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還不夠,借債可以拖一拖,以她的驕傲只怕沒那麼快向命運屈服,恩,還得再想個辦法,雙管齊下。
清晰的大腦裡快速的閃過強哥、白可可、白爸爸和白媽媽的資料,嘴角慢慢揚起,貝爾納撥通了秘書的號碼,“爲我聯繫一下中心醫院的院長,就說我明天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請他等我的電話。”“好的。”精煉的女聲從電話裡傳出。
貝爾納愉悅的掛斷電話,懶懶的靠向身後的椅子,目光灼亮。
沐卉,這一次你插翅難飛了。
花了六七個小時吧,莫允澤他們才登上了多姆山,那是奧弗涅火山羣中最爲璀璨的一顆明珠,山高五百米,置於火山帶中央,登上山頂可觀山區全景。
在多姆山的頂部設有一個平臺,平臺上建有石牆和石欄。東側有一石柱,上面安着望遠鏡,可以盡情欣賞美麗的風景。
只不過莫允澤他們到達山頂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就算拿着望遠鏡,也看不到什麼景色,只有一片潦黑,高原縈繞在一層薄霧中,朦朧得不真實,讓人不禁懷疑自己還在夢中。
莫允澤卻露出了笑容,久違的真切笑容,在冷冥和劉東源的震驚中,他如小夥子一樣大聲喊了起來,“小卉”
渾厚的聲音在高原上飄蕩開來,帶着那濃濃的思念,一波一波的遠去。
彷佛能聽到那夾帶着哀傷與深情的吼聲,沐卉的心猛地一震,手中的碗全部掉在了地上,碎成千點星片。
“怎麼了“正在隔壁洗手間洗着頭髮的白可可頂着一頭泡沫跑過來,看到滿池的碎碗片,對沐卉比了下大拇指,“親愛的,你牛”
就算剛開始沐卉來這裡時,雖然像是沒有洗過碗,但也還做得穩當,只是不怎麼熟練,從沒有過將碗掉破的紀錄,這一次竟然一掉就是六個,噴嘖,果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白可可搖頭晃腦的在那裡感嘆,沐卉則勉強擠出歉意的笑,眼眶裡抑不住的透出溼意,心悶痛難耐。
“你傻啊,你又不是故意的,爲這點小事哭什麼”白可可反倒被她的淚意嚇到了,忙說道,扯着嗓子喊道,“強哥,你跑哪兒去了,快過來。”
“做什麼”強哥很快就出現在兩人面前,雖然還是一臉冷漠,但看着白可可的時候,眼裡多了幾分寵溺之色。
白可可被看得臉一紅,忙別開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收拾下吧,小卉今天有點心神不寧,我怕她弄傷了手。”
“好。”強哥二話不說,接過差事。
“謝謝。”沐卉滿臉歉意的被白可可推出了廚房,一臉茫然的在沙發上好了,老老實實坐這裡吧,等會兒我洗了頭髮,我們就去飯店。”白可可交代了兩句就繼續去洗頭了。
沐卉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仍是呆呆的樣子,手輕輕的撫上狂跳的心臟,澎湃的情緒卻久久無法平息,淚越來越多,壓抑的破碎幾乎要從喉嚨裡震動而出,那是無處可說的思念。
是澤哥嗎剛纔是他在叫她嗎
夜,漸漸深沉下去,奧弗涅火山也被黑暗擁抱,莫允澤卻絲毫沒有下山的意思,矗立在多姆山頂的望臺上,冰涼的夜風吹佛著,凌亂了他的髮絲和襯衣,例真有種“我欲乘風歸去”的意境。
“總裁大人,已經很晚了,我們下山吧。”看着手錶上的時針已經指向千夜一點的,冷冥輕聲探問。
下山就需要好幾個小時,昨天晚上總裁又沒有休息過,只有今天早上在飛機上閉目養神半個小時,這樣下去,鐵打的人也堅持不住。
“還不夠,還不夠”莫允澤喃念着,聲音輕輕的,靜靜的,彷佛和這安靜的天地融合了,他看着這山,這雲,這霧,他用自己的眼睛來記錄下這一切的美麗,身體已經被風吹得冷卻,麻木,嘴角始終勾着柔和的笑意。
小卉,你可看到了,這是爲你而容納的美麗。
遠在小鎮上的白家,沐卉猛地從夢中彈坐起來,額上佈滿了一層密密的汗水,在黑暗中喘息着。
她已經記不清夢裡有些什麼景色,只模模糊糊的記得,那道她熟悉的身影,高高的矗立在一座綠色的山峰頂上,張開着手臂,彷佛隨時要跳下去一樣,而那座山,正是她曾經說過要登上的多姆山。
沐卉的心緊揪着,莫名的難受,疼得她怎麼身體都蜷縮了起來。
爲什麼今天一直感覺不對,還有那夢裡的畫面又是什麼,澤哥怎麼可能出現在多姆山上,究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這個夢就是不好的預兆
“小卉,你怎麼了”白可可睡得正迷糊,但牀上的劇烈動靜也將她吵醒了過來,揉着眼睛,咕噥着問。
“我沒事。”沐卉勉強道,聲音卻有些發顫。
“你又做噩夢了”白可可見她的身體蜷縮着,感覺不對,問着的同時也徹底醒了過來,忙打開壁燈,坐起身,靠近。
其實誰沒有做噩夢的時候呢,可是,沐卉卻不一樣,每一次一做了噩夢,就要病一次,也不知是心理原因導致,所以,這兩個字對白可可而言,就好比冬天雪地裡從天而降的一盆冰水,就算睡死了,也能馬上凍醒,不過前捉是和沐卉劃上等號。
“沒有啦,可能晚上吃錯了什麼東西,有些肚子痛,不好意思吵到你了,你繼續睡吧,我去一下洗手間。”沐卉半擡起臉,選擇了謊言,不想她多擔心。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她的臉色顯得十分蒼白,若是她再穿着白色睡衣在黑暗裡走動,只怕能嚇死一片人。
“我扶你去吧。”白可可見了直皺眉,伸手想去摸她的頭,卻被她按住了手,只好道。
“我又不是兩三歲的孩子,好了,你快睡吧,明天早上還要早點起來”沐卉推開她的手,自已起身走了出去,不想被她發現自己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