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對不起

湯姆似乎被這番話鎮住了,他的腳步頓了頓,沒有說話,又或許只是他沒有想好要怎麼回答身後的少年。更重要的是靈魂,不管是綠還是艾諾斯,在那具身體裡的始終是那個會疼愛自己關心自己永遠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

那又怎麼樣呢?名字根本不代表什麼,他看到的始終只有那一個人而已。

沉默但心不在焉的做着早餐,這是過去艾諾斯一直爲自己做的,恍惚間他彷彿還能夠看到那一抹纖細卻令人百看不厭的身影,以及那會露出溫暖笑容的臉。

一不小心錯手就切到了自己的手指,拿掉那塊染上了自己鮮血的火腿放下刀,他斜靠在牆上,像是沒有更多的力氣來準備這頓遲來的早餐。

他根本沒有先把手指止血的想法,隨它滴落,至少沒有心中的思緒更佔他的腦海,他不得不承認,就算是同一個靈魂,他愛的始終是那個一直讓他想念着,想到快要發瘋,令人窒息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就像他曾經在有求必應室裡滿腦袋充滿了佔有**的一個夜晚,那深濃的愛充滿了他整個的胸腔,恨不得就此將他吞吃入腹。

那是他湯姆·裡德爾的整個世界。

左手撫上心臟,靜靜感受着它跳動的聲音,無喜無悲,他覺得自己有點累,可是臉上卻怎麼也做不到疲憊的表情。

給少年吃了幾天的藥,卻一點都不見效,問過艾琳,艾琳卻說他太着急。藥效要至少一個月後纔看得出來,因爲艾諾斯的記憶被損害的太嚴重。

可他怎麼能不着急?他甚至是惶恐的,擔憂的,他惶恐失去艾諾斯,擔憂艾諾斯不再跟以前一樣愛他。

看他點點滴滴試圖遠離自己,看他對自己就像陌生人一樣毫不親近,每每遇到這時他都會忍不住與過去的艾諾斯對比。

如果是艾諾斯的話,是不會這樣的,他會更溫柔些……

如果是艾諾斯的話,他會很早就從牀上起來爲自己準備早餐……

如果是艾諾斯的話,他會給予完全的信任,只消一個對視,就是心靈相通。

那麼多的如果,那麼多的對比,似乎在證明他不僅需要愛對方,更希望被愛而不是被拒絕。

十七歲的年齡似乎只能在他一個人的時候纔會稍稍顯現,只有曾經的艾諾斯纔會懂他,不會懼怕他,纔會在他一個人單獨呆着的時候安靜的接近自己,然後給予一個溫暖的懷抱,似乎在無言的告訴他有我陪你。

而那麼好那麼好的艾諾斯居然被他弄丟了。

心微酸澀,酸澀的讓人想哭,酸澀到疼痛。

他、他在害怕,害怕連這唯一的親人都會失去。

突然被一股焦味薰醒,他趕緊走過去一看,煎蛋已經糊的不成樣子了。

搖搖頭甩去各種想法,打起精神來敲了兩個蛋放在平底鍋裡煎,其實可以用魔法的,只是想要感受當初兩個人在一起的生活,這才親自動手,如今卻感覺興趣缺缺了,只有自己一個人溫存過去的記憶又有什麼意思呢?

綠·勞倫斯·梵卓?說到底,他就是個陌生人而已啊……

要不是他條件反射性的爲自己做一些只有艾諾斯纔會做的事,他一定會懷疑那個身體裡的靈魂被掉包的吧?

什麼一張白紙一樣的艾諾斯可以隨便他怎麼樣,發現脫離了互相的羈絆後反而沒有過去那麼形影不離心意相通之後,自己其實就反悔了吧?

冷漠逐漸包裹上他的心,湯姆的嘴角掛上冷漠的表情,隨手一揮,煎蛋就自動翻了個身,麪包從麪包機裡跳了出來自動躺到盤子上,雖然如此但是他還是有必要讓綠留下來,他要讓綠恢復記憶變成他熟悉的艾諾斯。

端起托盤,他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讓家養小精靈去通知艾諾斯下樓吃飯。對了,早先的疏漏讓他至今纔想起來昨天晚上好像有一隻小黑貓也跟了回來,還有納吉尼,不知道它現在還有沒有乖乖的呆在房間。

突然他像想起什麼似的身體有一秒鐘的僵硬。該死的!希望不會像他想的那樣!

他飛快的跑回自己房間,猛地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納吉尼昂揚的腦袋,它全身盤起,佔了房間裡大部分的位置並且吐着紅信,一雙豆豆眼無辜的看着他。

[湯姆是來給納吉尼小羊羔的嗎?]納吉尼往前扭了扭,用舌頭試圖測探出他可愛的獵物,可是什麼味道也沒有。納吉尼悲憤的扭頭。哼,討厭的湯姆!

湯姆眯起眼看着它,哪有什麼精力去回答他小羊羔的事:“[納吉尼,你有看到昨天晚上跟艾諾斯一起回來的那隻黑貓嗎?]”

納吉尼龐大的身軀停頓了兩秒歪着腦袋思考是否對此有印象,記起來之後它迅速點點頭再次豆豆眼:“[湯姆是要把它給我吃嗎?它看起來好小,而且都是骨頭,昨天我吃的很飽,所以想要留着當點心也不錯。]”它很認真地說。

呼~湯姆聽到它的話立即鬆了口氣。然後立馬給予警告。

“[艾諾斯把它看得很重要,就像我對你一樣,如果你有一天把它吃了我就把你的皮扒下來賠給艾諾斯。]”

納吉尼立刻在地上翻滾表示不幹>

“[納吉尼要小羊羔,肥肥嫩嫩的小羊羔!]”納吉尼趁機提出要求。不然它就吃了它!

“[要吃別在這裡吃,去學校吃吧,你不是在那裡陪蛇怪呢麼,艾諾斯現在一時間又恢復不了記憶,你突然出現說不定會嚇到他,等他恢復了記憶你再出現吧。]”湯姆答應了,反正吃的是學校的又不是他的。

在家吃不到小羊羔只能呆在房間,在學校有朋友陪,可以吃到小羊羔,權衡了利弊後納吉尼答應了,湯姆把它從壁爐送到學校,纔去叫艾諾斯下樓吃飯,還好有恆溫咒,不會冷掉。

兩個人安靜的吃着早餐,湯姆照常拿出一瓶藥水讓他喝下去,然後兩個人便分道揚鑣了,只是當綠站在樓梯上而湯姆站在樓下的時候,一個若有似無的聲音透過空氣傳遞,卻在對方心裡造成巨大的波瀾。

“對不起。”

僵硬了身體,他的身體微微一晃,就連湯姆都會以爲他會就此摔下來的時候,他竟然穩住了身體。

沒有誰再繼續說話,一個不想說一個不知該怎麼說,於是湯姆只能站在樓下看綠越走越遠,直到消失。

湯姆不認爲自己做錯了,拖得越久對對方的傷害也更大。只是心中依然有點痛,看着他遠去的身影,他有種想要去攔下他的感覺,彷彿自己拒絕的不是這個綠而是艾諾斯。

你妹的,這實在是太虐心了有木有!要他對着艾諾斯的臉說拒絕簡直是生不如死有木有!

要是艾諾斯對他告白尼瑪他壓根想都不會多想直接撲到有木有!爲毛要等他失憶了纔跟他說那幾個令他心跳加速的字啊!!

面目平靜心下波濤洶涌到澎湃的湯姆木然走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從裡面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而另一邊,綠也同樣無法平靜自己的心情。

厚厚的書籍在腿上攤開,微微泛黃的紙頁平整而光滑,只是將它打開的主人早已失去了觀看的興趣,轉而愣愣的看着窗外發呆。

不知道是不是早已料到,連自己也沒有料到的出乎意料的平靜,讓少年自己也有些吃驚。

只是任憑內心的毫無波瀾,他的腦袋卻是凌亂的。

苦澀的抿着脣,他想是時候回去了,自己只是一個替代品,繼續留下也是難堪而已。幸好父親今天晚上會過來,回憶這段日子裡和湯姆相處的點點滴滴,心臟不禁突突的疼痛,果然還是捨不得,捨不得這個偶爾會流露出寂寞的少年,自己要是走了他一定又是孤單一個人吧?

但他不會再留下來了,因爲留下來沒有絲毫意義。

時間彷彿凝固成了某種凝膠,堅韌而緩慢的朝前移動,卻令人焦躁,無論是誰,相信只要對方都在這間屋子裡,難免會有種尷尬的感覺。

風猛地大了起來,窗簾宛如絕望的蝴蝶吃滿了風而撲騰,他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想要將窗戶關上,可是突如其來的影子讓他瞬間睜大了眼睛。

“又見面了,血族的小男孩。”

“怎麼是你?!”

克里夫俯視着他,用像是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着他:“你以爲你藏得很好嗎?我倒忘了,血族都是喜歡藏頭露尾的傢伙。”

白色的禮服,青色的長髮,瘦削的身體站在一隻白色的大鳥身上,遺世而獨立。

“受死吧!”

無需廢話,他從腰側拔出一把長劍,隨着他快速的移動,胸前的十字架飄蕩在空氣中,只是令人無暇反應的瞬間,他已經將劍停留在了少年的左胸前。

清冷的劍身倒印出兩個人不同的反應,然而只消對方往前一點少年就會被對方殺死。

“你不反抗?”

“我打不過你。”少年看着他平靜的說。

作者有話要說:╮(╯▽╰)╭真遺憾,我這麼摸的碼字速度……(死開)不,主要是我上一張提醒的那個還沒有寫到……

不過這章也算是大轉折了,寫的時候覺得湯姆太苦逼了……僅僅是想要這麼一個人,想要對自己一心一意好,然後自己也一心一意愛他的(咦?)人,結果卻是失憶的這位很爽快的告白了,沒失憶的那位就想着怎麼逃跑,然後被湯姆看中的艾諾斯也很悲劇,失憶前覺得**,失憶後愛上了結果對方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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