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一直相互對望着,彼此的眸子都緊盯着對方的臉,不曾移開。他突然大笑一聲語氣輕蔑的說道:“我還以爲夜家小姐有多大能耐呢,原來也就是嘴皮子厲害點罷了,並無長處麼。你說你都知道,那你能告訴我,你瞭解了些什麼嗎?”我呆看着他臉上的表情,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見我不答,他便接着道:“有些事情,不是光靠猜想就能知道真僞的,耳朵聽到的不一定是事實,眼睛看到的也會有虛假的一面,太自以爲是的人,往往都不會有好下場。屬下奉勸夜小姐一句,乖乖交出虎符,屬下定當爲小姐您多多美言,爭取保您一命”
我冷笑一聲,“若是我不從呢?那你是準備殺我滅口,然後編個謊,說我被賊人襲擊,命喪黃泉,隨後推卸責任。還是想法子堵住我的嘴?”不得不說,我真的很討厭有人跟我說那些長篇大論的大道理,他既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娘,憑什麼教訓我?他不過是王知府手下的一條狗罷了。
想威脅我,他還不夠那份量。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沒什麼好失去的,他也沒有把柄來要挾我。我現在什麼都不怕,因爲我一無所有。他難道就沒有察覺到這點麼?也不用自己的腦袋想想,就妄想着以爲,光是動動嘴皮子,我就會妥協,向他跪地求饒,保住性命。他還真不是一般的蠢。
“夜小姐若不肯配合,那屬下也沒轍,只能恪守己任,將你護送進京,我只需完成我的任務就好,剩下的事就不用我操心了,自會有人去辦。”他輕笑着說,表情仍是那般得意,好似勝券在握。
他這話的意思是,就算他拿不到我手中的虎符,也會有人從我這拿走是麼?這安副將未免對自己的主子太有信心了把,他到底是在提醒我宮裡有他們的人,還是在虛張聲勢。
“嗯,我自會等着瞧你口中所謂的那些人,從我手裡奪取虎符的那天,我會拭目以待的。”我面色譏諷的對他道,語畢剛想轉頭,卻想起還有一句話,沒對他說。
遂而慢慢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譏笑着說:“剃人頭者,人亦剃其頭。”他顯然沒有聽懂,我這話的意思是什麼,而是一臉茫然,似懂非懂的望着我。
我說這番話的意思,無非就是警告他罷了。別以爲對手年紀輕不懂世事,就一定很好對付,要知道人心難測,指不定哪天就會讓你目瞪口呆,嚇得不輕。
他們身後有強大的勢力撐腰,那有怎樣?深宮之內荊棘密佈,他們眼線不少,那又如何?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走的這條路,註定坎坷艱難,危險重重。對此我早有了心理準備。
要想在宮裡活下去,就得學會卑躬屈膝,忍氣吞聲,打罵不還口。我不求自己能多麼得如魚得水,順風如意,我只求平平安安的留好我這條命,這就夠了。我鬆開揪住他衣領的手,冷聲吩咐道:“從車上滾出去,然後去買些吃的回來,現在我是主,你是僕,你得對我唯命是從”只見安副將緊咬着牙關,極其憤恨的瞪了我一眼,隨後便怒氣衝衝的下了馬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