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只要是前輩所說,孔宣絕無二話。”
孔宣自以爲是因果問題,一副我懂的樣子,趕緊退開,請路雲廷上座,他坐下要下棋了,孔宣纔敢坐在對面。
“這棋局才下一半,鯤鵬就認輸了,是因爲他沒有章法,在被包圍時只想着亂衝一氣,大可不必如此,這棋局便是天上銀河,羣星閃耀,自能連城一線。”
“如今白子橫連,成圍攏之勢,對黑子徐徐圖之,黑子自當縱而進之,從上至下不可分身不顧他方,必然要加緊聯繫,若執意自成一派,雖能以一當百,但遲早力竭而亡。”
路雲廷就這次棋局進行了簡單的教導,也是從各種方面進行利弊分析,告訴孔宣他們各自雖然很強,但個體強是不行的。
就像是車輪戰,再強的人也會被活活累死。
“以你的棋力,與鯤鵬對弈必然是贏家,而與我就未必了,這世間萬物,總有一物降一物的時候,就算是你我也不例外,你明白嗎?”
路雲廷還想着自己的教導會不會讓孔宣覺得他是在貶低自己,另外補了一句,告訴他人與人之間還是有差別的,但是隻要會動腦子,差距也能彌補。
“一物降一物?”
“一物降一物!”
孔宣頓時守得雲開見月明,豁然開朗的感悟讓他立刻有了下棋的思路。
手執黑子繼續下棋,落在了上目之處,往下走尖,縮小步調,進行快速調整改換棋局上的局勢變化。
這孔宣倒也是個可造之材,路雲廷只是提點他幾句,他就想到了應該怎麼着手,有他的機敏之處。
而隨着局勢變化,孔宣也漸漸的明白,該怎麼把黑子縱橫連接,白子與黑子之間的對抗也漸漸變成了勢均力敵。
原本氣勢很弱的黑子猛然之間找到了可能存活下去的機會,緊緊地抓住那幾處活口,給自己尋找突破的機會。
但棋局再下去,就讓孔宣頭疼了,他只能做到立於不敗之地,卻找不到反制白子的門路。
而這已經是路雲廷手下留情,故意給孔宣留下破綻,一步一步的引導他去救活這些黑子。
孔宣感恩,可是接下來他卻一步都走不下去了,這看上去勢均力敵的局勢又該怎麼破除呢?
“不要慌張,下棋一定要平靜如水,勝不驕,敗不餒,你如今只是欠缺一些外力的幫助,不要沉迷於棋局,出去看看,擴寬眼界,也能對你的棋力有所幫助。”
路雲廷讓他不必急躁,在一件事上最爲忌諱的就是鑽牛角尖,尤其是下棋,一往無前只是氣勢,不用戰術下棋,一切都是瞎扯淡。
“敢問前輩,是不要急於一時,懂得審時度勢的意思嗎?”
孔宣眉頭緊皺,在思考這番話裡的深意。
路雲廷沒有說話,只是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這讓孔宣愈發琢磨不透。
但天機不可泄露的道理孔宣還是懂得。
“多謝前輩指教,孔宣定牢記今日的恩德,絕不敢忘。”
孔宣又一次跪在路雲廷面前,鄭重其事的說道。
路雲廷卻差點手裡的茶杯都沒拿穩。
這洪荒的人是不是腦子都缺根弦啊。
每天想的不是好好修煉,而是跑到他這裡來問東問西的,現在還什麼跪謝恩德。
自個兒只是拿出去一點點時間陪着一起下個棋而已。
要不要這麼小題大做。
你們時間這麼寶貴,還下棋幹什麼,修煉去啊。
我貢獻的這點時間算個錘子,至於這麼感恩戴德嗎?
“誒,仙友不必如此,微不足道的兩句狂悖之言罷了,你若是有要事,便去吧。”
路雲廷擺擺手,隨他去幹嗎,反正自個兒不奉陪了。
下棋很費腦子的,他也有點累了,打算小憩一會兒回回精氣神。
“是,晚輩不敢久留,只怕耽誤了前輩的時間,只是實在是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前輩允准。”
孔宣不肯起來,往前一拜,整個人和蛤蟆趴在地上的姿勢差不多。
看上去哪兒還有什麼仙氣,接地氣還差不多。
路雲廷扶額。
洪荒多怪人。
“仙友不必客氣,說吧,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也無不可。”
路雲廷的大方讓孔宣受寵如今,聖人力所範圍內,那不就是和天道理論一番都成?
不行,聖人只是客氣一下,他可不敢得寸進尺,否則灰飛煙滅只是聖人一念之間。
“請前輩允准,晚輩和其他仙友能來小穹山和前輩手談,我那些兄弟姐妹資質雖參差不齊,但和前輩請教之心絕非假意,懇請允准。”
孔宣真誠的請求,讓路雲廷很無語。
你們洪荒的人都這麼閒的嘛?
天天只想着琴棋書畫,就不能把時間精力都花在潛心修煉上嗎?
要不是看你們幾個境界都在我之上,都不想見到你們。
“當然可以,閒暇時間下棋又有何妨。”
路雲廷路出去假笑,這羣洪荒的人是想累死他?
一個人跑過來下棋不算完,還要再來幾個,每天都閒的沒事幹是吧。
得了路雲廷的允許,孔宣砰砰砰又磕響頭才離開。
當然路雲廷一看他的架勢就躲開了。
三個響頭,這是咒他死嗎?
如此大禮,大可不必。
等到孔宣走後,路雲廷看了一眼手裡的縛龍索,趙公明他們還真是財大氣粗,通天教主給了他們很多法寶,現在都能一言不合就送人了。
不過,拿來綁螃蟹吃倒是剛剛好。
穿越前他沒那個能耐弄醉蟹吃,可現在洪荒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物資,就連螃蟹也和穿越前不可同日而語。
去海里抓一隻過來,恐怕得有幾十斤大。
用這個伸縮自如的縛龍索反而最合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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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孔宣沒過來,三霄卻跑了過來,還是雲霄帶頭把姐妹們都帶來了,看她有些小雀躍的的樣子,還很高興。
這時的路雲廷正在做醉蟹,用竹子製作的蒸籠裡飄出香氣,三霄隔得遠遠的就聞到了。
“哇塞,好香啊,這是什麼東西,竟然能飄出如此香氣,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