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早朝之後,幾位皇子在殿外不期而遇,相比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眼角眉梢中掩也掩不住喜悅,五皇子顯得很不耐煩。五皇子穿着朝服各種不自在,又厚又重,脖子處還箍得難受。
“真不知父皇在想什麼,非要我入朝爲官,這下好了,我都沒時間出去玩,聽說鳳凰閣新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哎,偏偏無緣相見。”
五皇子一臉不耐煩,真懷念曾經風度翩翩的模樣,還有悠閒自由時光。
曾經他睡到自然醒,現在呢,天不亮就得起牀了,天這般冷,從暖和的被子裡鑽出來簡直堪比十大酷刑。
“五皇弟就忍耐些吧,讓父皇聽見你又去偷雞遛狗,放浪於風塵巷裡,定要重重懲罰你。”大皇子淡笑着勸道,同時,在心裡他也把五皇子踢出競爭者人選之一。
“父皇日理萬機纔沒功夫管我,下朝了,各位兄長,小弟先告退回府好好睡一覺了。”五皇子打着哈欠,一臉睏意的離開。
“還是個孩子呢!”見五皇子這般單純,衆人搖頭失笑。
隨後,四皇子也默默離開了,自始至終一言不發,不是他冷淡寡言,而是道不同不相爲謀。
對此,其他三位皇子也習以爲常了,聳聳肩毫不在意,反而三人相邀着聚會品茶,這真乃這麼多年來最爲和諧的畫面。
李府後院,遠遠望去,梅花樹下站着一個筆直端莊的紅衣女子,女子頭頂瓷碗,目視前方眼珠子一動不動。
若仔細看定會驚訝的發現,這個端莊冷靜的女子還是曾經風風火火囂張跋扈的李知畫嗎?
人常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她這變化也太大了吧,以至於臉上多了幾絲木然。
“小姐今日學得甚好,可以休息了,明日繼續。”只見一個老嬤嬤板着嚴肅的臉誇讚,但從她臉上看不出絲毫欣慰。
聞言,李知畫稍稍鬆了口氣,將瓷碗拿下來,欠身行禮,語言恭敬有加:“嬤嬤慢走!”
當嬤嬤離開後,李知畫立刻癱坐在椅子上,揉揉肩,揉揉腿,疲憊不堪。
這時,李相輕咳一聲,李知畫如驚弓之鳥彈跳起來,雙手垂着胸前,柔聲喚一聲‘爹’。
這端莊溫柔氣度猶如浴火重生,李相專門請了教養嬤嬤來打磨李知畫,究竟目的爲何?
李相摸着鬍子滿意的笑了,終於在這麼多天展露父親的慈愛關懷:“畫兒,這幾日跟着嬤嬤學規矩辛苦了,明日休息一天,想去哪兒玩都可以。”
難得放假休息,李知畫應該高興纔是,但卻異常冷靜溫順:“女兒不去了,前幾日嬤嬤教的曲子尚未嫺熟,女兒想多練習下。”
從前她也愛出門瘋玩,難得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可如今,她心如死灰,毫無興致。
“明日明郡主設宴,宴請了京城衆多公子小姐,明世子也會出席;如果明天你不能一舉成功,那麼,爹將會爲你安排另外一條路。”
聞言,李知畫的心漸漸冰冷,彷彿墜入萬丈冰湖中,黑暗而刺骨,迷茫看不清方向,曾幾何時,她是那樣飛揚跋扈,如今卻淪爲親人的棋子,先是姑姑,再是爹爹。
“女兒明白!”李知畫垂頭低眉,似有認命之狀,卻在李相看不見的地方,她倔強的咬着下脣,咬出了一條血跡,躲在衣袖中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陷入肉裡,但絲毫感覺不到疼。
此時此刻,她感覺胸腔裡有一股不甘的烈火熊熊燃燒,又隱約透着一股怨恨絕望後重生的狠毒。
她不是沒想過與命運抗爭,但是她一介弱女子離開家能去哪兒呢?怎麼謀生?若是不小心落入人販子手中,爲奴爲婢還算好,若是淪落風塵之中,這輩子還有什麼指望。
再則,爲了心中那份愛,日子再難也得堅持。
爹說過,明府的地位在大秦舉足輕重,若她能成爲世子妃,那麼表哥就能得到明府支持,太子之位手到擒來。
所以明日的宴會她必須全力以赴,目標是明世子。
可明世子這樣冷心冷清的男人會輕易爲女人所動嗎?李知畫心裡亦沒譜。
寒冬初雪,明府的梅花開得嬌豔,明郡主下帖子遍邀京城公子小姐,鳳霓雲也在其中,初見,明郡主只說了‘祝福你們’四個字。
對此,鳳霓雲倍感慚愧,爲自己的小心眼,於是乎,鳳霓雲也真誠的嚮明郡主道歉,兩人手拉手,和好如初。
“明姐姐,李知畫怎麼也來了?”鳳霓雲十分詫異,再見李知畫她瞠目結舌,這個手握紅梅略帶憂鬱的女子真是她認識的李知畫嗎?
李知畫心不在焉的,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
明郡主解釋道:“她畢竟是李相之女,這個面子還是得給的。”
也是,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
“走,我們跟上去瞧瞧!”
見李知畫悄悄離開,鳳霓雲拖着明郡主緊隨其後,途中,明郡主眉頭緊鎖,喃喃自語道:“這是往哥哥院落的方向!”
“明世子?遭了,李知畫不會幹傻事吧!”鳳霓雲一驚,與明郡主相視一眼,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們腦海裡醞釀。
然後明郡主大驚失色,慌慌張張的衝上前:“不行,我不能讓她壞哥哥名聲。”
說罷,她交代鳳霓雲別亂跑就撇下鳳霓雲往後院去,估計是去找大長公主。
鳳霓雲雙眼一亮,怎麼會安分的呆着不動呢!
“瞧瞧去!”她嗖得一下,飛到明世子院落屋頂上,上房揭瓦,看到明世子躺在牀上,衣領微微張開,面色潮紅,牀邊一鼎香爐,香菸嫋嫋。
遭了,李知畫下手了。
果然,只見李知畫從屏風後出來,只穿了薄薄的衣裙,見她躺在明世子身旁,顫抖着雙手,對明世子上下其手。
鳳霓雲將*焚身的畫面盡收眼底,心裡掙扎着要不要搞破壞。
眼看明世子就要名聲不保,突然,李知畫坐在牀上嚶嚶哭泣,眼底寫滿絕望,這一幕刺傷了鳳霓雲的雙眼。
大家都是女人,看她這樣也不像自願的,會不會有什麼苦衷啊!
罷了,就當管一回閒事!
鳳霓雲破窗而入,在李知畫目瞪口呆中用被子裹着李知畫,扛着離開。
在此千鈞一髮時,明世子睜開迷離的雙眼,爲了避免他看到什麼,鳳霓雲一拳將他砸暈,才放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