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的香閨裡,李春花鎖上了門,蔥蔥玉指幾乎要戳破雪白少年的額頭。
“花姐,淡定,淡定。”凌天清動作敏捷的躲開她的九陰白骨爪,大喇喇的坐在她的繡牀上,“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嘛!”
“說,你到底是誰!”關了門說話,李春花隨意多了。
“我呀,來自星星……”
“猩猩個屁,別騙老孃,你爲什麼躲那些侍衛?你該不會犯了什麼大案吧?”李春花打斷凌天清的話,彪悍一面展露無遺。
“注意形象,形象!”凌天清見她又撲過來,趕緊跳下牀,走到梳妝櫃前,“先把賣身契弄好,順便我幫你寫個計劃書,保證你在一年……不,半年之內吞掉這條街的蘭桂坊,一家獨大
……”
她差點又忘了這個時空的一年是地球的三年。
“要是我哪天回來……哎,最好永遠不會來……”凌天清手腳麻利的找出紙筆,一邊僞造賣身契,一邊感慨。
“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李春花站在一邊,看着清俊的少年,幽幽問道。
“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果然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不過你在我眼裡,就是個老嬤嬤,再勾引也沒用的……”凌天清看到她幽怨的目光,渾身一抖。
果然,老女人都愛小鮮肉。
“你要是不說,我可就在太子殿下面前戳穿你。”李春花抱着胳膊,冷哼一聲。
“戳穿我什麼?僞造賣身契嘛?”凌天清依舊嬉皮笑臉。
她可是給李春花帶來巨大財富的恩主,原本以爲自己一時半會出不了城,所以想着拉幫結派保護自己。
而凌天清不想和官宦之流沾邊,也不想這麼早就和男人談生意,找來找去,就瞄上了李春花。
春花姐是從頭牌做到自己當老鴇,作爲一個女人,手腕和心計都夠了,擱現在,妥妥的女強人。
所以凌天清接近李春花,靠自己現代思維,和她談合作。
她爲她出謀劃策,一年內吞掉整條街,做真正的老鴇女王。
而李春花,則要供她吃喝玩樂和每個月銀水抽成。
凌天清要的不多,只要一成。
凌天清是做大事的人,這青樓行當,只不過是她的踏腳板而已。
現在做什麼來錢最快?當然是軍火生意啊!!
凌天清滿腦子就是造軍火,轟王宮……
“騙得了別人,你可騙不了我。”李春花一雙眼睛千錘百煉,隔着衣服都能看出人有幾兩肉。
她一把往凌天清胯 下抓去,脣邊展出一縷笑容:“小太監,你是從哪裡逃出來的?”
“喂,別這麼流氓……”凌天清冷不防被她偷襲,立刻放下筆,“我……”
“你這小丫頭,究竟是什麼人?”李春花抽回手,笑容頓時化成冷箭,“不說的話,我可就把你扒光了送給太子殿下驗貨。”
“真是天下最毒婦人心,我好歹給你出謀劃策賺銀子,你就這麼對待我。”
凌天清沒想到被李春花看穿了,只好攤開手,坦白說道:“我來自海上,你看我行爲舉止和這裡風俗格格不入就知道了。”
“海上?你真是東海人?”李春花挑眉問道。
“差不多,我本來以爲回不去了,所以準備和你一起做生意,但沒想到碰到‘家鄉人’,所以才騙他帶我回去。”凌天清笑眯眯的說道。
她說“騙”的時候,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爲什麼回不去?一定要讓太子殿下帶你出去?”李春花可不相信她的鬼話。
以這個小丫頭的頭腦,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能回去纔對。
“唉,海路危險,你沒去過,所以你不懂。”凌天清眨着一雙天真無辜的眼睛,對李春花說道,“拜託你做個有理想的人,志向高遠一點,別糾結這種小事了,我問你,你還想不想當老
鴇之王了?”
不想當老鴇的姑娘,不是好姑娘。
不想當鴇王的老鴇,不是好老鴇!
李春花從小就是一個有理想的人。
“當然要當!”
“那還不快點給我磨墨!”
太子修是貴客,住在“大使館”裡。
王宮東側,有一處行宮,專門接待這些鄰國使者和貴客。
凌天清站在行宮裡,一眼看到王宮高大的牆壁,不由心生感慨。
想到後天就能隨太子修出城離開這鬼地方,她真是滿心歡喜啊。
只是不知道蘇齊歡會不會因自己受責。
想到這裡,凌天清歡騰的小臉,又糾結起來。
雖然聞人莫笑偷偷對她說,王上是不會真殺了齊歡哥哥,但……總覺得那個暴君的手段很殘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玉清兒,你怎還不睡?”
太子修踏着月色,正在後花園賞花,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荷塘邊,對着一塘的流光飛舞的墨荷發呆。
那墨荷在月夜,會有美麗的光華。
如今,深深淺淺的光華籠罩在凌天清的身上,讓她那張清俊的面容,顯得格外柔美。
難怪帝都的達官貴人喜好男風,像這種柔弱的小廝,月色下看着,也別有一番風味。
“太子殿下?”凌天清正在想着心事,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嚇了一跳。
“莫不是捨不得離開吧?”端木修含笑問道。
“怎麼可能?我只是……想家了。”凌天清見太子修緩步踱來,月光籠着他的白色長袍,讓他看上去很溫柔。
難得在這裡又找到了一個好說話的主,凌天清覺得自己最近人品爆棚,前段時間的壞運氣終於被好運代替。
“以前人說月是故鄉明,我總不能體會,如今……算是明白了。”凌天清看着水中倒映的大大月亮,輕嘆着說道。
“兩日後就回去了。”端木修走到她身邊,覺得這個小少年非常古怪。
小少年的身上有種特殊的磁場,讓人一眼看到,就難忘記。
第一次看到花解語說他是小倌時,端木修心裡不覺可惜。
如此秀絕的人兒若真是小倌,只能說天朝太暴殄天物。
“近鄉情更怯。”凌天清隨便找了個理由,嘆氣說道。
“近鄉情更怯……”端木修突然笑了起來,“玉清兒不是東海人吧?”
“啊?殿……殿下什麼意思?”凌天清被他突然冒出的話,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