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長髮男子當然就是我屬下的堂主之一樑卡柱,他也耐不住手癢,掄起球棒猛地朝車頂打下去,砰的一聲響,車頂出現了一個深深地坑,可以在裡面養魚了。
五個人瘋狂地打擊這輛剛出廠的可憐QQ,一個個咬牙切齒的,彷彿不把剛纔身披玫瑰花的浪漫小傢伙打得粉身碎骨,絕對誓不罷休。
屋內的一幫人都傻了眼,最驚駭的莫過於侯公子了,他沒有想到,在超順市,父親的管轄地盤之內,敢有人砸他的車。
侯公子急忙跑出去,氣勢洶洶的走到那五個人面前,喊道:“你們都是什麼人,還有沒有王法啦?知道這車子是誰的嗎,就敢來砸?”
樑卡柱又是一球棒揮出,將QQ3左側車門玻璃擊得粉碎,這才停下來,滿臉的桀驁不馴,說:“我不管這車是誰的,老子看它就來氣,小破車上面弄這麼些的玫瑰,一看這車就品行不端,老子就要它報廢。”
侯公子鼻子差點氣歪了,這是什麼理由啊,媽的,人家車上裝飾玫瑰花管你屁事啊?不過,眼見這五個傢伙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他也不敢上前動手,便掏出電話,惱怒地說:“媽的,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來收拾你們。”
樑卡柱上前劈手就把手機搶下來,用力往地下一慣,六千多的諾基亞手機被摔得粉碎。他回手一個大嘴巴打在侯公子的臉上,罵道:“媽的,反了你啦,還敢報警,老子廢了你。”
侯公子目瞪口呆,只覺得右臉上火燒火燎的,差點沒把他氣死,這是他從小長這麼大,第一次挨別人的揍,還是個大嘴巴。他有心衝上前去拼命,可是,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過人家幾個,只能站在原地怒目瞪着這個第一次讓他嚐到捱揍滋味的人。
樑卡柱怒道:“媽的,你還敢瞪我?”他揮起手,還要給面前這個傢伙再來個大嘴巴。
忽然,他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喊道:“樑子……”急忙把手停在半空,扭頭看過去,只見旁邊出現的是飯店裡面走出來的一幫人,前面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從她身上所穿的工作服來看,她好像是飯店的服務員。但是,容貌卻極爲熟悉,仔細一看,他大吃一驚,急忙把手垂下來,恭恭敬敬的給李雪行了一個禮,叫道:“大嫂。”
如此一來,所有人都變得驚詫,眼見這個二十六七歲的小夥子居然管十七歲的李雪叫大嫂,心中都頗爲不解,這人是怎麼回事,有病吧?
我站在後面也暗叫失算,李雪和幫中幾個元老級的堂主如姜明、常雄、樑卡柱等是熟識的,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呢?不知道會不會引起李雪的懷疑?
後面,四個馬仔還在揮舞着手裡的球棒,乒乓的砸着,興奮地不亦樂乎,將那輛QQ3砸的七零八落,就好像是位美麗的紅衣少女先被硫酸毀容,之後胳膊腿被卸掉,五臟六腑被掏出來,慘的沒法形容。
樑卡柱皺眉說:“你們幾個停一下,趕緊過來見一下大嫂。”
四個人急忙過來,站成一排,恭敬地給李雪行了個禮,喊道:“大嫂好。”
李雪俏臉一紅,說:“以後別這麼叫了,我已經和你們老大分手,不是你們大嫂了。”
樑卡柱卻說:“不管怎麼說,大嫂和我們老大交往過,做過一天我們的大嫂,就永遠是我們的大嫂。”
一幫人都驚訝萬分,暗地裡尋思,真是人不可貌相,看李雪這麼懂事乖巧的樣子,原來還和黑幫老大交往過,真是讓人爆掉眼球啊!
李雪嘆了口氣,看到曾經愛人的小弟,許多往事又浮上心頭。她問道:“樑子,你們怎麼過來超順市的,是曉峰派你們過來的嗎?”
問到點子上了,我不能再沉默,急忙輕啓嘴脣,用傳音術對樑卡柱說:“別說我在這兒。”
樑卡柱一愣,朝聲音的方向看過來,馬上認出我來了,心中暗笑,峰哥又裝神弄鬼的易容騙人了,還穿着工作服,變成打雜的啦,真是太可笑了。哦,明白了,既然李雪姑娘在此,峰哥易容來這個地方,甘心充當勤雜工,當然是爲了重新贏得美人芳心了。咱們做小弟的,應該幫他玉成此事纔對。
他回答說:“哦,不是的,是我去超順市看望一個朋友,路過此地的。”
李雪若有所思的點了一下頭,指着那輛變得慘不忍睹的QQ3問:“那你們幹嘛砸這輛車呀,它又沒有礙着你們的事?”
樑卡柱說:“不爲什麼,就是瞅這車來氣,非往上面綁什麼玫瑰花呀,一副欠扁的樣子。”
李雪說:“你們的脾氣還是那麼火爆,碰到什麼不順眼的事就要出頭。”
樑卡柱說:“當然,這都是峰哥的教誨。”
李雪聽他提及了這個刻骨銘心的人,不禁心潮如海,澎湃不休。沉默了一下,她問道:“曉峰……他現在還好嗎?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
樑卡柱人極聰明,他故意吞吞吐吐的說:“峰哥的情況不是很妙。”
李雪一驚,忙問:“他怎麼了?”
樑卡柱說:“自從大嫂走後,他心情總是不太好。你也知道的,峰哥的酒量以前大得很,不說天下無敵也差不了多少,喝酒什麼時候罪過?可是,現在他每次和弟兄們喝酒都醉的一塌糊塗,經常哇哇大吐,就會一個勁地喊着大嫂的名字。”
我不由得暗地裡豎起了大拇指,這纔是我的小弟,知道老大爲啥事兒鬧心,這話說得太有水平了,好樣的。
晶瑩的淚珠在李雪的大眼睛來回轉悠,終於,抑制不住的流淌下來,無盡的心思,盡在這淚水當中。
李雪掏出手絹,擦去臉上的淚水,嘆氣說:“他這是何苦,既然分開了,就應該彼此忘記,還想着以前的事做什麼?”
樑卡柱忙說:“大嫂,峰哥的心裡一直裝着你呢,看得出來,你還是對他有感情的,和他複合吧?”
我心中又贊,好小子,會說話。目光向李雪的臉上看過去,內心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心說:李雪,你就答應了吧,我求你了。
李雪緩緩的搖頭,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結束掉的感情不會再重來的。好了,樑子,這輛車已經咂成這樣,就別再砸了,你們接着辦事去吧。記住,不要對曉峰提起你曾經在這裡看到過我,不然的話,我將永遠離開虹河省,到別的地方去。”
樑卡柱忙說:“放心吧,大嫂,我答應你,絕對不會把碰到你的事告訴峰哥的。”心中卻想,峰哥就在你身邊站着呢,還用我告訴什麼呀。
他扭頭又對侯公子說:“小子,今天我看在大嫂的面子上,放過你的車了。”然後,又恭敬的對李雪說:“大嫂,我們走了。”
李雪心情複雜,一時難以平息。她點了一下頭,說:“好吧,一路順風。”
樑卡柱一擺手,說:“撤。”
五個人上了帕傑羅越野車,樑卡柱開着車往後一倒,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越野車的尾部頂在了黑色奔馳的車身上,將車門撞得凹了進去,把侯公子心疼的沒法,緊握着雙拳怒視着車內的樑卡柱。
樑卡柱卻在敞開的車窗處探出頭來,不懷好意的一笑,說:“不好意思,我沒領到駕照,不怎麼會開車,請原諒。”說着話,越野車猛地向前竄去,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