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明顯的大規模行動,自然瞞不過根的眼線。
被劃分而出的兩股勢力,彼此間的目的是一致的,皆是爲了守護木葉而存在,但是方法卻是不同。
眼看着猿飛毫無徵兆地帶領着衆多上忍去找大蛇丸,團藏的第一個反應不是通知大蛇丸,而是思考着如何切斷與大蛇丸的關係,他很明白猿飛一定知道他和大蛇丸的關係,但也很清楚猿飛不會輕易將此事攤上臺面。
他是深植木葉深處的根,他的根,茁壯且分支衆多,爲了樹木而存在,不能被輕易拔除。
即便如此,在猿飛帶領隊伍出發的那一刻,他也必須得做出與大蛇丸沒有任何關係的表現,哪怕只是小小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要表現出來。
“去將大蛇丸遺留下來的痕跡,盡數銷燬,一絲不留。”團藏目視着空無一人的前方,淡淡道。
他的身後,半跪着三個戴着面具的暗部,領命之後,化作黑影消失在原地。
“是你的話,不應該就這麼束手就擒,別怪我,大蛇丸。”團藏擡起右手臂,露出個冰冷的笑容。
失去大蛇丸這個以利益作爲橋樑而存在的盟友,他並不覺得可惜,因爲他所想要的,基本已經有了,而且大蛇丸還遺留下一個很重要的少年,能夠控制木遁的少年…要知道,木遁可是能用來限制住尾獸的,也是他未來要當上火影所必不可少的一張底牌。
右手臂的成果已經完成,之所以一直和大蛇丸保持利益關係,是因爲他看出大蛇丸研究所延伸之後的可能性,不過,既然事態演變到此等地步,也就到此爲止了吧。
密林裡,蟲鳴無聲。
重物落在樹幹上所發出的聲音,在夜空裡傳播。
衆多木葉忍者,來到一處以石頭築成的簡陋入口,石柱上纏繞着樹根,中間是攀爬着綠苔的石門,石門的上方卻是一棵大樹。
約有四十多個忍者,在一瞬間分散在四周的樹上和地下,對着這扇石門所在的位置,呈現出包圍陣型。
猿飛便在正前方的樹上,看着這個入口,神情凝重。
“終於到了此刻…”
他死死盯着被綠苔攀爬的石門,對着周圍的木葉忍者下令道:“以此處爲中心點,以五公里的距離爲單位,朝着四周散開,這是一個秘密據點,出口絕非只有一處。”
“是!”領命後的衆多忍者,毫不猶豫的拉開與這個路口的距離,依照三代火影大人所言,爲了預防據點還有其他隱蔽的出口,便得令包圍圈擴張出去,確保不被大蛇丸逃脫。
綱手和自來也沒有離開,而是來到猿飛的旁邊。
“老頭子…”自來也剛開口便被猿飛打斷,說道:“你們也去。”
自來也眉頭一皺,沒有動彈,而是問道:“你想要一個人承擔嗎?”
猿飛看了他一眼,平靜說道:“不是還有護衛嗎?”
他所指的護衛,便是在身旁的兩個直屬暗部成員,是他一直以來的得力屬下,實力並不弱。
“最好讓我留在你身旁。”自來也不是看不起這兩個暗部成員,只是覺得他也待在猿飛身旁,會比較好。
猿飛卻是果斷拒絕道:“你也知道大蛇丸的能力,他要是想逃的話,我根本留不住,所以爲了確保萬無一失,包圍圈的強度要有所保證,所以你和綱手作爲增強包圍圈的重要戰力之一,不能留在這裡。”
說道這裡,猿飛語氣略微失落,說道:“我雖然老了,但還沒到讓你擔憂的程度。”
自來也聞言,和綱手對視了一眼,都是目露猶豫之色,他們兩個卻是根本放心不下。
“去吧。”猿飛這一次的語氣,十分堅決。
自來也和綱手一怔,隨即都是沉默的離開。
兩人離開之後,猿飛身影一閃,來到石門處,伸手印在石門之上,掌心傳來綠苔溼潤的觸感,他沒有第一時間推開門,而是看着石門沉默不語。
“三代火影大人。”戴着小鳥面具的暗部疑惑喊了一聲。
猿飛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推開了石門。
伴隨着輕微的轟隆聲,石門漸漸打開,通道里便是響起一陣彈簧崩響的聲音,一堆暗器從黑暗裡射來。
猿飛沒有絲毫反應,身旁的兩名暗部,持刀閃到他面前,將飛來的暗器盡數打落。
“陷阱嗎…看來你有所準備。”猿飛看着滿地的暗器,當先衝進通道里,那兩名暗部緊跟其後。
當猿飛僅僅帶着兩名暗部進入大蛇丸的據點之後,其他的上忍已經在各個位置就位,對大蛇丸的逃脫路線,進行了全方位的包圍,而包圍圈的擴張,也使得言葉被逼退到很遠,只能繞着這個包圍圈的外圍行動。
進入據點的猿飛,避開了很多大蛇丸設置的陷阱,直到一扇木門前,才驟然停下腳步,他能聽到從門內傳來的輕微響聲。
猿飛默默盯着這扇木門,表情十分嚴肅,與兩名暗部來到門前,他站在門的正前方,而兩名暗部各自站在門的左右兩邊。
那兩名暗部,握緊刀等待着猿飛的指令。
猿飛食中指併攏,向前一指,得令後的兩人,一人踹開木門,另一人迅速而入,佔領右邊的方位。
預料之中的攻擊並沒有到來。
兩名暗部分別守在兩邊,猿飛走了進來,看向房間裡的場景,眼眸急劇一縮,形如針點。
房間內,有一處工作臺,大蛇丸正站在工作臺前,背對着他們三個人,手臂正在動着,由於不是正面,所以看不清楚。
濃郁的血腥味,飄入三人的鼻子裡,看着房間內的衆多屍體,三人神情很凝重。
牆壁之上,並排着一片片的木板,每片木板上都是吊着一個失去生命氣息的人,或雙手高擡綁着,或以繩子綁在脖子上,或雙手如同伸直被綁着,除此之外,在另一邊的角落裡,躺着爲數不少的屍體,每一具屍體上都蓋着浸滿血跡的白布。
這不能比擬修羅地獄,卻也是十分殘忍的畫面,正是人體實驗的鐵證。
“大蛇丸,這究竟是…!”猿飛狠狠咬牙,眼中充斥着濃濃的失望。
“哼。”
陰冷聲調的冷哼聲在房間裡響起,大蛇丸回頭看向站在門前的猿飛,蛇眸裡冰冷一片,冷漠道:“我設置了很多陷阱,沒想到你會親自出馬。”
“大蛇丸!”
猿飛壓抑着怒氣,說道:“近來村子裡失蹤的下忍、中忍,甚至暗部的人,都是你乾的吧!”
大蛇丸放下手中的器具,發出沙啞的笑聲,淡淡道:“這不正是你現在所看到的嗎?”
戴着小鳥面具的暗部,以一種極爲疑惑的語氣,問道:“大蛇丸大人,您這樣的忍者,爲什麼要…”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大蛇丸打斷道:“你想被我殺掉嗎?”
冰冷的蛇眸,帶着凜冽的殺意望向了小鳥面具的暗部,後者一驚,條件反射般的做出防備的姿態。
猿飛死死盯着大蛇丸,問道:“你進行人體實驗,究竟爲了什麼?”
聽到猿飛的質問,大蛇丸收回望向小鳥面具暗部的目光,冷冷一笑,轉過身來,伸開雙手,平靜道:“當然是爲了開發忍術!”
戴着狗面具的暗部,聞言微怒道:“竟爲了這種事,進行人體實驗,而且還是村裡的人!”
聽到這句話,大蛇丸又一次發出低沉的沙啞笑聲。
“你果然在開發禁忌之術,你究竟想得到什麼?”猿飛眼中的失望,濃得化不開。
“一切東西!”
大蛇丸放下雙手,略微擡頭,看着上方的燈,眼中浮出一種名爲‘嚮往’的光芒。
人,是被某種不具型的東西所驅使的動物。
或是信念,或是目標,或是…慾望。
爲了得到所想要的東西,爲了到達想要到達的終點,便會爲之而努力着。
看着大蛇丸那眼中飽含的惡意與野心,猿飛神情不由惘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