱子真嚇得魂不附體,急忙問道:“你是什麼人,你在什麼地方?”楊戩在他肚中回答說:“我是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的徒弟楊戩。現在已經到了你的肚子中。你只知道貪吃血肉之食,在梅山不知吃了多少生靈,今日你這畜牲已是惡貫滿盈,看我把你的肝腸攪弄一番!”

說完,楊戩用手在朱子真心肝上用力一戳,朱子真大叫一聲:“疼死我了!”口中說道:“大仙,你饒了我這小畜牲罷!”楊戩說:“你是想活呢,還是想死?”

朱子真說:“望大仙發發慈悲吧!我在梅山也不知費了多少辛苦。採擷天地之間的靈氣,吸取日月的精華,這才修煉成人的模樣,今天我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大仙,求求你饒恕我,那可是對我的再生的恩德呀!”

楊戩說:“你既然想求生,那你立即現出原形,跪伏在周營請罪,這我就饒了你,否則,如不聽我的話,我就將你的心、肝、脾、五藏六腑都摘下來。”

朱子真無可奈何,有能耐也無處去使,只得苦苦求饒。楊戩大叫道:“你要是遲遲不依我說的做,我就動手了!”朱子真只好現出原形,變成一頭大豬,搖搖晃晃,走出轅門,這裡將那袁洪急得抓耳撓腮,把楊顯氣得怒髮衝冠,卻有力無處使,有氣無處撒。

只好看着大豬走出。那豬精走到周營轅門外跪伏在地上,這時正趕上南宮适巡營,剛剛打過四更,他巡邏來到轅門,只見一頭大豬爬在地上。南宮适說:“這是百姓們養的豬,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等到天一亮,叫主人領了回去。”

楊戩在豬肚子中大叫道:“南宮适將軍,你去報告姜元帥知道,這是梅山的豬怪,今天早晨對陣時,我鑽進他的肚子裡,特地捉到這來,快請元帥到轅下來處置它!”

南宮适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知道楊散變化了鑽進豬怪肚子中,不禁大喜。趕忙跑進營中,到了中軍外帳,將那雲板敲響,請元帥升帳商議大事。內使報告給姜子牙,子牙急忙升帳。

南宮适進帳報告元帥說:“楊戩收伏了梅山的豬怪,己經擒到營門外,請元帥前去處置。”子牙傳下將令,命衆將官打起燈籠、火把到營外去。不大工夫,一聲炮響過,子牙率領衆位諸侯一同到了轅門。一看,果然是一口大豬,爬伏在地上。

子牙問道:“你這頭畜牲,無緣無故,何苦跑來自取殺頭之罪呢?”楊戩在豬肚中說道:“請元帥發令將這個妖怪斬除掉,免得再生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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