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苒沒開手機,等第二天閒了纔打開手機,看到霍子寒發的短信。
“如果你覺得你做錯了,去和霍雯茜道個歉!”
她看到這句就低低笑起來,和霍雯茜道歉?虧霍子寒說的出!
她做錯了什麼?要和霍雯茜道歉?
霍雯茜那麼有心計,霍子寒你瞎了眼相信她是你的事,你憑什麼讓我去道歉?
季苒在心裡腹誹了一句,直接刪了霍子寒的短信。
接受了母親即將離去的現實,季苒心情就平復了很多,她讓歐嬸和兩個護理亂流回去休息,自己一直堅持守着母親。
歐嬸擔心地道:“季小姐,你還是回去休息一會吧!你已經三天沒怎麼休息了,你這樣怎麼撐下去啊!還有,你後天就結婚了,家裡什麼準備都沒有,這怎麼行呢?”
“沒有婚禮了!”季苒平靜地道:“我媽這樣什麼時候去了也不知道,我取消婚禮了!歐嬸,不用擔心我,你們都回去吧!我能行的!”
歐嬸勸不了她,只好先回去了。
季苒一整天都守着母親,帶了微笑,和她說着自己小時候的事,她們一起經歷的點點滴滴。
累了,爬在牀邊小睡一會,朦朦朧朧就看到母親坐了起來,拉着她的手微笑着道:“苒苒,你長大了,看到你能照顧自己,媽很欣慰!媽很快就去找你爸和你哥哥,我們在那邊都會祝福你的!這不是永別,我們還會再相遇的……苒苒,要堅強,你不是一個人……我們都愛你!”
“媽……”季苒拉着她的手,可憐兮兮地道:“別丟下我,我不要一個人留在這,帶我走!”
“傻孩子,媽不是說了嗎?我們還會相遇的……到時我還做你媽媽,加倍地愛你……苒苒,笑一個……媽喜歡看到你笑,無憂無慮的……”季媽媽溫柔地撫摸着季苒的頭。
季苒就撐着擠出了一個笑容,季媽媽笑了,就像以前季苒無數次看到那樣,溫柔慈祥……
她枕在母親膝蓋上,被她一下一下撫摸着,她覺得自己睡着了,帶了母親手上的溫暖,沉沉踏實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走廊上的說話聲驚醒了:“是這間嗎?我知道了,謝謝!”
季苒睜開了眼,看到外面天色都暗下來了,又天黑了……
門被推開了,杜振和一個護士站在門口,看到杜振,季苒猛地站起來:“你還真趕回來了!”
“說好來陪你,怎麼能失言呢!”杜振謝過護士,走了進來,看到季苒的母親躺在病牀上,還活着,就笑了笑道:“伯母,我來看你了!”
季媽媽自然回答不了,杜振也只是打個招呼,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問道:“你吃飯沒?”
“沒,你也沒吃嗎?”季苒都睡了一個下午,沒去吃飯。
“我吃了,飛機上吃的,我幫你守着,你去吃點吧!”杜振關心地道。
“我才睡醒,不想吃,一會去吃!”季苒給他倒了杯水,道:“謝謝你來陪我!”
“和我還客氣啊!你也陪過我!”杜振道:“我姐知道你的事,讓我告訴你,別傷心,分別只是形式上的,你媽會一直活在你心裡,陪着你!”
季苒點點頭,她已經想開了,覺得杜雨這話也是自己體會到的。
兩人坐着,交談不多,都靜靜地看着季媽媽。
那些監測儀器也安靜地跳動着……
這一晚,季苒就和杜振兩人守着季媽媽,杜振讓季苒去睡,季苒讓杜振去睡,最後兩人都在病房裡,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這一天就這樣安靜地度過了,第二天,到下午都沒事。
杜振來了一天一夜,都沒見到霍子寒過來探望,忍不住問道:“明天你們不是要舉行婚禮嗎?霍子寒這是鬧什麼,你媽這樣也不過來看看!”
“別提那個人!”季苒才安定的心不想被這名字破壞,冷冷一笑:“婚禮取消了,過兩天會去辦離婚手續的!”
“這又是爲什麼?”杜振前段時間忙着母親的事,都沒注意霍子寒和季苒鬧什麼。
“以後告訴你吧!我不想讓我媽擔心!”雖然季媽媽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可季苒在母親的病房,真的不想提霍子寒任何事。
杜振就沒問,出來上洗手間,本來想給霍子寒打個電話問問。可是轉念一想,這是季苒的私事,她不願他來他何必多事呢!
杜振就沒給霍子寒打電話。
霍子寒這邊,一直等到晚上八點,都沒見季苒給自己打電話,他煩躁,這婚禮到底要不要舉行呢?
裴峻、霍子翼他們中午就過來新房幫他佈置,霍雯茜也帶了兩個女職員來幫他掛氣球,擺喜糖。
霍雯茜腳還沒全好,走路還一忍一忍的,忙裡忙外,霍子寒看着對比一下,季苒這樣漠然什麼都不管就凸顯了。
霍子翼都覺得過分了,對霍子寒嘀咕道:“是你和季苒結婚,她面都不露一下,這算什麼啊?”
“也許她那邊也忙吧!”霍子寒勉強地爲季苒分辨道。
“忙什麼,什麼都你準備好了,她有什麼可忙的!”霍子翼不滿地道。
霍子寒沒說話,臉色難看,看八點多了,季苒也不回話,他走到書房,給她打電話。
季苒接了起來,霍子寒冷冷問道:“想好了嗎?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季苒微微一笑:“我也想問你,想好了嗎?打這電話是不是告訴我婚禮取消了?”
霍子寒頓時被她激怒了,吼道:“季苒,你真的要這樣嗎?是不是真要逼我取消婚禮?”
季苒冷下臉:“我沒逼你做什麼!霍子寒,也許你心裡早就在期待取消婚禮,又何必惺惺作態問我呢!想取消就取消吧!這次都是你做主,自己做的決定,以後也不用怪誰逼你了!離婚證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夜之間也能辦下來,那明天的婚禮就讓霍雯茜去吧!我很大度地祝你們白頭偕老,幸福到永遠!怎麼樣,我夠大度了吧!還需要我說什麼祝福的話,我都成全你們!”
“季苒,你別逼我!”霍子寒真的想衝過去掐死她,該死的,她就不能說一句軟話?
“怎麼又說我逼你,我這次可什麼都沒做!你要大度我大度了,你要我不和你吵,我也沒和你吵!霍子寒,還要我怎麼樣?”季苒很意外自己心平氣和。
可就這樣雲淡風輕的語氣,卻更把霍子寒氣得不輕,低吼了一句:“行,季苒,既然你沒把這婚禮當回事,那我也沒什麼可期待的!明天的婚禮取消,你自己負責和你的朋友解釋吧!”
他掛了電話,沒忍住怒氣,啪地一下就砸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了?”門口霍雯茜一看暗暗一笑,故作害怕地伸了伸舌頭:“媽,奶奶來了,說來給你鋪牀!”
“鋪什麼牀,婚禮取消了!”霍子寒沒好氣地道。
“啊,真的嗎?二哥,你怎麼這樣,酒席都定了,什麼都準備好了,你們這是要鬧什麼啊!當結婚是兒戲嗎?”霍雯茜叫道。
“怎麼啦?什麼婚禮取消?”正上樓的霍奶奶和秋茹聽到,就嚇了一跳。
“沒什麼!奶奶,媽你們來了!”霍子寒收斂了怒氣,迎了出來。
“奶奶說來給你鋪牀,祝你們百年好合……你剛纔在鬧什麼,難道明天的婚禮有問題?”秋茹問道。
“你聽錯了,沒問題!奶奶,該怎麼弄你就怎麼弄吧!我下去和裴峻說句話!”
霍子寒匆匆下來,把裴峻抓到廚房,哀求道:“裴峻,你去找找季苒,幫我再勸勸她,這都要舉行婚禮了,鬧什麼!別讓大家看笑話了!”
裴峻無語,問道:“你們怎麼回事,都要舉行婚禮了還在鬧,我看這婚禮不舉行也罷,反正你們這日子是過不下了!”
“怎麼說話的,有你這樣詛咒我們的吧?”霍子寒瞪了他一眼。
裴峻聳聳肩:“不是詛咒,是不看好,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不去,自己搞定去!”
霍子寒不管怎麼說,裴峻都不爲所動,最後受不了就道:“我覺得你找我還不如找雲嵐姐,她結過婚,最懂女人的心思,她去見季苒一定能聽進去的!”
霍子寒就心動了,上樓換了個手機給雲嵐打電話,說了自己的爲難,哀求道:“雲嵐姐,你就幫忙勸勸,算我欠你一個大人情,以後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雲嵐有些意外,還是一口答應:“行,你把季苒的電話給我,我和她談談!”
霍子寒就把季苒的電話號碼給了雲嵐,就上樓邊幫奶奶鋪牀邊等消息。
可等了一小時,也不見雲嵐回話,霍子寒就心急起來,忍不住給雲嵐打了個電話。
那邊在佔線,霍子寒想着雲嵐在和季苒聊,就掛了。
霍奶奶和秋茹鋪好牀,秋茹叮囑了幾句就和霍奶奶先回去休息。
霍子翼就纏着霍子寒:“哥,今天是你單身最後一天,我們給你慶祝一下,把你的好酒拿出來給我們品嚐一下吧!”
霍子寒拗不過他,拿了兩瓶酒出來,他象徵性地喝了一杯,惦記着雲嵐還沒回話,就走到一邊試着再給她打電話。
這次接通了,霍子寒迫不及待地問道:“雲嵐姐,怎麼樣,她肯聽你的勸嗎?”
雲嵐淡淡地道:“我覺得沒必要再勸了,這婚禮沒必要舉行了!”
“啊!”霍子寒頓時傻眼,急道:“她怎麼和你說的?說我和霍雯茜有什麼嗎?雲嵐姐,我可以發誓,我和霍雯茜沒什麼了!以前的事我都放下了!你別聽季苒亂說,她現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都無法交流,老害疑心病!”
“哦,既然她一身缺點,我看也配不上你,不如就這樣算了吧!”雲嵐嘲諷道。
霍子寒鬱悶了:“雲嵐姐,你怎麼和她一樣啊!我要真不喜歡她,我怎麼會舉行婚禮呢!”
“霍子寒,我覺得季苒說的有句話是對的,你根本不瞭解她!你所謂的喜歡也很膚淺,你可能就是想着她上次救過你,覺得欠她的!她說了,她早沒放在心上,讓你也別把這事當成必須和她結婚的理由!就這樣算了吧!好了,我得照顧孩子去了,不和你聊了!”雲嵐掛了電話。
霍子寒煩躁的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哥,說什麼呢!過來喝酒啊!”霍子翼見他拿了手機傻站一邊,就走過來拉他。
裴峻冷眼看着,間霍子寒的表情還是不好,磨了磨牙,忍不住問道:“怎麼,雲嵐姐還是沒說通嗎?要不要我親自去說!”
“算了,愛怎麼就怎麼吧!”
霍子寒接過霍子翼遞過來的酒杯,一口氣全喝了,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倒滿!”
“二哥,到底怎麼啦?季苒是不是還在誤會我們!這明天都要舉行婚禮了,她怎麼還這樣鬧啊!要不,你帶我去找她,我問問,到底要我怎麼做,她才肯放心!”霍雯茜問道。
“不關你的事!來,不是要給我慶祝脫離單身嗎?那來吧,今晚喝個痛快!”霍子寒自己抓過酒瓶,倒滿,舉舉杯:“幹!”
他又一口喝完。
裴峻見他一杯接一杯,繃着臉拿了手機就走了出去。
他直接給季苒打電話,可鈴響停了卻沒人接。
裴峻臉色也黑了,忍住氣又撥了一個。
一會有人接了,開口聲音有些耳熟:“季苒的手機,誰找她?”
“你是誰?”裴峻聽着聲音是個男人的,就冷冷地問道。
“裴峻……哦,我是杜振!”杜振自報家門。
“季苒的手機怎麼是你接,你們在一起?”裴峻疑惑了:“她人呢?”
“去洗手間了!有事嗎?”杜振問道。
裴峻一時無話,半響道:“她回來讓她給我回電話!”
杜振淡淡地道:“你也是來替她和霍子寒說和的嗎?那我覺得你沒必要勸了,衝霍子寒的表現,如果我有個姐姐和妹妹,我都不會讓她們嫁給他!他不配娶季苒!”
“那你配?”裴峻嘲諷道,他是想這都快十一點了,季苒還和杜振在一起,這其中還能有什麼別的事嗎?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