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懋的身子僵直了，一臉目瞪口呆的看着季羨林，想要說什麼，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季羨林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繼續說道，“我也很慶幸，從她出生起，你就沒有關心過她。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了別人身上。如果你把你的父親分到我的燦兒身上了，指不定我的燦兒也成了一個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我很謝謝你的偏心。”
這下，齊懋的身子不止僵直了，而且微微顫慄了一下。
季羨林不以爲意的瞟他一眼，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離婚協議書，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考慮吧。明天，我和燦兒會搬出去。明天之前希望你能簽了，如果不籤，我也只能走法律程序了。你說你不同意，這個婚就離不了。我會奉陪的。”
“明天？”齊懋重複着，眉頭擰緊，眸光陰暗，“年還沒過完，你至於這急嗎？這麼多年了，我們也都這麼過來了。你和燦兒有自己獨立的別墅，也不跟我住一起。我也沒有強迫過你什麼，你們搬出去幹什麼？你們兩個女人，在外面，能讓我放心了？”
“因爲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我想給自己和燦兒一個健康的生活環境！”說完，沒再多看齊懋一眼，絕然而然的離開。
健康的生活環境？
齊懋沉思着季羨林的這句話，腦子裡久久不能平復。季羨林給他的態度，就像是她已經心死，對他不再有一絲寄託與希望。
他一直以爲，他是一個很成功的男人，可以讓三個女人跟着他，而且還同處一個屋檐下。雖然不至於和平相處，風平浪靜，但也相安無事的過了近三十來年。
雖然在他們這個圈子裡，男人有幾個女人，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像他這樣大大方方將兩個小老婆安置在家裡的，還真是沒有。
別的男人，要麼是瞞着老婆在外面養着，要麼就是分別兩地的不讓她們接觸。
齊懋覺得，他這輩子最大的本事，就是這一點了。還別說，多少男人對他羨慕不已的。
但是一想到現在，齊懋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季羨林要跟他離婚，馬雅雯又得罪了墨君博，還和石峰一起害死了墨君博的岳父岳母。他不暗中弄死他們，把他們送警局去，那都已經格外開恩了。
這下好了，一個老婆要離婚，一個老婆進去。他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
馬雅蘭扶着自己受傷的腰，敲響齊懋的門。
“找我有事？”齊懋看着她，沉聲問。
對於馬雅蘭，齊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太懂事了，過份的懂事，從來不會鬧事，也不會對他提什麼要求。
馬雅雯以前還好不幾在他耳邊提起，讓他和季羨林離婚的事情。因爲她想成爲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但是，馬雅蘭卻是從來沒有提過這方面的要求。
還有就是，她一輩子沒有生育。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沒有自己的兒子，那是她一輩子最大的遺憾。
他也帶她去醫院做過全面檢查，檢查出來一切正常，是可以懷孕的，但就是沒能懷上。
對此，醫生也愛莫能助。
對於齊懋來說，無所謂，他有兒有女。但是對於馬雅蘭來說，卻不一樣。那幾個都不是她的兒女。好在，她和馬雅雯是姐妹，而且從小感情要好。對齊侑兄妹幾個也很好，所以這對於她來說，也算是一種安慰了。
馬雅蘭怡然一笑，“我想跟你商量下，我想出去幾天。”
“出去幾天？去哪？有什麼事嗎？”齊懋一臉不解的問。
馬雅蘭深吸一口氣，看着他一臉正色的說道，“姐姐的事情，我剛纔也看到了。我說句實話，你別不開心。”
齊懋點頭，示意她說。
“我覺得，這次真是姐姐的不對。人家一個好好的幸福家庭，現在卻父母雙亡。”馬雅蘭一臉沉寂又肅穆，眸色有些暗沉，看着齊懋小心翼翼繼續說道，“說實話，當初確實是以嵐傷害的楊小姐在先的。人家楊小姐還差一點喪命。墨君博心疼自己的女人，對以嵐加以處罰那也是常理中的事情。”
說到這裡，馬雅蘭微微的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仰眸望一眼天花板，似是在隱忍着什麼。然後又一臉肅穆的說道，“如果事情到墨君博懲罰了以嵐和子晴就結束，姐姐不去找楊家父母的麻煩，我想後面的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的。可是，她就是那麼好強，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兒受欺負，非要去給她們出這口氣，甚至還鬧大到傷害了兩條人命。這讓楊小姐如何能忍受？”
齊懋不說話，只是一臉沉寂的看着她。
“我是不是說錯了？”馬雅蘭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問。
齊懋搖頭，“你繼續往下說。”
馬雅蘭的視線不經意間瞟到桌子上放着那份離婚協議書。
臉上略露出一抹訝異之色。
“我想，這件事情，如果發生在你身上，你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對方的。”馬雅蘭看着他，一臉鄭重的說道，“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我姐。我們家，就剩我們姐妹倆了。她就錯再錯，她都是我唯一的親人。就像當年，她想摔死景燦，我寧願自己給景燦當肉墊，也不想看着她做錯事。”
“你說什麼？！”齊懋一臉凌厲陰森的盯着她，“當年是她要摔死燦兒？不是傭人不小心的嗎？”
馬雅蘭淡淡的一笑，“事情都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是不是都不要緊了。最重要的是景燦沒事。”
齊懋的雙手緊握成拳，雙眸一片陰鷙狠戾，透着濃濃的殺氣。
該死的女人，她竟然心腸如此歹毒！
“我想去趟z市，去祭拜一下楊家父母，替姐姐去贖一份罪，這是欠他們的。也希望楊小姐能看到我心誠的份上，就算不原諒姐姐，也不再讓墨君博對付我們齊家，對付侑兒與子晴，還有以嵐。”
“不能等過完年再去？”齊懋問。
“這是一份誠意。”馬雅蘭一臉堅持的說道。
“我讓人陪你去。”齊懋妥協。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馬雅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