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琳娜一雙眼睛裡面含着淚水,彎腰哭泣,身上的禮服裙被葡萄酒給染了一片痕跡,看起來很狼狽,仰起的一張小臉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口中控訴着慕筱夏的“罪行”。
慕筱夏冷眼看着費琳娜自導自演的這一齣戲,覺得現在這一齣戲,如果是沒有觀衆,那多出戲呢。
果然,從她的身後,走過來幾個重量級的“觀衆”。
“公主殿下,您快點起來。”
剛纔在一起背後說慕筱夏的壞話的費琳娜的閨蜜,猛地撲過來,想要將費琳娜給攙扶起來,費琳娜索性哭的將頭都埋進了自己的雙腿間。
幾個身上同樣散發着貴族氣勢的人緩緩走來。
“這像是什麼話?坐在地上……”
穿着華貴的衣裙的中年女人,頭戴一頂金光閃閃的王冠,慕筱夏看出來她和賀蘭辰的眉宇之間有點相像,便猜出來了她的身份,一定是王族的王后。
賀蘭辰先走到慕筱夏的身邊,看着這樣一片狼藉,微微蹙了蹙眉,“費琳娜,起來,朱諾,扶她起來。”
這時,費琳娜纔算是找打了臺階。
費琳娜擡起一張已經染滿了淚水的小臉,這才扶着身旁閨蜜的手站了起來,“哥哥,你要幫我做主。”
她說着,已經走向了另外一邊,始終就好像是一個隱形人一樣的歐聿夜。
費琳娜靠在歐聿夜的肩膀上,主動挽過他的手臂。
也就是這個時候,歐聿夜身上的那種收縮自如的氣勢,才緩緩地釋放出來,卻冰冷的彷彿是凜冽的寒冬。
慕筱夏對上歐聿夜的眼神,忽然後背猛地一震,“不是我,是她自己弄的。”
費琳娜用別人都看不見的角度,惡毒地看了慕筱夏一眼,哭着說:“慕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錯,非要敬酒給慕小姐,想着她是哥哥帶來宴會的貴賓,所以我才……”
慕筱夏冷冷的看着費琳娜,難道說皇室成員都是這樣的演技派麼?賀蘭辰是一個,現在費琳娜又是一個,真的是令人歎爲觀止。
一旁剛纔站在餐桌旁邊冷嘲熱諷慕筱夏的那些費琳娜的小團體,紛紛附和:“我能作證,就是這位小姐,將酒杯裡的酒直接潑在了公主殿下的身上。”
“對,我也看見了,而且還狠狠地推了一下公主殿下,把公主給推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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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筱夏冷笑了一聲:“哦,那爲什麼現在酒杯是在你們尊貴的公主殿下手裡,而不是我的手裡,難道說我把你們尊貴的公主給推倒了,還把酒杯塞到她的手裡,而你們公主竟然沒腦的重新接了過去?”
兩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落在了費琳娜手裡的酒杯上。
費琳娜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是很快就將善變的臉色給掩蓋了,低着頭,楚楚可憐:“慕小姐,我都沒有怪你,你現在就不要用這種方式來栽贓我了,好麼?”
賀蘭辰的目光在慕筱夏和費琳娜的臉上逡巡了片刻,再看了一眼一旁那些經常性的聚集在一起八卦的女人們,已經大致瞭解了剛纔的情景。
他摩挲着自己手指上的玉扳指,“那……這件事情不如交給歐少來說一句公道話?”
現在這種情況下,歐聿夜袒護慕筱夏,就是袒護前女友,將皇族這邊得罪的死死地。
但是,如果袒護費琳娜,無外乎,是
在慕筱夏的心上扎刀子,讓慕筱夏死心的更加徹底。
而賀蘭辰,現在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費琳娜更加抓緊了身邊歐聿夜的胳膊,眼淚撲簌的掉落下來,砸在歐聿夜的襯衫上,很快就暈開了一片水跡。
慕筱夏背影筆挺,除了剛纔的那一句“不是我,是她自己弄的”之外,沒有說話,沒有求饒,也沒有解釋。
就連背影,現在都是筆挺的。
在這樣一羣皇宮貴族之中,她以平民的身份,絲毫都不顯得格格不入,相反,更勝一籌,就彷彿,整個會場的主角是她,別人都是陪襯。
她和歐聿夜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
接觸的一瞬間,慕筱夏覺得自己的眼眶算了算,強制性的要求自己,一定不能服輸!也一定不能哭!
哪怕是這個曾經屬於自己的男人,站在另外一個女人的身邊,最終選擇了去袒護別人,她也不能掉眼淚。
歐聿夜從慕筱夏的眼眸中,這樣一雙清澈而又閃爍着倔強的光芒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絲光。
他緩緩地走到桌邊,用修長的手指,端起一杯香檳,靠着身後的桌面,脣角含着一抹笑意,視線從慕筱夏的身上,已經挪到賀蘭辰的身上,再重新移動到王后的身上,目光已經多了一絲恭敬和從容,“尊敬的王后殿下,我知道貴國有一條法律,王公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是從我們國家傳過去的,所以,我們都沒有見到,道聽途說,不如眼見爲實。”
賀蘭辰挑了挑眉梢,沒有直接揭穿歐聿夜的想法,順口問了一句:“那你說怎麼辦?”
歐聿夜沒有理會賀蘭辰,縱然現在賀蘭辰是M國的內定繼承人,但是現在面前有官銜更大的王后。
他對着歐聿夜十分畢恭畢敬,“尊敬的王后殿下,請您恩准我將這件事情的調查權交到我的手上。”
王后有些猶豫。
她覺得這件事情本不用這樣處理,只是簡單的一句道歉就可以了,可是現在,好像是刻意複雜化了。
費琳娜覺得歐聿夜是想要爲了她討回公道,自信又得意洋洋地說:“媽媽,你就答應阿夜吧,他肯定是有自己的辦法。”
賀蘭辰脣角勾起一抹冷然譏諷的笑意,向後側了側身,靠在桌邊,微微向前傾身,聲音拂動在慕筱夏的耳邊,“看着你前男友身邊有別的女人,是不是覺得心裡很憋屈?想要上前去打爛他的臉?”
慕筱夏直接錯開一步,躲開了賀蘭辰,冷冷的留下一句:“怎麼做那是我的事情,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沒有熟到可以你爲我支招,而且,我也不會用你的方法。”
難道農夫能夠指望着毒蛇來報答自己麼?農夫與蛇的故事,她從來都不陌生。
賀蘭辰邪魅的勾起脣角,手指在領口整齊的扣子上面整理了一下,“哎,夏夏,你可真是太讓我心疼了,我們都認識這麼長時間了,竟然說我跟你沒什麼交情。”
有多少女人都想要爬上他賀蘭辰的牀,想要跟他這位王子殿下有交情,這是唯一一個,面對他的邀請,想要跟她撇清關係的。
慕筱夏斜了賀蘭辰一眼。
從他的表情裡,她可是一點都沒有看到有什麼受傷的神情,真是會裝啊。
王后並沒有注意到這邊兩人的互動,她是很疼愛自己的女兒的,聽見費琳娜既然也這麼
說了,便點了點頭,“好吧,這件事情就交給歐少來處理。”
歐聿夜畢恭畢敬的鞠躬,“謝謝尊敬的王后信任。”
他站起身來,吩咐站在一旁的士兵,“去調出來監控,查一下不就都明白了麼。”
費琳娜:“……”
歐聿夜接着說:“既然公主殿下是無罪的,那麼就拿出物證來,剛好公主殿下有人證,人證物證齊全,便可以將這個惡毒的女人給交給法庭去處理了。”
當然,歐聿夜口中的人證,就是剛纔幫着費琳娜說謊的那些名媛貴族們。
物證:記錄真實的監控錄像帶。
而他口中“惡毒的女人”,就是慕筱夏。
幾個士兵整齊劃一的立正,“是!”
剛纔已經聽到了王后殿下的命令,那麼現在也就很簡單的執行就行了。
費琳娜急了,開口就喝住士兵:“你們先給我站住!”
費琳娜畢竟是公主的身份,口中的話同王子和王后的話都是等同的,便停下了腳步,重新看向歐聿夜。
歐聿夜挑了挑眉梢,“公主殿下,您放心,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不、不是……”費琳娜的臉色刷白,這次,就算是她有再強大的定力,也沒有辦法很快的恢復過來了。
“公主殿下,難道您剛纔說的話是假的?”
費琳娜咬了咬脣,指着慕筱夏,咬着牙說:“不,沒有!都是她一手策劃的!”
歐聿夜聳了聳肩,慵懶而慢條斯理,手指託着高腳酒杯的底座,輕輕搖晃了幾下,在酒面上盪出幾道波紋,“那就沒有關係了,你們還不快點去拿監控錄像過來?”
“是!”
就在這時,忽然有兩個人一下子跪在了王后的面前,“抱歉,對不起,我們剛纔說的是假話!”
說話的兩人,正是剛纔在費琳娜猖狂之際,在一旁煽風點火的做人證的兩個名媛。
她們都知道,作僞證的話,如果真的是被交到法庭上去,也是會判刑的。
剛纔歐聿夜的話,已經是在警告兩人了。
她們不像是費琳娜一樣有公主顯赫的身份,肯定是會當成拋棄的棋子的。
王后皺了皺眉,“你們剛纔不是……”
“我們是說謊的!”一個女人說,“是因爲想要巴結公主殿下,其實是公主殿下將酒杯裡的葡萄酒倒在自己身上,自己摔倒的,跟這位慕小姐沒有關係,兩人就只是發生了一些口角。”
“你們……”
比起剛纔被酒潑了的那種狼狽,現在的費琳娜,更加好像是一直落敗的鬥雞,不,落湯雞。
她沒有想到,自己沒有死在敵人手裡,而是死在自己人手裡了!
這種閨蜜,真的是……
她們難道不相信,她有別的辦法麼?就這樣把她給賣掉了?
慕筱夏冷冷的笑了一聲:“這就是沒有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費琳娜惡狠狠地盯着慕筱夏。
王后看起來十分生氣,“費琳娜,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說完,王后就轉身離開了。
費琳娜追上去:“母親……”
歐聿夜臉上的笑全然消失,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轉身的同時,面前已經擋過來一條手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