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熊熊的烈火,此刻完全掩蓋住了那地獄火球,但別人看不見的危險,在蘇奇的身上卻無比的清晰,那火球毫無花俏,直直地奔向蘇奇。
雖然此地早已經變成了火海,但是那恐怖的危險讓蘇奇寒毛炸起,全身淹沒在冰火兩重天內。
巨大的威脅就在眼前,但蘇奇卻無路可逃,後面就是那巨型齒輪,周圍已經是一片火海,逃不出去了。
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汗水打溼,貼在他身上傳來的不舒服感,已經被他忽略掉。
眼前的火球已經越來越大,很快就要轟在他的身上。
蘇奇內心暗歎,“這次逃不掉了,哈爾,對不起,不能爲你父親和你報仇了,下輩子還有機會,我們還做兄弟,但是兩個個體,而不是一體兩人。”
眼瞧沒了希望,蘇奇坦然地站了起來,一手扶着巨型齒輪,臉色凝重地盯着那飛過來的火球,有了一種視死如歸的覺悟,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當年紅軍爲了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的豪情。
死有重於泰山,而輕於鴻毛。但是就這樣憋屈的死去,然蘇奇心中一陣發緊。
“奶奶個呆熊,太憋屈了。”
蘇奇一掌拍在了巨型齒輪上,突然他募地回頭,眼神突地亮了起來,他的手摸在了一個凹槽處,那地方跟他從艾琳身上得來的那個東西一模一樣。
說時慢那時快,火球涌起的熱浪已經撲面而來,蘇奇的衣服在那炙熱的火氣下,居然有些被焚燬的跡象。
不能在耽擱了,蘇奇翻手取出了那小齒輪,哐當按進了那凹槽處。
嗡嗡嗡...
那巨大齒輪嗡嗡直響,忽地冒出一層白光。
轟轟轟轟...
白光閃耀,紅火裂天,轟鳴聲不斷地響起,剎那間,巨型齒輪在地獄火球的轟炸下,碎石紛飛,火光四散,霎時到處都是坑坑窪窪,一片狼藉。
蘇奇站在巨型齒輪下被白光不斷地撕扯着,剎那間消失在白光中。
黑裡士眼紅了,那一片地方瞬間都被移成了平地,什麼都消失了。
“混蛋,給我扔,把他媽的都燒死了,爲老大報仇...”
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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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瓶子不斷地往裡面扔,本來就一片火海的平臺,瞬間火勢更加的猛烈。
“勳爵大人,我們快走,這裡已經被火包圍了,再不走,我們都要被燒死了。”宣陌大喝,焦急地拉着勳爵的手。
但那勳爵卻不爲所動,依舊看着已經被地獄火球炸出土坑的地方,若有所思般,眼中滿是疑惑的神色。
“快走,趕緊拉勳爵大人走。”宣陌並沒有注意到他這位大人的神色,但是拯救他的心情卻非常急迫,命令一衆殘部挾着勳爵逃出了那火海。
嘭---
一道火光劃過天際,墜落在一處平地上,炸起漫天火光,瞬間泥土翻滾,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土坑,土坑周圍掀起一層土牆,隨後散落在地面。
那滿是焦土的土坑裡爬出來一個人。
“咳咳,奶奶個呆熊,這破玩意差點要了老子的命呀。”蘇奇爬起來,手中的小齒輪咯一聲碎了開來。
“奶奶個呆熊,居然是個一次性用品,擦,害人的傢伙,怪不得那些傢伙要捉那麼多人做實驗,感情是做一次死一個呀,媽的。”
蘇奇隨手扔掉那碎塊,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了看周圍,四處荒涼無人,只有枯草與熱風。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鳥都沒有一個。”蘇奇有些失望,但也慶幸這裡沒有人,不然這巨大的齒輪砸下來,不知道要死掉多少。“不知道黑裡士怎樣了,希望他們沒有事吧。”蘇奇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別想他們了,趕緊找找吧,如果找不到人家,我們可就要餓死在這荒涼的土地上了。”哈爾傳出信息。
“好吧,先活着才能想其他了。”蘇奇輕輕地嘆了口氣,擡腿走出了巨坑。
放眼望去,一片無垠的草原,此時正是秋天的時候,枯草爬滿了泥土,焦黃是這裡的代名詞,沒有生命,當然除了蘇奇。
他已經走了好長一段時間,依舊找不到有人的地方,也沒有看見過一隻小動物,包括小蟲子。
這裡彷彿是一片被人遺棄的土地,荒涼,貧瘠,除了生命力頑強的小草,這裡找不到任何其他的植物。
蘇奇摸了摸僅剩的食物,在找不到人,估計他們真的要被活活地餓死。
即使一時間餓不死,頭頂上那猛烈的太陽也會把他們曬成人幹,然後化成腐肉,緊接着腐爛化成小草的養分,滋養這這些頑強的小草,明年春天的時候,這裡的小草就會茁壯地成長,爲這本來就荒涼的土地增添一些綠意。
長時間的行走,蘇奇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一些脫水的跡象,嘴脣開始乾枯爆裂,硬化出了一層白色的膜。他舔了舔乾燥的嘴脣,讓唾沫溼潤一下裂開的皮質,緩和一下脫水的現象。
草原上的熱風緩緩地吹動,帶動着熱浪一陣陣地襲擊着蘇奇的臉,讓他本來白皙的臉彷彿瞬間更黑了一些。
汗珠子一滴接一滴地從他的臉頰上滴落,然而還沒有掉落在地上,卻已經被炙熱的空氣給同化掉了,直接化成霧氣蒸騰到了高遠的藍天上,成爲雲層的一份子了,待到雨天時再降落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爲大地提供一分養分的貢獻。
又是一個日夜,蘇奇依舊沒有遇到人,就連螞蟻都沒有遇到一隻,乾糧早已經被吃幹,不分日夜地行走,讓他的體力消耗得非常的快,深陷的眼圈,乾枯而發白的嘴脣,顯示出了他體能的極限。
如果再找不到人家,這片枯黃的草原將是他的葬身之所,這具本來充滿活力的軀體會在最後的時刻,爲大地獻上一切。
忽然,蘇奇只覺眼前一黑,腳下無力,轟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草原上的風,徐徐地吹着,不遠處一縷輕煙隨着熱風曲着飄向了遠方。
“嗯。”蘇奇躺在牀上,呻/吟了一聲,嘴脣乾枯地嚥了下唾沫,眼球頂着眼皮划動了幾下。
忽地跳醒了過來。
“你醒了?”門外剛好走進來一個老者,手裡端着一碗液體,黑乎乎的在碗裡晃動着。
蘇奇雙手撐在木牀上,把自己的身體向上推了推,讓自己的背後儘量靠在牀頭上。
“老伯,是你救了我嗎?這裡是哪裡?”
“別動,你剛剛纔好了些,不要耗費體力了,把這碗藥喝了先。”那老伯看到蘇奇咬起身,連忙按下了他的肩膀說道。
老伯的好意讓蘇奇心裡感覺到無比的溫暖,接過那碗黑乎乎的藥,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當蘇奇舉起大碗喝下那黑乎乎的藥時,那老伯渾濁的眼睛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光芒,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蘇奇一口氣喝掉那藥後,遞過了碗。說:“老伯,您能給我說說這裡是哪裡嗎?”
那老伯嘴角噙着笑意,樂呵呵地說道:“沒問題,我叫萊恩,這裡是死亡草原,我是這裡的原住民...”
聽着那萊恩老伯的話,蘇奇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睡意猛烈地衝擊着他的大腦,萊恩老伯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倒在牀上昏睡了過去。
“小夥子,不要怪我呀,老頭也是不得已,希望他們不會爲難你,我要爲我的孫女着想啊...”
萊恩老頭,看着昏睡過去的蘇奇,眼睛中明顯地滲出了一抹淚花,不知道是爲蘇奇祈禱,還是因爲他口中的孫女而激動。
似乎那萊恩老頭早就準備好了工具,他非常麻利地把蘇奇裝進了麻袋裡,扛上一輛牛車上,拉着牛車奔向了遠處。
不多時,萊恩就拉着牛車來到了一處大門前,大門的四周高牆林立,足足有四米多高,牆上還掛着一圈鐵絲網,整座建築覆蓋足足有一公里那麼廣,全部裹在圍牆裡。
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突兀的出現一座如此龐大的建築物,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更多的是意味着危險。
萊恩在門外的一處,按動了幾下,那位置轟隆一聲推出一塊光幕,光幕上顯示出一個光頭的男人,表情厭惡,似乎沒見到人就已經開始厭惡來者,一副別人搶了他幾十萬的模樣。
那光頭厲聲說:“萊恩老頭,你來幹什麼?我們是不可能放了你的孫女的,要不是還需要你幫我們出這死亡草原,我們早把你幹了,還來找我們麻煩,嫌命長是吧。”
光頭說得口水橫飛,幸好是在光幕裡,不然,萊恩老頭一定被他噴得滿臉都是口水沫子。
萊恩老頭也不計較他得話,反倒是一臉畏懼,眼中的恐慌明顯。那光頭看着萊恩老頭的眼神,心中是一陣舒坦。他喜歡看到別人恐懼自己的目光,這是螻蟻看到上位者的目光,是恐懼與卑微的表現。
當然,光頭男子並不是上位者,他只是一個看門狗,但,當看門狗的主人足夠強大的時候,即使是他的看門狗依然會狗眼看人低,這光頭男子正好得了這狗眼看人低的精髓。
萊恩老頭年歲已高,傴僂的身軀抖動得厲害,雖然在這死亡草原上的天氣炎熱,但是他的嘴脣依舊哆嗦,說:“ 貝隆閣下,我想求見子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