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老爺被沈老侯爺一瞪眼,哪裡還敢說一個“不”字出來,連連點頭:“願意、願意。”
沈羅氏聽到沈二老爺的話,震驚的擡起頭來看向沈二老爺,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那本就是他的兒子啊,義子名份如果定下,日後那兒子要如何才能認祖歸宗。
二老爺自己也感覺到對不住沈羅氏,低頭避開了沈羅氏的目光,假裝什麼也沒有看到。二夫人眼中閃過了一絲冷意,她忽然感覺自己不太認識二老爺。
原本,二老爺怕父親、嫡母,她還是能理解的;但是現在看到二老爺的樣子,她在心中不自禁的升起了一絲絲的厭惡來:這還能算是個男人?!
二老爺深知如此一來,沈羅氏便不會有名份了,到時夫人一句話就可以趕她離開沈府;但是,他沒有辦法;只能再把沈羅氏安頓到客棧再去買處小院子再說吧。
不過,日後要有一段日子不能常去沈羅氏那裡了,不然不要說夫人了,就是父親也不會放過自己。
聽到二老爺的一句願意,沈羅氏垂下頭的同時,眼中的淚水滑落下來:兒子變成了養子,而自已依然是無名無份。
她自跟了沈二老爺之後,第一次在想自己的父親是不是錯了,自己是不是錯了。
沈老祖笑着看向二夫人:“你可要做個養母?”她並沒有讓二夫人一定做養母,原因屋裡的人都心知肚明。
二夫人笑着躬身:“當然了。雖然我們夫妻今日得個養子,但倒底是大喜,這兩天我一定要擺幾桌請老祖宗到我那裡熱鬧熱鬧。”
沈老祖笑道:“好,好;你高興請,我便高興去。”卻沒有再問沈二老爺一句話,並且讓人扶起孩子來,在堂上對着二老爺、二夫人叩了三個響頭算是全了禮。
沈羅氏跪在中間好一會兒了,沈老祖直到孩子給自己、沈老侯爺夫妻行完禮之後,纔好像想起她來:“怎麼說你也是和我們沈家又做了親戚,也算得上是親上加親了;焚琴,取一匹白綾、一匹福字錦來。”
“對了,倒忘了問你的姓氏。”沈老祖笑道:“你姓什麼?”她並沒有問沈羅氏夫家姓什麼。
沈羅氏輕輕的答道:“奴家,賤姓羅。”
“哦,羅氏;”沈老祖道:“那白綾和福字錦賞了給羅氏做見面禮吧。”
二夫人的臉色微變,而沈羅氏的臉色泛上微喜來:難道沈府要承認自己?只要肯把她留在沈二老爺身邊,那就是早晚會給自己名份。
紅袖聽到這裡也有些不解,看了一眼沈老祖心下有些許的不以爲然:不是就這樣打一巴掌之後,就讓二夫人收下這個婦人吧?
她看了一眼二夫人,再瞧一眼孩子心下輕輕一嘆,說倒底還就是因爲一個兒子;但對於二夫人來說,何其的不公。
她實在是想爲二夫人說句公道話,可是看了看廳上的衆長輩她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多說無益,今天這事完全就不是她一個小輩兒能干涉的。
沈妙歌也輕輕拉了拉沈老祖的胳膊,便是想阻攔沈老祖接下來的話;沈老祖偏頭嗔了沈妙歌一眼,然後轉過頭繼續和沈羅氏話家常。
比如沈羅氏家是哪裡的,家中還有什麼人等等;最後沈老祖輕輕一嘆:“也是,苦了你一個婦道人家,帶着孩子過日子不易啊;”她看向沈二老爺:“你即認了人家的兒子做義子,怎麼也不能坐視羅氏沒有什麼進項,窮苦過日吧?”
沈二老爺一時間有些驚喜莫名,難道老祖宗是想讓自己給羅氏一家鋪子或是莊子之類的——那羅氏看來擡作姨娘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依老祖宗之意,是給些銀兩、還是給個小鋪子或是莊子呢?”沈二老爺倒底不敢直接說出來心中所想,還是試探的說了一句。
沈老祖一撫掌:“你是我們沈家的堂堂的二老爺,小鋪子、小莊子也能拿得出手來?”她想了想又道:“我記得你在城西有一處莊子吧,我前兩年去那裡時記得莊子旁邊還有條溪水,景色很不錯;就把它給了羅氏度日如何?”
沈二老爺當然沒有什麼捨不得,而且這莊子是在他名下,而不是他們夫妻名下,所以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他卻沒有注意到二夫人眼中閃過的不滿:居然開口就是鋪子、莊子,這只不過是剛剛進府而已,過些日子他還不把家業都給了那羅氏?!
不過她隨即一想又感覺有些不對,羅氏是她房裡人,頂多是個姨娘罷了,就算是給她金山銀山,那東西依然是沈家的——羅氏是賣不得、帶不走。
二夫人想着掃了一眼沈老祖:賞這麼一處莊子,和不賞也沒有區別,這是做什麼?只爲了讓自己明白一些,好主動開口讓他納了這婦人不成嘛。
沈羅氏沒有想到還有一處莊子可得,她當真是喜出望外:當處她家沒有落難時,辦不過只有幾間鋪導一個莊子而已,現如今不過是剛剛見到沈家的主子們就得了一處莊子。
在沈二老爺的示意下,她連忙跪下謝過沈老祖。
紅袖和沈妙歌卻對視了一眼,然後看了一眼孩子之後,忽然有所悟的都低下了頭沒有言語。紅袖在垂下眼簾時,掃過沈羅氏的目光帶上了三分的同情。
但是古時的人有古時人的堅持,她對於此事無能爲力;她只能嘆一句:羅氏想得大錯特錯了,如果換是自己是羅氏,萬不會跟了二老爺;就算是跟了,也不會帶着孩子進沈府。
沈老祖笑着擺手:“無妨,都是親戚嘛,互相有個照應;”她招手讓二夫人把孩子抱到跟前,她接了過來撫着孩子的頭又道:“你呢,養孩子也實在是太過辛苦了,現在我們兩家認了親,孩子便留在我這裡給你養着,你自管放心的打理莊子就是。”
沈羅氏一下子擡起頭來,臉上的喜色霎時都褪盡了變得沒有一絲血色:“太君……”
二夫人至此方明白,原來沈老祖只是想把孩子留下來:沈家的骨血當然不能流落在外;她輕輕的吁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沈羅氏慘白的臉緩緩退回椅子坐下,眼觀鼻、鼻觀心的靜坐。
沈二老爺也是大吃一驚,可是他擡起來的頭卻在沈老侯爺的逼視下又垂下,更不敢說一句話了。轉念一想,雖然出了城,也不是見不到羅氏,而且兒子能留在身邊也是好事,他倒是極快想開低頭打定主意不開口了。
至亍對不起羅氏的地方,二老爺認爲回頭給她買幾支釵或是珠花什麼的,哄一鬨也就是了:兒子在府中有什麼不好的?她實在想了,自己也可以帶給她看一看嘛。
“你不捨得?”沈老祖微笑着打斷了沈羅氏的話:“我也是爲了孩子和你好;你想一想,那麼一處莊子,你一個人打理本來就費力,如何還能照顧好孩子呢?而且,孩子日後大了,你總要給他娶妻的吧——把莊子打理好,到時也是孩子的一份家業不是?”
沈二老爺聽到這裡,更是對沆老祖沒有任何怨言了:反正他的家業總是要留給兒子的,早給晚給都是一樣。
羅氏就算是在沈老祖的目光裡,依然哭道:“太君,不可、不可啊;小兒自出生一直和奴家在一起,太君怎麼能生生令我們母子分離?”
孩子看到羅氏哭了,當下也大哭起來扭着身子非要去尋羅氏。
沈老祖給焚琴使了一個眼色:“哥兒八成是餓了,你帶哥兒去取些吃得。”焚琴答應抱起孩子就走,羅氏起身想過去奪回孩子,早已經被媳婦子“扶住”。
紅袖在一旁看得扭過臉去,不爲羅氏只爲了孩子:那小小的孩童,正是粘母親的時候,這個時候讓他和母親生生分開,實在是太慘忍了一些。
“老祖宗——”紅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怎麼了?”沈老祖看了紅袖一眼:“累了,還是想哥兒和大姐兒了?累了便和五哥兒回去歇一歇。”
紅袖知道這是沈老祖不欲她多說話,掃了一眼廳中的衆人,她把嘴邊的話嚥了下去:“您吃口茶吧,孫媳哪裡會累了;老祖宗如此偏疼我,倒會讓夫人和嬸孃們吃醋的。”
沈老祖笑了起來,一指點在紅袖額頭上:“你就是會哄我;”然後回頭對哭叫的羅氏道:“好了,你回來我們好好說一會兒話;你這樣,讓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沈家欺負了你。”
她有些不高興了。
沈羅氏先沒有聽出來,她只心疼孩子了;後來還是“扶着”她的兩個媳婦子悄悄提醒她,她才醒悟過來。
“奴,失禮了;”沈羅氏含悲忍痛:“老太君,莊子我不要了,我也不要原意讓孩子……”她什麼也不要了,名份也不要、沈二老爺也可以不要,只要沈家肯把孩子給她就可以。
紅袖看到她這個樣子微微搖頭,此時纔想到只要孩子卻晚了;當初,她便不應該偷偷跟着沈二老爺進府,更不應該把孩子也弄進來的。
現在,她想保住孩子是不可能的;古人重血脈,是以男人爲貴的:所以不管孩子的母親是誰,只要是自家的骨肉萬沒有肯給人的道理;就是那人是孩子的母親也不成。
紅袖想到就算是在她的上一世,人們依然認爲夫妻離婚兒子應該跟着父親的爲多:不少人爲此不惜對薄公堂。
三十三章 留下
沈羅氏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爲沈太夫人打斷了她的話。
沈太夫人自進來之後,並沒有怎麼說話,這是她第一次開口:“孩子我們自然會照顧好,你放心就好。
沈羅氏再想開口時,卻聽沈二老爺道:“就是就是,我一定會視如己出,你放心就是。”他在表明自己的立場,他是要把孩子放在沈家的。
沈羅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她如何能捨得下孩子,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等她再醒過來時,卻是躺在牀上;她坐起來看了看,屋裡並沒有一個人;想到被奪走的兒子,她立時摸索着穿鞋,要去尋沈家的人理論,把孩子要回來。
外面的人聽到屋裡有動靜,挑開簾子看了一眼之後,並沒有理會她就縮回了頭去;然後便有腳步聲響起;等到沈羅氏穿好鞋襪的時候,二夫人扶着小丫頭的手進來了。她徑直在椅子上坐下:“唉,這事兒鬧得,真是一一?”
沈羅氏撲通一聲跪倒在二夫人面前:“夫人,求求你,你把孩子給我,我和孩子立刻便出府,這一輩再也不會進沈府了。”
二夫人低垂着的眼皮看着伏在腳下的沈羅氏,半晌沒有言語;她對於沈老祖的安排,也是極爲不滿:那個孩子,不過是庶子,居然就養到了她身邊,這是什麼意思?意思當然很明顯,是防着自己唄。
“起來吧,老祖宗說得話我哪裡敢駁半個字?此事,你就不要再提了;”二夫人終於開口:“眼下,你怎麼辦呢,倒真是個事兒。”
沈羅氏聽到這裡心中一驚:難道要趕她走?可是她的孩子還在沈家,她不能走;只要一離開沈府,她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再踏進沈家,想要見孩子一面怕也沒有那麼容易。想到沈二老爺的樣子,她不能相信他的話一——他會帶孩子去見自己?他能做得了沈太君的主嗎?
“夫人,孩子的事情奴不敢強求夫人,只求夫人一件事。”沈羅氏伏在地上嘭嘭叩頭。
“什麼事兒,說吧;”二夫人的聲音帶着幾分同情:‘唉,我也知道母子分離是極讓人傷心的事惜,只是我也無能爲力;現在但凡是我能幫一把的,自然不會坐視。”
沈羅氏叩頭謝了二夫人:“求夫人留下我在府中,我不能離開孩子,求夫人了!”說完就不停的叩頭,叩一個頭就求一句。
二夫人把頭擡了起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真想留在府中?”
“孩子在哪裡,奴就要留在哪裡,求夫人成全。”沈羅氏泣不成聲;就算是不能天天見到孩子,但至少能知道孩子如何吧,哪怕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也成啊。
“但是,老祖宗給了你莊子讓你出府的,你要留個一兩日我也做得主,只是時日長了怕不行——一無名無份的,你怎麼能夠久居沈家?現如今就算我想擡舉你做姨娘也是不可能的了。”二夫人說着又嘆了一口氣。
沈羅氏聽了之後一愣便叫道:“我不要莊子,夫人,我只要留在府中;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求夫人了,不要趕我出去。”
二夫人沉吟了很久之後才輕輕的道:“好吧,看你也實在是可憐;只是你要聽清楚了,你要留下來,便不能出我這個院子,不然被人看到了逐出府去,我到時也救你不得一——連我都是有不是的。”
沈羅氏聽到耳中一時間愣了,不能出去哪裡能見到孩子?轉念一想,如果出了沈家,更不可能見到孩子:怎麼着在府中看到二老爺的時候能多一些,求求他抱來孩子看上一兩眼,比在外面要容易多了吧?
“奴家下了;”沈羅氏低低的應了一聲兒。
“你是老爺的人,讓你做個僕婦是不成的,可是把你擡舉成姨娘也不成;要不,就先把你放到老爺的房裡伺候着吧,看看日後有沒有機會能給你個名份吧。”
聽完二夫人的這番話,沈羅氏放下了一半兒的心思,倒是她自己看錯了夫人;這個時候還能把她看成老爺的人,並沒有讓她爲奴爲僕實在是好人
二夫人讓她起來:“你就先擔個老爺身邊侍伺人的差事兒,對院子裡的人也好說;快起來梳洗一下吧,一會兒老爺來了,你還要好好的求懇一番;這事兒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能做主的,真拿主意的人還是老爺。”
沈羅氏還沒有答應,就聽外面有丫頭道:“五爺和五少奶奶來了。”
二夫人一聽在心中哼了一聲兒,吩咐沈羅氏去梳洗換衣服,e後也不要再稱什麼奴家,只能稱奴婢了,還說讓她莫要心裡難過。
沈羅氏千恩萬謝的送走了二夫人,她左右看了看並無梳洗的東西,只能出來問丫頭們;丫頭指給了她梳洗的地方:“只是沒有熱水,你要用就去燒一些吧。”沈羅氏想了想還是用冷水洗了一下,現在她還是少惹人厭的好。就在她梳洗的時候,紅袖和沈妙歌已經和二夫人見過禮坐了下來。
“今兒怎麼想起來我這裡?不許走了,今天就在我這裡用飯:”二夫人笑眯眯的道:“怎麼也不知迢帶大姐兒一起來,我可是慣想她的。
紅袖看了看二夫人的神色:“嬸孃就是不留飯,我們原也是打
算要賴着不走的.”他們夫妻是過來探二夫人的。
這事兒總是二老爺做得不對,雖然沈家人留下孩子的原因紅袖可以理解,但她也知道此事對於二夫人來說總是不公,所以才和沈妙歌過來看看二夫人。
原本打算如果二夫人不開心的話,就和她一起出去府去上香什麼的,散散心;不想看到二夫人時,卻還是和往日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
二夫人一笑:“這樣纔好,我就喜歡你們這個樣子。”
沈妙歌看了看左右:“嬸孃,二叔父,還沒有回來?”
二夫人臉上閃過幾分惱意與擔心:“他,被老祖宗和老侯爺、太夫人留下了。”然後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沈妙歌看向二夫人:“嬸孃,你沒有什麼事兒吧?”
二夫人臉上的笑意全都不見了:“就知道你們是因爲這個來看我的,我呢還真不想讓人全到我有什麼————這麼大年紀了,讓人看笑話嗎?
“你們二叔父要納妾什麼的,明說我們找個清白人家的多好……”她嘮裡嘮們的說起來,並沒有說什麼義子,直接把二老爺和沈羅氏的事情說了出來,彷彿心裡壓抑的東西太久、太多,再也忍不住非要說出來一般。
紅袖和沈妙歌只能靜靜的聽着,不時的勸上一兩句話;好在二夫人並沒有失控,過了媽一會兒她便苦不了起來:“居然和你們說起了這些,真是。”
紅袖安慰了她兩句,不過話都沒有說得極深:她終究是個晚輩。
二夫人搖着頭苦笑,過了一會兒又道:“說起羅氏來,雖然她有些不是之處,不過也苦確有些可憐;剛剛哭求叔留下她來,我這個心一向又軟俱應了下來。”
“怎麼說也是你們二叔父的人,又給沈家生了兒子,我也不能任由她這樣出府獨自過活;不過現在不能讓老祖宗和太夫人知道,不然你二叔父…;先放在我院子裡吧,日後有個什麼機會,再慢慢同老人家說,有那個孩子在到時老人總會心軟的。”二夫人說話的時候,飛快的掃了紅袖和沈妙歌一眼。
紅袖和沈妙歌聽得一愣,送沈羅氏出府雖然有些殘忍,可是送出去總比留下來要好太多了:如果留下來,這事兒什麼時候能是個頭兒?
“嬸孃,老祖宗那裡…”紅袖斟酌着道:“已經決定的事情,還是先送出去再說吧。”
二夫人大大的一嘆:“我已經落了一個不賢的名兒,現如今也把你叔父生了兒子的妾侍打發出府,豈不是更要被人說容不得人?”
“五哥兒,袖兒,你們和大嫂說一說吧;這人,怎麼也要留下來;我儘快和你叔父同老祖宗明言好不好?”
紅袖和沈妙歌交換了一個眼神,依然不同意:留下羅氏不是他們能做主的事情,因爲沈老祖明明已經知道她是誰,也知道那孩子是二老爺的。
就算是二老爺明說了,結果也是如此;羅氏是不可能被留在沈家,也不可能會被沈家承認的。
二夫人卻苦苦糾纏不休,紅袖和沈妙歌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時,二老爺回來了
他問明白之後,對沈妙歌和紅袖道:“此事便依着你們嬸孃吧,以後有什麼事情自有我呢。”
紅袖真想翻個白眼,這話說得還真是容易,剛剛在老祖宗那裡怎麼沒有看到你做什麼呢?不過這話卻不能說,她也不好一口回絕二老爺,只能看向沈妙歌。
要回絕也只能由沈妙歌來了。
沈妙歌站了起來,深深一禮:“此事,至少也要回了太夫人才可以;我們兩個小輩哪裡能得了這個主?還請叔父去回了太夫人吧。”
二老爺臉上一紅,他是不敢去尋太夫人的;原本以爲夫人的主意挺好,只要能讓紅袖和沈妙歌開口答應,羅氏就算沒有身份也能長伴自己左右了;可是不想侄兒侄媳是死咬着就是不鬆口。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可憐可憐我吧一一!”沈羅氏撲出來跪倒在地上叩頭不止;把紅袖和沈妙歌嚇了一跳之後更加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