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判官,發了筆橫財,不錯啊,一夜之間就成了百萬富翁。”我從一旁的窗簾後,走了出來,笑眯眯的看着他。
許放藉着燈光一見死我,險些嚇的魂飛魄散,當即噗通跪在了地上,“秦王饒命,秦王恕罪。”
“你太讓我失望了,我讓你當上了鬼界判官,須知多少人搶破腦袋也得不到這個位置,你倒好,身爲判官之首,不以江東子民的安危爲重,反倒是與徐老闆合作,秘密謀害老百姓,來換取這昧良心的錢財。”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手指輕輕一動,一道冰勁落入兩個箱子上,頓時所有的鈔票全都凍成了冰坨,我手指一鉤,盡皆碎裂,化爲齏粉。
許放一看錢沒了,頓時惱羞成怒,只是他礙於我的神威又不敢發作,臉漲得通紅,渾身只是發抖。
“許放,我希望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道。
“秦王,不是下屬貪財,只是這陰倌的日子過的實在太難受了,你去看看,就是一般的神棍都比我們陰倌日子要過的瀟灑,他們住豪宅,開豪車,而我們呢,身無一文,時刻被玄門的規矩所限制。”許放咬了咬牙道。
“我看未必如此吧,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般貪財,你自己心壞了,卻還賴在這個世道的頭上,這世上這麼多的陰倌,又有幾個是爲了圖發財的。你也是修道之人,心中爲私慾膨脹,貪圖享樂,妄圖藉着玄門之威,爲自己謀圖私立,你有何話可說?”我沉聲問道。
許放啞口無言,陰倌們本來就有自己的工作,守護鬼界是一種職責、天命,又豈能以錢來衡量?
“秦王,你沒有在俗世生活過,你不懂沒錢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別人都過着好日子,我們只是利用自己的一點本事,掙點錢,就成了大逆不道,我不服。”許放知道今天已經被我抓了個正着,索性叫起屈來。
“放肆,到了現在,你仍然在信口雌黃,你以幾萬條人命換來的錢財供自己享樂,你不配成爲一個陰倌。”
我眉頭一沉,房間的桌椅頓時盡皆碎裂。
“許放像你這等利慾薰心之徒,不配在鬼界生存,你爲判官是我賜予的,今天,我再把陰倌帶給你的一切都回來。”
我陡然出手,許放根本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我五指在他頭上一扣,寒氣侵入,頓時將他的魂魄、經脈盡皆凍住,待我鬆開手來,許放已經五臟六腑盡皆碎裂而亡。
我從他的房間找出判官令,收了起來,世
道人心多變,我反而有些懷疑自己的眼光了,饒鋒或許是被曹三給害了、但許放確實我任命的,他最終還是沒能守住自己的道心,淪爲了金錢、物質的奴隸。
我模下了他的臉,收了起來,以待可以備用,待這次的事情平息,江東鬼界也到了該清洗的時候了。
作爲鬼界中的陰倌,他們註定一生是不能用本職來獲取錢財的,這條是老祖宗就定下的規矩,沒有人能改變。
我離開許放的家裡,趁着天還沒亮又往垃圾場走去,不解開地下的秘密我始終難以放下心來。
我帶上許放的臉膜,我稍微處理了一下衣着和髮型待有七八分相似,這才摸到了集裝箱內,集裝箱內果然是有蹊蹺。
集裝箱從外面只是一個很簡單的箱子,四周爲垃圾所覆蓋,只留下一個僅供一人進入的口子,很是隱蔽,難怪金言會跟丟了。
若非是我有心跟蹤許放,怕是也找不着這麼隱蔽的地方。
我闖進裡面,頓時只覺一陣寒氣撲面而來,往裡走了幾米,是一面黑色的石牆,石牆散發着流光,那濃郁的陰氣便是從裡邊傳來的。
“原來是冥石!”我暗自冷笑了一聲。
不過這面冥石並沒有設置結界,顯然裡面的人很自信,沒有人會發覺這個地方。
我徑直走了進去,裡面是一個地下山洞,山洞也沒有任何的防衛。
又走了一陣,又是一面冥石,我一頭紮了進去,面前豁然開朗。
如果我不是我早有心裡準備我還以爲來到了陰司,但見眼前一望無際,軍營、樓臺、宮殿、黑色的花花草草,無數鬼兵正在校場上操練,而且不少民夫、力士正在源源不斷的往東邊趕去。
從那些民夫的穿着來看,應該就是最近被害死的那些可憐的村民,他們很多人甚至連裝備都沒發,穿着的是生前廉價的衣服。
我明白了過來,徐老闆殺了這麼多人,不是爲了徵兵,而是拉來幹苦力了。
想來也是,練兵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他在這時候決定攻打我了,這些拉來的新鬼只會拖後腿。
壯丁是爲了蓋宮殿又或是……
我一時間還琢磨不透,剛往裡面走了沒幾步,兩個陰兵就伸手攔住了我。
“許先生,你怎麼又來了?”士兵自然是識得許放的。
我連忙道:“帶我去見徐老闆,我有話跟他談。”
士兵冷笑道:“
你在癡人說夢吧,徐老闆要會親自見你,我豈不是能見太上老君了?你在此稍等,我讓人去通報司馬大人。”
我心中暗叫糟糕,莫不是西川的勢力有參與其中?
徐老闆看來這次是真打算掀掉我的老底了,曹三、司馬放全都來了,估計是要玩場大的了。
“司馬大人準了。”陰兵有些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在他們看來我不過是俗世中供差事的走卒罷了。
這座地下王城規模極其宏偉,年代似乎已經很久遠了,我記得杜文曾經說過,這裡好像是道衍給朱棣建的地下宮殿。
由於徐老闆準備大軍進犯江東,裡面的各級官署都已經建的有模有樣,看來籌劃不是一兩天了。
四下看了一圈,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誰又能想到,昔日七叔江東軍散去後,徐老闆竟然佔了七叔、張王的老窩,難怪天下人極少有人知道鬼市工會的總部,恐怕就是張王也未必能想到。
陰兵把我引進了一個官署,司馬放正坐在上首低頭處理文案,見我走了進來,他連頭都沒擡:“許放,不是已經給你金子了嗎?怎麼是嫌少了?”
鬼市工會之所以一直是我心頭的一根刺,除了他們隱蔽是一把暗箭,更重要的是,他們有強大的財力,這世道只要有錢,連燕家父子這種白家的奴才都能成爲一方諸侯。
徐老闆玄門內與劍聖齊名,自然不是他們能夠相比的。
“不是,大人,我感覺最近身邊多了不少探子,我懷疑王城那邊已經對這次的事情有所懷疑了,遲早會查到我的頭上。”我控制着聲線,以許放略顯滄桑的聲音道。
司馬放放下了手中的羊毫,擡起頭眯着眼掃了我一眼,經歷過上次王城、西川之敗,司馬放遠比以前要更深沉了,氣度也更沉穩了,他變的越來越可怕,不可捉摸。
他走到我身邊,搓了搓手道:“許放,秦無傷發現你有問題是遲早的事情,他沒有對你下手,說明還是信任你的。”
說話間,他離我更近了,我隱約感覺到他似乎聳吸了一下鼻子,但由於他在我身後,我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你怕什麼?再過些時日,秦無傷的好日子就到頭了,有本大人與徐老闆護着你,你就等着享受榮華富貴吧。”司馬放冷笑道。
“這樣吧,你這幾天就留在這,到了四月初八,一切就都該結束了。”
“多謝司馬大人!”我連忙拱手拜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