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靜,牆上覆古的鐘表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在無盡的黑暗裡顯得分外寂寥。
布藝沙發上,一個身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窗外透進的月光隱隱約約勾勒出她姣好的面容。安云溪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手指緊緊握着那張化驗單,指尖發麻。偌大的客廳安靜地可怕,甚至能聽到她自己輕微的呼吸聲。
咔噠。
厚重的紅木門被打開,一個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客廳的琉璃吊燈被隨手打開了,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突如其來的光砸下來,她只覺得自己雙眼刺痛,朦朧間看到那個男人慢慢走近。
“回來了?”她勉力地控制着自己聲音的顫抖,試圖像往常一般平靜。
那個男人沒有回話,俊臉上冷然一片,高挺的鼻樑和冷峻精緻的側臉在燈光下勾勒出冰冷。
他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將身上高級定製的外套脫下,隨後一雙狹長的眼睛轉向她,薄脣啓開問道:“結果出來了麼?”
男人一邊將外套扔在沙發上,一邊鬆開了自己的領帶。外套挾裹着夜裡獨有的涼意,侵襲着她的心,似有若無的香水味縈繞在她的鼻尖。
那熟悉的,獨屬於女人的香水味,讓她手指瞬間抽動。她壓抑住心底的冰冷,擡眸對上男人的視線,清冷的聲線響起:“醫生說,我最近飲食不規律,只是反胃。”
她頓了頓,手心那張化驗單緊握到麻木,“沒有懷孕。”
“嗯。”男人低沉獨有韻味的聲音響起,聽不出半點情緒。肆意解開的兩粒襯衣釦露出性感的喉間,他彎腰拿起了文件夾便要上樓,皮鞋敲擊在地板上,也一下一下敲在安云溪的心上。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突然站起身對着他的背影說道:“你去找喬曼寧了麼?”
男人聽到這話,頓了頓轉過身來,陰寒冷然的眼神看着她,冷的如同冰渣子一般的嗓音響起:“你是在吃醋?”
他走近了一些,高大的身軀強勢壓迫着安云溪,讓她心魂一震。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問出這樣的話,強撐着淡然的臉說道,“不,我只是站在一個合格的妻子角度,瞭解我丈夫的動向。”
她將‘合格’二字咬地極重,不知道是在告訴他,還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越線。
“合格的妻子?”他嗤笑了一聲,“不過是協議的乙方,合同的合作人而已。”陸希堯看着她那張淡然無所波動的俏臉,略帶煩躁粗暴地用雙指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一年之內,懷上孩子。安云溪,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安云溪抿着脣,眼神直視對方,“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也希望你能夠遵守你的諾言。”
“諾言?”男人嗤笑了一聲,沒由來的心裡泛起了一絲煩躁。她這麼公事公辦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想要打破她臉上的面具。
“那麼現在,希望你能夠遵守好一個妻子的本分。”
低沉喑啞的警告響徹在安云溪的耳邊,她冷不丁才發現這個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她這麼近。
男人湊近她的脣,鼻息之間盡是曖昧的氣息。她有些窘迫地退了半步,卻被他穩住了身子。她開始有些害怕,她知道他話裡的意思。突然,安云溪感覺到脣上溫熱,他輕輕地觸碰。
隨後便是鋪天蓋地的吻,粗暴地不帶一點溫柔,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吞噬了一般。安云溪奮力地掙扎着,她不要他帶着別的女人的味道來碰自己。
脣齒間是強勢的宣告,陸希堯感受到她的反抗,心中泛起煩躁。文件從手中脫落,散落一地。他略帶薄繭的手禁錮住她的後腦勺,不能讓她掙脫一分一毫。
“唔……”她嘴角溢出了一聲反抗,察覺到男人的脣越來越下,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狠狠地推開了他,扶住身邊的沙發細細喘着氣。
掉落在沙發的外套中手機震動着,男人用冷然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隨後便繞過她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隱約傳來熟悉的嬌柔聲音。安云溪腦袋一片空白,直到她聽到男人的回答。
“我現在就過去。”喑啞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裡顯得格外清晰。
她的心也隨着這句話涼了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