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日向日足就在桌子上擺放了兩隻白瓷酒瓶。
“梅子酒確實不錯,只不過你這個年紀,卻沒有想到一上來就要喝酒。”
說着,日向日足已經跪坐在桌子的前面,而智樹則直接盤坐在了日向日足的對面。
不得不說,直到現在智樹還沒有適應那種跪坐的方式。
不過因爲在木葉,已經發展形成了一種“西式”的風格。
很多時候,淘汰了這種席居的制度,很多小的孩子,又或者是其他國家的孩子都是用着正常的桌椅。並且是睡在牀上,而不是席居上,所以即使不用跪坐的方式也不足爲奇。
日向日足也只是瞥了漩渦智樹一眼,然後問道,
“你的母親沒有教導家族之中的規矩嗎?”
漩渦智樹很明顯能夠感受到,日向日足在提自己並沒有選擇跪坐這種方式。
雖然說,大的變遷在木葉的平民之中快速的演變着。可是很多古風也都留在這些大的家族當中。
並且很多時候,大家族的人都以保留着古風爲榮。他們認爲,這纔是一名貴族的榮耀。
雖然漩渦一族沒落,至少眼前的日向日足,還是以此對漩渦智樹發出抨擊。
因爲一個古老的家族,即使沒落,也至少應該保持着貴族的姿態。
漩渦智樹拿起白玉般的酒瓶,輕輕的傾斜着,清澈的酒液落入茶杯之中。
其實這也是十分不合規矩的事情,因爲茶具就是用來品茶的。至於喝酒,則需要專用的酒杯。
這也是規矩……
“我的母親,一直教導着我規矩。但是同樣,也交給了我打破陳舊教條的勇氣……”
漩渦智樹不卑不亢的說道,筆直的身子,即使面前是日向一族的家主,也沒有半點的彎曲。
兩人的氣勢在不知不覺之中,發起了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
時間已經是五點半了,太陽也漸漸的偏斜下去,倚着最後的雲朵,在空中揮出最後昏黃色的光芒。
這有些暗淡的光,照在兩人身上,將影子拉的很長。
“打破規則?有趣,孩子總是如此的天真。你真的以爲你僅有的這些見識,就能夠打破先輩們數十年乃至數百年的積累嗎?”
日向日足也看着智樹,眉目之中並沒有半點的怒色。但是言語之中的質問,卻已經成爲了他揮向漩渦智樹的利劍。
漩渦智樹當然在這個論題之上,有着無數的話可以回答。但是他有些困惑,日向日足,爲什麼要和他談論這些?
“日足大人,你今天讓我來這裡,就是爲了和我談論是守舊,還是推陳出新的嗎?”
看到漩渦智樹這樣問了,日向日足也就搖搖頭,“不,我今天來這裡,是作爲一名長輩來教導你的。”
“哦?”這就由不得智樹驚訝了。
日向日足卻繼續說了下去,“你和寧次以及雛田,都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有些時候,我也在關注着你,在某些程度上,我依然希望我們能夠擁有相同的觀點。”
因爲寧次和雛田嗎?
或許是吧,現在的日足,已經和寧次之間的矛盾消失了。甚至爲了寧次能夠原諒他,竟然不顧長輩的尊嚴。
之前給寧次跪下。
而至於雛田,在他見識過雛田的努力之後,也終於重新願意對自己的這個女兒進行評價。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已經重新恢復到正常。
而作爲他們最好的朋友之一的自己,或許在某些時候,也應該在感情上得到日足的重視。
即使有着……不同的利益。
“就像你所見到的這樣,日向一族之中,雖然有着矛盾,但是卻依然安靜的發展着。我一直關注着你,即使你在許多時候,做出了令我還要驚訝的事情。但是你最大的缺點,還是太過於追求蓄意進取……”
“可是我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麼壞事。”
漩渦智樹擡起了頭,夕陽照在他的臉上,紅紅的竟然有些耀眼。
“和日向一族爲敵,對你的好處真的很大嗎?”
日向日足沒有理會漩渦智樹的話,反倒是也伸出自己的茶杯。
呼啦啦……
一道透明的液體進入了茶杯之中,倒是讓智樹也驚訝了許多。
因爲日向日足,竟然和他一樣,將梅子清酒倒入了茶杯之中。
很多時候,畢竟在他的意識之中,很多的時候,日向日足都是扮演一個守舊者的角色。
能夠做出這樣的舉動,簡直是不可思議!
漩渦智樹有些愣住了,但是日向日足並沒有。
他看着漩渦智樹的表情,只是沉穩的說道,
“確實,很多時候,我被許多人看做爲一個默守陳規的守舊者。但是你曾經想過沒有,即使是變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事情。而你的蓄意進取,又將引發多少的紛亂?當然,或許你已經將這紛亂也算入其中,因爲你的背後是綱手大人。木葉的力量,很容易就將日向一族的紛亂平息了不是嗎?到時候,木葉將會更加的凝聚。而代表着分家利益的你,恐怕也能夠贏得不少分家的信任是吧?”
漩渦智樹沉默不語,或許日向日足所說的,已經是他的大致想法。當然,他還有着更多的在細節上的處理。更多的讓事情發展的更加穩定的辦法。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了。
而且,這些雖然只要是分析過他的行爲,以及對他有所認識的人都能夠很輕易的分析出來。
但是被人當面叫破,也是很難讓討論繼續向下進行的事情。
只不過今天的日向日足,倒是好像讓智樹沒有看懂。
又或者,智樹一直將守舊的日向日足放在了敵人,最少也是對立者的位置之上。從來都沒有想過眼前的人,會如此心平氣和的跟他談論事情的緣故。
但是智樹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之上,和日向日足繼續糾纏下去,
“相比於這個……”智樹低聲說道,緊接着目光轉向日向日足手中茶杯,和其中清澈的梅子酒,
“我倒是更加關心你手中的酒。”
日向日足也和智樹對視,“不如喝一杯如何?”