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眼前這女人產生了興趣,好奇地問道:“你活不了多久,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得了絕症,世間無藥可醫。”
我一聽,不禁笑道:“你就忽悠我吧!你可是神族後裔,有神脈護體,怎麼可能得什麼絕症呢!”
“騙你幹嘛!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女子岔開了話題。
“我叫唐臘八,你呢?”
“葉瓶兒。我可以叫你哥哥麼?”
葉瓶兒忽然向我提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懇求,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沒聽錯吧,你讓我做你的哥哥?”
葉瓶兒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堅定地點了點頭。
“可是,你不是有哥哥嘛!幹嘛還讓我做你哥哥?”我有些費解。
葉瓶兒並未回答,而是轉頭望向窗外,似乎我的話勾起了她心底的某段記憶。
在沉吟良久過後,她垂低下頭,嘆了口氣,苦笑着說:“聽說我是有一個哥哥,只是我和他,從未見過。”
我瞪大了眼睛:“不會吧,你從來沒見過你的哥哥葉傾城!?”
葉瓶兒擡起頭來,衝我笑了笑:“是不是覺得很神奇,但事實就是這樣。”
“這是爲什麼?”
“自從我十年前患上了不治絕症,葉府上下,便沒人敢與我接觸,雖然生活在這座大宅子裡,卻已經有十年未曾踏出這棟屋子半步,每天,我只能自己跟自己對話,靠着小時候美好的回憶,懷抱着心底殘存的一線希望,苟延殘喘般的活着。”
葉瓶兒說着,兩行熱淚順着臉頰流淌了下來。
我最見不得女人流淚,看她這樣,頓覺一陣慌亂,忙開口勸道:“你……你別哭啊,你到底得了啥絕症,跟我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得上你。”
葉瓶兒擦去臉上的淚水,笑了笑:“其實沒什麼,反正,這樣的生活,很快就要結束了,到時候我也就徹底解脫了。”
她說到這,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衝我問道:“對了,你既然知道我哥哥的名字,一定認識他吧?”
“呃……,算認識吧。”
“那你跟我說說,他長什麼樣?又是怎樣一個人?”
我沒想到她會問我關於葉傾城的事,我對那傢伙可沒什麼好印象,不!應該說,印象差到了極點。在我看來,那傢伙簡直就是一個人渣!
但我可不能跟葉瓶兒這麼說,葉傾城畢竟是她哥哥,也許在她心底,她哥哥是很美好的存在,我不能破壞她心底僅存的一點美好,這麼殘忍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我定了定神,說道:“你哥他人吧,長得挺高的,而且很帥,能迷倒萬千少女那種。”
“真的?看來跟我想的一樣呢。”葉瓶兒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看着她天真無邪的模樣,我不禁在心裡嘆道:“唉,葉傾城那混蛋,怎麼會有這麼一個純真無邪的妹妹,要是日後她知道了葉傾城的真正爲人,不知會怎麼樣。”
我心裡正想着,葉瓶兒忽然又對我說道:“你還沒答應我呢!”
我微微一怔:“答應你什麼?”
“答應做我哥啊。”
“你……,認真的啊?”
“當然是認真的。”葉瓶兒用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眼神之中充滿真誠。
我不忍讓她失望,只得答應:“好吧,我答應就是了。”
“太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啊,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哥了,臘八哥哥!”
我笑了笑,衝她問道:“既然我是你哥了,那你告訴我,你得的究竟是什麼絕症?爲什麼要過這種與世隔絕的日子呢?”
一提到她的病症,葉瓶兒神色又變得有些黯然,她嘆了口氣,說道:“我這病症,世間絕無僅有,叫無血癥。”
“無血癥?有什麼症狀?”
說實話,我並沒有看出她患有什麼不治絕症。
“所謂無血癥,顧名思義,就是體內的血紅細胞會逐漸消失,直至血液變得像水一樣透明。”
聽她這麼一說,我震驚地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世上竟然會有如此奇怪的病症。
葉瓶兒繼續說道:“只有葉氏家族的人才會患這種病,據我爺爺說,我們葉氏家族,雖然體內流淌着神族血脈,但畢竟是凡身肉體,所以從小就得修煉仙靈之術,否則,就有可能患上無血癥。而這種病症,與九鳳妖神有着密切的關聯。”
“與九鳳妖神有關?這話怎麼說?”我追問道。
“我們葉氏家族的使命,是幫助神靈看守封印九鳳妖神的鎮妖塔,而這無血癥,便是九鳳妖神下的詛咒,我們葉家每一代家族成員,都會有一位患有無血癥。沒想到我成了我們這一代人中的倒黴蛋。”
“可即便如此,爲什麼一定得把你隔離起來呢?”
“因爲患有無血癥的人,見不得陽光,否則會加重病情,而且,無血癥具有很強的傳染性,若是其它葉氏家族成員與我接觸,被傳染上無血癥的概率極高。本來按照族規,在確定我患有無血癥後,就應該被立刻處死,但我爺爺和我爹都不忍殺我,於是我爹便把我關在這裡,十年來,爺爺一直在尋找拯救我的法子。”
葉瓶兒說到這,笑了笑:“所以,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倒黴啦,至少,我爺爺和我爹對我很好,而且現在還給了我一個好哥哥。”
她的話令我鼻頭一酸,這女人真是太可憐了,患了這麼重的病症,一切夢想都成了奢望,也難怪她會覺得,死亡對她而言是一種解脫。
我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是好,她忽然衝我一笑,懇求道:“臘八哥哥,你可以再抱我一會麼?”
我沒想到她會向我提出這麼個要求,不由得心頭一怔,要知道,她現在依然是一/絲/不/掛的狀態,只是用毯子將身體裹着而已。
看着她純真的眼神,我不忍拒絕。
在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向她張開了雙臂,她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忽然掀開裹在身上的毯子,撲進了我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