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應無求將腦袋,緩緩地從唐晚沅胸口擡了起來。
看着懷裡躺着一動不動的女人,他淚如雨下,心如刀割。
可再傷心欲絕又有什麼用,她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而且,還是他親手給打死的。
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這一次過失的,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使着渾身的力氣,抱起唐晚沅,踉蹌着步伐,一步一步,往回走。
葉炔看着應無求抱着唐晚沅離開了,他也緩緩站起身來,整個人卻又無力的踉蹌着,差點跌倒。
旁邊的離洛及時扶住了他。
他安慰着葉炔,“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吧”
他知道唐晚沅是葉炔的小妹,雖然不是親的,但關係也一直挺好。
她死了,還是爲他死的,葉炔心裡一定很難過。
離洛心裡也難受,算起來,若不是唐晚沅擋住了那顆子彈,死的人就是葉炔。
若不是葉炔站在自己面前,那麼最後死的人,就是他自己。
這一系列的事,發生得太突然了,誰都難以接受。
葉炔款款轉身,把手中的東西,遞交給離洛,沙啞着嗓子道:“我說過,會幫你拿到東西的,給你。”
他要去送晚沅一程,不管怎麼樣,這一次,他欠了她一條命。
本該死的人是他,是晚沅替了他。
葉炔心裡好痛苦,那個傻女人,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是想讓他一輩子活在自責與愧疚中嗎
離洛接過了玉璽,低頭看了一眼,再擡起頭來,他看見葉炔,挪着沉重的步伐,跟在應無求的身後。
他開口叫住他,“葉炔,後天是不是你跟早早的婚禮”
聽聞離洛的話,葉炔腳步驀然頓住。
婚禮
他跟早早的婚禮
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對早早食言了。
想到自己對早早的傷害,疼痛莫過於此,他仰着頭,努力壓抑着心頭的痛苦。
可是,離洛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還在困惑,離洛走上前來,站在他身側,淡淡地說道:“我知道,後天是你跟早早的婚禮,可你爲了我,卻要耽擱婚禮日期。”
他舉起手中的玉璽,鄭重其事的告訴他,“葉炔,謝謝你幫我找到了這個,也謝謝你剛纔願意替我擋住子彈。”
“你對我的恩情,我這輩子,沒齒難忘,爲了還你一份情,你跟我來。”
他話音落下,再次牽起他的手,原路返回。
葉炔整個人,完全處於一種悲觀的狀態,手這麼被離洛牽着,他竟然也沒有意識想要甩開。
滿腦子都是唐晚沅死時的狀態,滿腦子都是自己愧對遲早早的事。
根本意識不到,自己被一個男人這麼牽着,是件多麼不合常理的事。
倆人走出了地下城,他們沒有看見應無求,不知道應無求抱着唐晚沅去了哪兒。
反到是離洛,牽着葉炔去了他們的帳篷裡。
到帳篷裡的時候,離洛方纔鬆開他的手,從旁邊端去早已被人放在那裡的一個大盒子,遞給葉炔。
他看着他,眼眸深情,款款而談,“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去找應無求,繼續跟他一起,弔唁死去的唐晚沅。”
“要麼,穿上這身禮服,回寧都城,迎娶你心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