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妖化的路霜天

“我願爲妖,永侍妖神,來啊啊啊啊……”

路霜天手中結印,長髮倒豎,周身旋繞起一層層的氣浪,神力傾巢出來,似若水紋席捲般整個仙人臺,同時,路霜天結印完成,指尖點在胸膛,一觸之際,一道黑色印記從胸口向全身快速延伸,像是一張大網似的散在身上的每一處地方,印記詭異,暗光流轉,透着說不出來的可怖。當黑色印記遍佈路霜天全身時,最後回聚在路霜天的左眼之中,眸子被印記遮蓋轉眼成了血紅。

一道血光從路霜天的血眸中掠過,目睹之人全部心頭一跳,像是從黑暗中伸出一隻手攥住了心臟,森森的寒意在他們身上擴散起來。

“啊!!!”

路霜天仰天長吼,身下浮現一個三丈大的黑色圓陣,上面交錯閃現一個個兇獸鬼怪圖形,與路霜天身上的黑色印記相輝相映,刺耳的鬼哭狼嚎聲,此起彼伏,隨後,路霜天的神海化爲虛無,生命力在消逝,三魂七魄從其口中飄出來涌入黑色圓陣,數十個猙獰鬼魂從圓陣中鑽出來,圍繞着路霜天嘶喊不止。

下一刻,天際雲端涌現無數黑雲,滾滾浩蕩,快速籠罩過來,不過須臾之間就遮蔽了天日,天地共度一色,一片陰森詭異的昏暗。

天穹之上,兩道閃電在滾滾黑雲中轟然對撞,瞬間迸發出比陽光更刺眼千百倍的閃光,之後就是震聵耳膜的巨響,轟轟隆隆,感覺天要塌下來了。隨即,又有幾道閃電碰撞在一起,巨響聲中,地動山搖,閃光稍散,黑雲中陡然間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一望無底,似如深淵。

閃電碰撞,雷鳴不休,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刺入蒼穹,讓大地、山脈、河流,天地萬物無一不顫動。無數的黑雲隨着深不可測的漩渦旋轉,彷彿所有的一切都要被捲入之中毀滅殆盡,若有若無的邪惡妖氣自天際瀰漫開來,盪漾在昏暗的天地間,渲染的異常恐怖。

“呼——”

陰風肆起,狂風大作,猶如億億萬萬的鬼魂飄蕩在虛空中。

這一刻,彷彿在眼前的就是地獄。

“好好好恐怖……路霜天居然將自己獻給妖神!他就是個瘋子啊!”

“這麼恐怖的氣息,我們不會被波及進去吧!誰來救救我們啊!我不想死!”

“妖神真的存在嗎!妖族不是早在十萬年前就從大陸消失了,這個儀式怎麼會發動!”

“路霜天會變成什麼樣子,他要成妖嗎!”

天地在改變,二十萬弟子心生畏懼,躁動的人羣如同火上的螞蟻般亂了陣腳,不知所措。

“啊啊啊啊……”

路霜天的面容猙獰恐怖,嘴巴張大,眼球外翻,口中發出低低的吼聲,似乎沉睡的妖魔即將從其體內甦醒一般,聽聞他的聲音,穀道不自禁的後退兩步,淡然的臉上也露出凝重之色。

“吼!!!”

一聲令空間都快破碎的嘶吼,從蒼穹的漩渦中傳了出來,下一刻,猶如黑洞的漩渦變成了血色,彷彿是妖神在黑暗中睜開的眼睛,在它俯視大陸之刻,讓人不寒而慄的妖氣充斥起來,無盡的邪惡氣息猛然降臨人間。

一道紅光從血色漩渦中落下,一閃之間就從天際跨越到了地面,落點正是仙人臺上的路霜天的左眼血眸。

之後,天地安靜了下來,血色漩渦消失,黑雲滾動着閃電和雷鳴一同不見,昏暗與光明的替換就在這一瞬間,再看天穹,萬里碧藍,似乎剛纔的那恐怖一幕就沒出現過。

“消失了!”

二十萬弟子全都一震,這一刻的平靜沒有讓他們散去心頭的恐懼,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仙人臺上的路霜天,二十萬雙眼睛驟然瞪大了。

“哈……”

路霜天半彎着身體,隨着他的呼吸,一股股寒氣從他口中噴涌出來,像是有無數的小老鼠在他皮下移動,凸起許多凸點。骨骼換位,聲響不斷,聽聞此聲音,所有人都是頭皮發麻。十個小凸點移動在了路霜天的脊樑上,列成一豎列,忽的,一聲刺破皮肉的聲音響過,十道尺長尖刺從皮下刺出,與此同時,路霜天的整個後背接二連三的刺出尖刺,沒幾個呼吸,路霜天的整個後背都是參差交錯的尖刺,像是刺蝟一般。

“啊!!!”

路霜天猛地擡起頭,在一聲大喝之下,身體驟然膨脹數倍,足有五米高,雙臂雙腿都極端粗大,只瞧這具身體就知肉體力量極爲恐怖。同時,無數的黑色鱗片密集的佈滿全身,被鱗片覆蓋的黑色印記漸漸浮現出來,變成觸目驚心的紅色。此時的路霜天已經看不出一點人樣,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妖怪,他緩緩低下頭,向二十萬弟子瞧了一眼,一紅一黑的眸子森冷逼人,只是一眼就嚇癱不少弟子,即使巨無霸,海嵐,屈乾坤看見也是心生畏懼。

最後,路霜天將目光定在了穀道身上,他森森地笑起來,詭異的聲調從口中發出:“現在,就給我死吧!”

路霜天腳下一踏,地面如同紙一般碎開,數道裂痕過後,十米內的地板轟然碎成了粉末,路霜天猶似一道閃電掠向穀道。

“好快!”

穀道神色突變,路霜天的速度讓他着實吃驚,論速度,穀道誰也不懼,但化身成妖的路霜天的速度在他之上,穀道剛想退避,路霜天已經來至身前,巨大的拳頭帶着風旋轟向他的臉面,穀道來不及躲避,只能擡起雙臂盡力格擋。

“轟!”

路霜天的拳頭轟在穀道手臂上,穀道應勢倒飛了出來,穀道心中又是一驚,路霜天的肉體力量足有四十多萬斤,幾乎到了衝破他防禦的地步。又是一踏地,路霜天貼着倒飛出去的穀道而來,他低沉的笑聲在穀道耳邊響起:“我只動用了一成力量,你就承受不住了?”

“什麼?一成!”

穀道臉色發白,如果路霜天的話是真的,他的全部力量足有……四百萬!就算穀道身融道紋也承受不住啊!

“吃我兩成力量的一拳!”

路霜天的拳頭轟來,穀道不會坐以待斃,腰身扭動,身子在空中翻轉,體能施展,肉體力量提升到了極限,右腿順勢劈在路霜天的腰間,然而,這足有五十萬斤的一腿卻根本撼動不了路霜天,“你的力量太弱了!”

“轟!”

路霜天一拳轟在穀道身上,穀道倒飛出去一百多米,雙腿踏入地板還是滑出去了五六米,穀道捂着腹部大口咳出一灘血來,劇痛不斷蔓延,這一擊的確有八十萬斤的力道,這已經超出了穀道的防禦。

“好強的力量和防禦!”

穀道的臉色無比凝重,他一向自傲的力量和身體居然在路霜天面前如此不堪,但穀道沒有因怒而迷失自己。

“你在幹什麼?”

路霜天的聲音突然從穀道身後傳來,並且傳來風的呼嘯聲,穀道施展血影急速躲避,同時,路霜天的手臂貼着他的後背擦了過去,沒有停留,穀道立刻與路霜天拉開距離。

“情況逆轉了!穀道不是路霜天的對手了!”

“路霜天妖化後的速度,力量,防禦都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穀道恐怕贏不了路霜天了!”

“穀道,快點逃跑吧!你怎麼可能戰勝出賣靈魂給妖神的怪物呢!”

仙人臺外二十萬弟子譁然不斷。

“你之前的狂妄去哪裡了?”路霜天陰沉沉的笑着,穀道的弱勢讓他心生得意,雖然將一切都獻給妖神才換來當前的實力,但是路霜天絕不後悔,只要能將穀道親手擊斃,一切都值得。

“現在似乎是你狂妄了!”

穀道冷冷的回道,心念一動,聖器血蓮再次浮現,數以千計的血蓮將他重重包圍,透明血蓮也在暗中製造,現在只要給他點時間,穀道絕對能夠堆出一擊就炸破路霜天防禦的透明血蓮。

然而,路霜天不給穀道機會,他一閃而至,完全不懼怕穀道的血蓮,穀道後退出去,操控血蓮炸向路霜天,在一聲聲大爆炸中,路霜天不受阻擋的衝來,他揮動拳頭又是攻來。

路霜天的速度很快,快得穀道連躲避都沒有時間,除了硬抗之外,穀道別無他法,體能與神力同時動用,穀道揮拳對抗路霜天。

“轟!”

一聲沉悶的聲響後,漣漪散開,穀道被震退三十米,對於穀道拳頭上的力道,路霜天微微吃驚,“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份力量,讓我又吃驚又高興,一拳打死你,根本無法消除我心頭的憤怒!來吧!看看你能否接下我五成的力量!”

“什麼攻擊是最直接而有效的呢?直拳!最簡單,最完美的攻擊。”

“力量的強弱,要看自身對力量控制的準確和速度的境界,只是將力量集中拳頭轟出並不能完美的爆發力道的所有威力。若將力量像木柱般集中,所造成的效果要強過普通攻擊的數倍,若將力量集中像筷子一般,更是技高一籌,所造成的破壞力遠超數十倍。殺拳,能夠將力量詮釋到完美,力量推至百倍甚至數百倍的境界。”

……

此刻,穀道處於弱勢,不論力量,速度,還是防禦都不敵路霜天,再度被擊退後,穀道想起了王閻王的話,想起當初他只有一百斤力道將擊飛自己五百米的一幕,他已掌握殺拳的百分之八十程度的軌跡,但在力量的控制上仍舊處於初級水準,在回憶王閻王的話語時,穀道擺出了殺拳的姿勢,拳頭一次,一次,一次的虛空揮出,他沒有將力道打出去,而是在嘗試控制並集中力量。若將力量集中成針尖,這根本不可能,穀道要做的是在短時間內將力量集中成木柱,這足以爆發數倍的力量,在力道上就能與路霜天抗衡。

“穀道在做什麼!他難道被打傻了?”

“他不會學路霜天當衆脫衣再自瀆吧……這樣就太瘋狂了!”

“也許是戰勢瞬間的逆轉讓穀道難以接受吧!路霜天感覺強了好多倍!”

弟子們見穀道虛空出拳,不明所以,紛紛低聲私語起來。

“哈哈哈!你被我的力量威懾到了嗎!居然憑空出拳!”

路霜天大笑着衝來,他拳頭緊握,力量提升,“嚐嚐我五成的力量!”

“我好像抓住了一點感覺,但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穀道一遍一遍的揮拳,沒有因爲路霜天的逼近而停止,他在揮拳的過程中略有領悟,正在尋找集中力量的訣竅。

“兩百萬斤的力量!”

路霜天逼近穀道,臉盆大的拳頭破空而來,上面足有兩百萬斤力量,穀道若是接不下,這一拳足以要了他的命。

“拼了!”

穀道一咬牙,體能施展到極限,神力催動灌入拳頭,再以殺拳的軌跡轟出,暗中控制着力量的集中,這一拳能夠爆發多大的力量,穀道心中也沒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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