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剛弄好呢,不吃?”陳欣潔蹙眉。
外人面前,聽着這口吻,輕冬抿脣,正想拒絕,女兒卻先跑了過去。
“外婆,甜甜吃,媽媽也吃,新禾叔叔也吃!”
輕冬看了眼時鐘,這兒離機場並不遠,陪女兒吃早餐還是可以的。
她落座,餘光瞥見那邊陳新禾在打電話,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他起身,然後在母親的招呼下,坐在了她的旁邊。
甜甜似乎很高興,圓圓的葡萄眼在大人們的臉上掃來掃去,喝完牛奶,顧不得擦拭嘴巴周圍那圈奶漬,笑嘻嘻地說:“我們好像一家人噢——”
輕冬僵伸手給她擦嘴,假裝沒看到母親和陳新禾含着笑意的眼,將女兒抱下兒童椅,示意她先去穿鞋。
“我送你們。”新禾也起身,看着她。
“到門口就好,順便勞煩你離開我家。”乘着女兒去玄關,輕冬沒忍着,看着母親:“我不知道你們何時認識,可是媽,希望你不要隨便讓陌生人進家門了。爲了我好,也爲了甜甜好。”
陳欣潔怔住,知道女兒誤會了,趕緊解釋,說早上在菜市場時候,遇着無良商家,是陳新禾幫她出面。
“而且,我在你以前的相冊裡,見過這孩子。”陳欣潔看着女兒:“你說過,你曾想嫁給一個人,就是這孩子,對伐?”
輕冬覺得頭疼,母親以前當律師,記憶力超強,但這麼久了還記得,她真是不知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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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新禾看着長輩:“陳阿姨,很抱歉,過去讓您閨女難過了。”
“你們年輕人哪,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我看甜甜也知曉你,看來也不是沒見過。往後是否有緣成爲一家人,也是你倆的事兒,我這老太婆不會操心什麼。”
“謝謝阿姨,我尚在努力。”
輕冬無語,看時間有些趕,與母親說了自己週五回來,然後快步走出去,不打算管陳新禾在不在這兒。
某些時刻,她清醒得很,後知後覺想起來母親對多數人都充滿善意,唯獨某個人。
偏偏,那個人是她心上的人。
***
“新禾叔叔,週五下午,你會跟媽媽一起接我嗎?”下了車,甜甜仰着頭,一臉期待。
“甜甜想叔叔來嗎?”
“想呀!”甜甜咧嘴笑:“叔叔總帶禮物來,甜甜想做一張卡送叔叔。”
不知爲何,看着陳新禾特意彎下身與孩子聊天的畫面,輕冬心裡有一種慌亂。
彷彿這樣,就是對某個人的不公平。
她喚了聲甜甜,問孩子還記不記得一個很帥的叔叔。
“媽媽說的是那個身上有好香好香薄荷味的帥哥嗎?”甜甜點頭:“記得!但是他不是媽媽朋友,甜甜不想他嘻嘻!”
孩子始終從她角度考慮,輕冬蹲下,親了口女兒,在幼兒園老師過來的時候,又囑咐女兒幾句,最終拉鉤承諾週五下午一定會來接她。
“你陪她的時間有些少。”
目送甜甜隨同老師進園內,起身之時,輕冬聽到新禾這樣說。
“是啊,所以時常感謝上天待我不薄,疲憊生活裡,有這樣溫暖的人陪伴着我,乖巧,可愛,總站在我這邊。”
新禾看着她:“若你允許,我也可以。”
“但是,”輕冬回頭,眉眼盡是笑意:“身旁位置,寫了蔣臨風的名字。新禾,你許久以前說我心裡有人,我也這樣說你,我想我們都沒猜錯。我不知你和那個人如何了,我知道的是,我想試試走向那個人,不管狂風暴雨還是風和日麗。”
風穿過樹葉,有些熱。
而男子沉默而清冷的目光,沒有太過情緒。
突然地,他過來,一把將她拽入她懷裡。
“陳……喂喂喂……”
他卻是攬着她,摁着她腦袋。
輕冬的臉被迫埋在他的襯衫,耳邊是他有些低啞的聲音:“輕冬,配合我。”
很溫柔,很……無奈。
她不敢亂動了,壓低聲音問:“你是不是惹了什麼人?”
他沒說話,側頭看了一處。
不遠處,商務車開過,坐在副駕駛座的蔣臨風目光冰冷地看着這個位置,眉頭緊蹙,目光所及是他懷中的人,是熟悉的荷葉綠長裙,他面色如霜,在陳堡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停車的時候,卻說繼續開。
於是,車子拐過彎,很快消失於此處。
“陳新禾!”等了會兒,輕冬憋氣憋得難受,正想發火,卻對上他眼裡的哀傷。
似一閃而過的情緒,她只看了一眼,他已先行一步說送她去機場。
“剛纔怎麼回事?”
“遇到一個不太想見的人。”
或者說,有些嫉妒的人。
“仇家?”輕冬問。
“不算,”陳新禾側頭:“你也許要誤機了。”
輕冬瞪圓了眼,火速上車,回頭卻見他還站在原地,望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看上去似乎在警覺什麼。
“陳新禾……?”
“走吧。”他說了聲,很快上車。
路上,她聽到他戴着藍牙耳機詢問了阿滿一些事,聽上去有些詞彙像是暗語,輕冬聽不懂,只是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這人,到底藏着如何的過去?
輕冬想着,車子到了機場都沒回過神,倒是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她回過神。
與平日其他電話不通,這個的,鈴聲是鋼琴曲。
不用猜,必然是某人今早不知哪個時候改的。
她看了眼陳新禾,說了句謝謝,然後示意他開一下車後箱。
“到機場了?”耳邊,是他的詢問。
不知爲何,輕冬確定他心情不好,嗯了聲,問他怎麼了。
“想你。”
“真是……纔多久沒見。”
輕冬想去拿行李箱,一旁新禾卻幫她拿了下來,突然說了句:“你朋友似乎很着急。”
循着他視線看去,輕冬見到站在落地窗邊的劉曉岸,她正拽着傅錦歡的手臂,回頭朝她擠眉弄眼。
而傅三少爺怒視外頭,氣呼呼的樣子活像受了委屈。
“我先進去了,後續……”輕冬低頭:“新禾,我並不知你爲何會來海城,但如若可以,願你回到你真正愛的那個人的身邊。”
他沉默,只是搖了搖頭,是否認還是無奈,輕冬讀不懂。
入了機場,從玻璃窗看去,依舊能見男子長身而立,明明冷冽得難以靠近的外表,此刻看着有些落寞。藏藍色襯衫的衣角在風中微微揚起,他目視她的方向,她卻覺得,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心裡藏着的那個人。
“我抗議!我要抗議唐輕冬對我兄弟不忠!——嗷,醜女,不許動手!”
“傅錦歡怎麼在那?”手機那邊,是臨風的詢問。
輕冬看着那邊已經跟劉曉岸打成一團的傢伙,解釋說:“他見到我與我前任一起,心裡惱火呢。”
“所以這是……如實交代?”那邊,某人聲音多了些喜悅。
“嗯,剛纔他送我來機場。巧遇,懂吧?”
“懂。你說的,我都懂,都信。”
輕冬垂眸,莫名地,想起了甜甜。
“蔣臨風,等我從香港出差回來,我……有些事想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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