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說完了,達納便立刻掏出了手機,隨後便對着電話說道:“改錐嘛,我們就在離澱粉廠不遠的一個寫着外科的診所裡,這裡能給彭子手術,但需要大量血漿,你立刻讓沒有受傷的兄弟們都過來,特別是O型血的。”
電話那一頭的改錐應該是答應了達納一聲,達納點頭又說了一下詳細地址,便掛了電話對我說道:“文哥,兄弟們馬上就來!”
我也沒有去回答達納,因爲此時那個男大夫已經跟那個小護士把彭子推進了另一間屋子,我想那裡應該是這個診所的手術室吧,而張一平也緊跟着進去了,我本來也要跟着進去的,但那男大夫卻對我說道:“你還是在外邊等着吧,我會盡力救人的!”
能得到這個男大夫盡力救人的回答,我的心裡稍稍放鬆了一些,但臉上還滿是擔心的對那男大夫說道:“求你一定救活我兄弟!”
男大夫對我點了點頭,便把那房門給關上了。
我一直在診所裡來回的徘徊着,心裡煩躁緊張的很,我想跟達納要根菸,但突然想到達納是不抽菸的,這心裡就更加的煩躁。
大概過了有十多分鐘的時間,診所的門口突然停下了好幾輛的麪包車,隨後車門打開,我的兄弟們相繼從車裡跳了出來,帶頭的是壽壽特穆爾,並沒有見到改錐的身影。
兄弟們一進來,就一起看向我和達納問道:“文哥,達子,怎麼樣了,彭偉沒事吧?”
我一見兄弟們都來了,便馬上說道:“都準備好了,給彭子抽血!”
說完了,我就去使勁的敲響了那個手術室的門。
門被打開,是那個小護士,我一見趕緊說道:“我們來人了,很多人,血有的是,我兄弟怎麼樣了?”
那個小護士看到我們這麼多的兄弟們,而且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臉上再次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但還是怯怯的對我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我們汪大夫說了,剛纔那個女生的血型跟那位傷者完全符合,現在汪大夫正在手術,那個女生也在一旁輸血,雖然傷者還沒有脫離危險期,但汪大夫說,只要血漿能供上,就沒有問題的!”
“好好好。”一聽那護士的話,我心裡終於鬆了口氣,連連點頭說道:“血肯定有的是,只要人沒事就好!”
我的話剛說完了,那個小護士突然又說了一句:“不過……”
“不過什麼?”沒想到這個小護士說話竟然是大喘氣,一聽她說了個不過,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一把就抓住了那個小護士的手腕,兇狠說道:“你他媽的想說什麼,我告訴你,你們要是敢治不好我兄弟,我讓你們都去死!”
“哎呀,好疼,你……你放開我呀!”我抓着那小護士的手異常用力,那小護士不由的痛聲呼喊起來。
“文哥,文哥,你別太激動了,先聽她把話說完了!”此時達納趕緊來到我的身邊,拍着我的肩膀輕聲說道。
我吐了口氣,鬆開了那個小護士,對她悶聲說道:“你說!”
“真是的,討厭!”小護士很生氣的揉着自己的手腕,低聲罵了一句,隨後看向達納說道:“我跟你說吧,我們汪大夫說了,那個傷者的命雖然能救下來,但恐怕……恐怕……”
小護士說到這裡的時候,不由的猶豫着看了看我,隨後又移了移腳步,離我稍遠了一些又對達納說道:“恐怕你們的這位朋友會留下些殘疾……”
“你他媽說什麼,什麼殘疾?”一聽那小護士的話,我們所有的兄弟們都圍了上來,齊聲問那小護士道,而我更是突然頭皮有些發麻的也是兇狠瞪向了那個小護士。
“那個……那個……”小護士一見這麼多人圍住了自己,嚇的結結巴巴的說道:“你們的朋友聲帶破損,很有可能……以後不能說話了!”
“你說什麼。”我一聽,腦子裡轟的一下,如同雷擊一般,但又是一把將那小護士的手攥住了,一臉震驚加憤怒的說道:“彭子不能說話了?那他媽不就是啞巴了,不行,你給我進去跟那個什麼狗屁大夫說,必須讓我兄弟能說話!”
“你鬆開我。”小護士奮力甩着自己的手喊道:“我們這裡畢竟是個小診所,條件有限,能救活他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力了,你們要是去大醫院,不就沒事了嗎!”
聽了小護士的話,我不由無力的鬆開了小護士的手,那小護士使勁白了我一眼,又對達納說道:“讓他們準備一下,抽血化驗!”
說完了,小護士便又走進了那個手術室裡,而我,眼睛發直,張着大嘴,連連搖着頭,雖然小護士說彭偉能救活,但一向很愛說話愛開玩笑的彭偉卻要變成一個啞巴了,我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文哥,文哥。”達納和壽壽特穆爾輕輕推了推我,我癡呆的看向了他倆,他倆扶着我讓我坐到了一張牀上,隨後達納臉上雖然也很傷心,但卻還是寬慰着我說道:“文哥,你不要太難過了,咱們畢竟能把彭子的命搶回來,這就已經不錯了,最少……最少彭子活下來了,你說對嗎?”
我回頭看了看達納和壽壽特穆爾,是呀,最少彭偉活下來了,這總比他死去要強的多呀,這樣想着,我纔對達納點了點頭。
“怎麼沒去大醫院?”壽壽特穆爾輕聲問了達納一句。
“澱粉廠畢竟是快到郊區了,要去大醫院比較遠,要是再趕上堵車,我怕……時間來不及呀!”達納愁苦的搖頭說道。
“唉……”壽壽特穆爾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也對,不過彭子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
是呀,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壽壽特穆爾的這句話讓我重新提起了一絲精神,看了看此時趕過來的兄弟們,無力的對達納和壽壽特穆爾說道:“叫兄弟們準備抽血化驗吧。”
“好的!”達納答應了一聲就開始讓兄弟們都把袖子擼起來在那個手術室門口排隊,等着裡面給抽血。
我看了看兄弟們,來的並不是很多,不由問壽壽特穆爾道:“怎麼就來這幾個人,改錐他們呢?”
“哦,文哥,是這樣,改錐在澱粉廠善後,處理一下,還有就是咱們也有幾個兄弟受了傷,要送去醫院治傷,所以我就帶着這些個沒事的兄弟們先過來了,他們都是O型血,過一會兒,改錐他們也會來!”壽壽特穆爾對我說道。
一聽壽壽特穆爾的話,我才馬上關心的問道:“咱們的兄弟們怎麼樣了,都沒事吧?”
我的話說完了,壽壽特穆爾搖了搖頭說道:“我是改錐接了電話就帶着人過來了,具體情況還不是太清楚,不過我想應該沒有事,咱們畢竟早有準備,人也比四海幫的人多,一般都是兩個對付他們一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了,除了彭子……唉……”
看着壽壽特穆爾又是一聲嘆息,我又是看向了那個手術室,此時那個小護士已經在挨個給兄弟們抽血了,而張一平也面無血色的虛弱走了出來,臉上還滿是淚痕。
我一見,趕緊起身把張一平扶到了牀上,並且讓她躺下休息,等張一平躺下後,我才問她道:“彭子真的會變啞巴?”
我的話一說完,張一平再次哭泣了起來,但還是點頭哽咽道:“那個大夫是這麼說的,嗚……都怪我……要不是我的話……”
看着張一平哭泣,我又能說什麼呢,事情已經如此了,雖然是因爲張一平擅自跑了過來,而彭偉也是爲了救張一平才變成這樣的,但我並不能去怪她,畢竟她也是出於好心,也是因爲擔心我……
“唉……彭子這輩子算是毀了!”這時候,壽壽特穆爾又唉聲嘆氣的說道:“好好的一個大小夥子,卻變成了啞巴,這以後……”
“你們放心吧!”壽壽特穆爾的話還沒說完,張一平突然坐了起來,看着我和壽壽特穆爾說道:“彭偉是爲了我才殘疾的,我會照顧他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